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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五 图拉家族(一)

残卷前记

一位热心肠的猎人送回了多米尼安长老的手稿残卷,真是个利好的消息,我正在为这事发愁,翻看回到我手里的残稿,那只狐狸似乎专挑插画下嘴,不过那畜生下场也不好。根据猎人的说法,他在追捕棕熊的时候在熊巢附近找到这堆残破的手稿,不少纸张沾染了血迹,他在附近的熊粪里发现狐狸的毛发。他不像是在说谎,有一并带回的《托布雷修士文集》残本可以佐证他的陈述。

我捏着鼻子整理并重新誊抄了一份手稿,部分内容被撕毁或被血迹污染难以辨识,我不得不凭着记忆重新攥写补充,还要重新委托科尔修士绘制插画,很难说我该是高兴还是生气。

柏溪之围

在伽乌斯入侵加曼尼亚的第十二个年头,局势已经异常明了,土著酋长们大势已去,他们既无了人数上的优势,也没有可退之地。然而并非所有的蛮族都甘愿俯首系颈,也并非所有为自由奋战的战士都已浴血沙场,在东部林地里,柏木和溪流交织的阴暗潮湿的迷宫腹地,尚未死去的蛮族战士筑起他们最后的壁垒,位于柏溪谷一处高地上的营寨。

昆塔斯·图拉,第一代柏溪谷伯爵,奉命铲除野蛮人在加曼尼亚最后的抵抗势力。他一直以副官的身份尽心尽责地辅佐安多尼提·伽乌斯,围攻柏溪谷的要塞时他已经贵为伯爵,唯一的问题是一座有三道围墙的要塞坐落在他名下的封邑上,里面扎堆挤满了本地以及从西部流亡至此的蛮族。如果昆塔斯想要成为真正的柏溪谷伯爵,他需要善加利用手头的一千多亲兵和三千余人的佣兵,赶在大雪封堵山谷之前。

不足五千人的军队封锁了进出山谷的通路,昆塔斯没有被过往的胜利冲昏头脑,和加曼尼亚土著在密林贸然交手是极不明智的下策。昆塔斯没有足够的兵力和土著在林地打游击战,一旦他的有生力量损耗殆尽,躲在鸦栖城高墙和术士后面的那位总督是否愿意支援他是个未知数。一柄利剑在战场上胜过十把匕首,如果它在真正交锋前不被折损,伯爵采用步步为营的策略,一边缓慢向山谷腹地推进,一边沿途筑起营垒,从开春到深秋,历时七个月,他将反抗者逼回了柏溪谷东北角高地。

当万余人的蛮族挤在三道城墙之后,忍受饥饿和转冷的天气时,在下方洼地对峙的卢里亚军队也不好过。他们在承受两线作战的压力,同时和蛮族与环境开战,后者带来的伤病比前者更甚。自从夏秋之交的第一场雨开始,包括昆塔斯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泥浆里吃喝拉撒,在泥浆里煎熬,在泥浆里挣扎。

这一天,昆塔斯照例骑马趟着泥水返回大营,他的长子和次子作为副官紧跟其后,溅起的泥点把马肚染成褐色,现在这点小事已经不足以让伯爵烦心,他们在烂泥里泡了两个月有余,皮具被沤烂,盔甲在锈蚀,任何不在篝火边的物件都会逐渐变得湿漉漉,像是从河水里捞出来一般。他看到值日官正在清点大车,看来他在夏初发出的求援信终于有了点效果,士兵们已经对混着野菜和木屑的发霉面包怨声载道,那玩意只要离开烤炉一刻钟的功夫就开始在潮湿空气的作用下开始吸收水汽。

“来了多少?”伯爵没有下马,他不打算让靴子和营门口的烂泥亲密接触。

“麦子、食盐、腌肉,还有活禽和鸡蛋!勉强够我们撑到冬天,之后就不好说了,行政官。”

“没有增援的大队?”

值日官摇了摇头,昆塔斯其实扫了一眼车辆数目已经有了底,他也没指望安多尼提派出人手支援。

“有一个,有一个人!一个巫师随着辎重车队来了,他自称自愿来的,这会应该在食堂。”

伯爵听闻旋即遣散副官和随从,独自向食堂踱步骑行。

昆塔斯走进食堂时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浓郁的烟火气,角落里独眼老头正在大快朵颐半只鸡,另外半只已不见踪影。

见到伯爵在食堂四下张望,老头忙不迭起身,在袍子上揩了揩手,向昆塔斯低头致意。

“您好啊,伯爵大人。”

昆塔斯略微点头,解下湿滑的头盔放在长桌一端,让潮湿的头发暴露在同样潮湿的空气里,反正不可能更糟了。他双臂搭在潮湿且油腻的木桌上,隔着金属护臂也能感觉到刺人的寒气,昆塔斯漠然地坐在那,审视对面站着的巫师,让老头有些手足无措,就这样过了半晌,伯爵开口了。

“啤酒,还有粥,有鸡蛋就更好。”

打发走仆役,昆塔斯等着独眼老头说明来意。

“图拉伯爵,我们在鸦栖堡见过面,您应该有印......”

“是的,我记得,你在酒宴上讲的笑话烂透了。你和另一个术士打的赌谁赢了?给芬恩骑士占卜那次。”

老头仅剩的那只右眼上翻思索了一小会,耸耸肩解释道:“都没赢,那晚我们喝得太多,搞错了星象,谁能猜得到他会淹死在马粪里。”

一时间尴尬的氛围在潮湿的空气里骤起,幸好厨子适时送上热气腾腾的麦粥和酸涩的啤酒,沉默随着伯爵窸窸窣窣地进食被打破。

昆塔斯瞟了一眼呆立地杵在那的巫师,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打算浪费那半只鸡?给我个鸡腿,我们在泥浆里苦熬了半年,这种浪费是要遭天谴的。”

巫师赶忙依命徒手将鸡腿从鸡身上分下,昆塔斯从巫师油腻的指间结果同意油腻的的鸡腿,注意到切口很整齐,就和厨子拿刀切割一样,显然他扯下鸡腿时用了法术,而且运用得很自然。

“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吧,我就没见过有自愿往这跑的巫师。”

“我想要份值得我能力的职位,鸦栖城的巫师比狗身上的虱子还多,在那一辈子也别想混出头,所以我想了想,去他的‘公爵特使’,去他的‘总督顾问’,我要找份活,能论磅拿金子、银子的活。我才不管那些伯爵拿什么眼神看我,就和打猎要拿肉犒劳猎狗一个道理,总归会有花大价钱招募术士的地方。”

图拉伯爵停下举到一半的木勺,愣了一下,最后索性放回粥里。

“听着,我们这可没养猎狗,最近也没法打猎,猎物都躲在洞里不出来。”

“您知道吗,在过去的日子里,你们来到加曼尼亚之前,极少数老练的猎人会用‘乌鸦’捕猎,虽然过程很漫长,需要付出很多精力和饲料,但是只要驯服了乌鸦,它就会和猎人达成协议,作为猎人安插在兽群里的眼线,替他打探野兽的动向,代价只是捕获猎物后分得它应得的那点肉。”

巫师说着用拇指、食指捻起一丝鸡肉做比方。

“那些猎人,他们不害怕被乌鸦背叛吗?我听说那些黑衣飞禽可是非常非常狡猾的,万一它出卖了猎人,该怎么办?”

昆塔斯凑近巫师,轻声质问,深怕旁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因为乌鸦很聪明,那些长翅膀的黑东西一向很聪明,它们知道跟谁合作能吃上肉。”

“乌鸦最后的结局如何,等到了林子里再也没有野兽可捕的那一天,到了它老得飞不动的那一天,猎人会怎么做?”昆塔斯呡了口啤酒,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

“不用担心,森林很大,大到猎人一旦迷了路,没有乌鸦的指引就别想再出来。”巫师冲酒杯打了个响指,歪了歪脖子示意伯爵再尝尝。

“既然好用,为什么不多养几只?”啤酒味道变化很明显,没了那股反胃的酸涩。

“因为那些黑乎乎的小东西很聪明,知道要独占食物得先干掉竞争的同行,没有一个猎人能同时饲养超过一只乌鸦,哪怕分笼也不行,总是只有一只能回来。”

“和你同行的有多少人?”

“只有我一个人,再没多的了,昆塔斯·图拉伯爵大人。”

“给我个名字,或者称呼也成。”

“赛利克斯,伯爵大人,人人都叫我赛利克斯就行,因为我只有一只眼。”

“好吧,赛克斯,我会开张赦免令给你,如果有牧师找你麻烦,别和他们冲突。”

桌上摆着柏溪谷的地图,几个月以来不计其数的手指无数次抚过羊皮纸,每一条道路、每一处隘口、每一座村落,到会者都已经熟记于心,他们带着厌倦的心绪聚集在此,参加军事会议,没人谈论角落的巫师,既然边区行政官允许他在那,那就让他在那。

“三道围墙,最外一层是土木混合构筑,配上壕沟和尖刺木桩,他们学聪明了,那些野蛮人。”说这出“野蛮人”这个词时,马利克塞斯带着深深的厌恶,昆塔斯有时担心长子的偏见会影响他对形势的判断,但他示意马利克塞斯继续报告。

“野蛮人选择的营寨位置很好,不肯能更好了,山谷中部的高地,背靠悬崖峭壁体统水源。呸,就算我们顶着流矢落石强攻,第一堵墙后面还有第二堵、第三堵。我估计最好情况也会损失两千人,整个柏溪谷境内生活着至少六万蛮族,他们在等待我们撞得头破血流,如果我们不能维持军力,拿下这座壁垒之后也会很快有新的叛乱。”

“他们一直在吸取过往失败的经验,学习我们,模仿我们的战术,这不是好事,搞不好暴乱已经在酝酿,不能再拖延了。”

“准备攻城器械需要几天,而且现在土地泥泞。”次子盖聂尔提醒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记事板上计算。

“我想你们也都注意到角落的人,赛利克斯,过来说说你的计划。”

巫师从角落走出,阐述了他的计划,具体细节我们已无从得知,只是知道计划很成功。

“有些冒险,如果失败,我们几个月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记住我教导过的,眼光放长远些,孩子们。我的父亲,你们的祖父,他终其一生都只是个富裕的骑士,从没享有过身披紫袍的荣耀。现在,一个机遇摆在我们面前,我不会放任它溜走,就像我在曼汀尼桥拼上性命救下安多尼提,图拉家族将在这片土地上扎根成长。”

昆塔斯·图拉已经拍了板,除了巫师的诸位军官悉数离开了营帐,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地开始准备,这会是个忙碌的夜晚。

柏溪谷的夜晚寒风刺骨,气温在急转直下,蛮族们很清楚粮食马上就不是他们要担心的唯一问题。值班的蛮族守卫哆哆嗦嗦的背过风口,他真希望能拉几个人出去打只几狼或者猎头熊,山脚下铁桶一般的营寨断了他的念想,这个冬天会很难熬。

一阵抓挠营门的噪声扰乱了他的胡思乱想,开始他以为是风声,持续一阵后他知道不可能是风声。叫醒门房的同伴,墙垛上的守卫勉强辨识出大门口有只野兽的身影,一行人将大门拉开一道缝,是一只叼着沾血头盔的狼,但它的块头比普通狼大出不少。

野兽没等守卫做出反应,便自作主张走进营寨,它丢下那顶装饰华丽的头盔,形体一点点发生变化,先是背脊向上拉伸,双腿站立起来,接着是四肢蜕变,人类手脚取代了利爪,最后狼头扭曲成人首,一个身披大衣的独眼老头立在他们眼前,守卫惊愕之余赶忙合紧营门。

“该死的易皮人,呸,你来干什么!”

“我要见大德鲁伊。”赛利克斯捡起沾血的头盔,像是展示战利品一般捧在怀中,“我带来了昆塔斯·图拉的死讯。”

通常而言部族的军事领袖是酋长,即蛮族所谓的“伯爵”,当互不统属的部族准备联手时,谁来领导就是大问题了,没有酋长甘愿仰人鼻息。很多次在和卢里亚人开战前,加曼尼亚部族统领已经自己先打了一仗,这一次不同以往,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德鲁伊压制住了汇聚在柏溪谷的诸多部族。

大德鲁伊一遍又一遍观摩头盔,伸出手指蘸了点血迹尝了尝,酋长们手持武器围住巫师,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等待大德鲁伊作出判决,倒是独眼巫师对指着自己的几把尖刀利斧满不在乎。

大德鲁伊砸了咂嘴,慢条斯理地说:“是的,是的,愿诸神诅咒他,是昆塔斯的血。他还活着吗,赛利克斯。”

巫师直视大德鲁伊,后者身覆藤蔓和橡树叶,隐约能看见其下的兽皮,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是德鲁伊的一部分,可惜赛利克斯现在没心绪猜测德鲁伊的秘密。

“我混进了卢里亚人的营地,借助夜色化身巨狼,趁着他熟睡时突袭,一口咬住他的咽喉,现在他至多还剩一口气。”

大德鲁伊像是没有听见,又复述了一遍:“他还活着吗?昆塔斯·图拉是否还在人世?他被诸神诅咒的灵魂是否堕入了阴影之地?”

“是的,大人,是的,他死了。”巫师坚定地回答道,以不可否认地洪亮嗓音大吼,“昆塔斯·图拉死了!愿诸神诅咒他!”

三天之后,卢里亚人抛弃了营地,解除对蛮族营寨,留下成堆辎重补给匆匆撤回山谷入口,当天晚些时候,加曼尼亚人蜂拥着冲下山卢里亚营地,肆意劫掠遗留下的粮食、衣物和财产。最开始,大德鲁伊还试着劝服酋长约束部属保持纪律,随着对战利品争夺的趋向激烈,再也没人愿意听从大德鲁伊的规劝,抵抗者们又分裂成了各自为战的大小部族,为了争夺财物大打出手。

营地的骚乱持续了三天,大德鲁伊和他的随从在这期间失踪,可是酋长们已经毫不在意,他们急不可耐地瓜分战利品,在敌人的营盘饮酒作乐,肆意享受胜利的喜悦。

卢里亚人开拔的第七天,四千名士气高昂的士兵在清晨攻破了无人值守的营地大门,很多蛮族士兵在睡梦中被屠戮,剩下的很多人也没能及时撤回高地营寨,被迫徒手抵抗或是束手就擒,只有一部分战士及时撤回了高地。

当幸存者退回高地,打算利用仅剩的一点人手和武器做最后的抵抗,当他们看清来袭的敌军后,这些抵抗者的意志也奔溃了。

大德鲁伊还有其他酋长的头颅插在长矛上,威慑般的杵在队伍前端,好让野蛮人看得清清楚楚,就如巫师向伯爵展示的那般,他的爪子很锋利,技术也很娴熟,大德鲁伊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遇刺。

卢里亚军队的统领骑马走出队伍,解开头盔让双方都看清他的面孔,正是昆塔斯·图拉本人,他承诺放弃抵抗者可以活下去,他也的确信守了。那些小部分自愿放下武器的野蛮人只是沦为奴隶,庄园、矿场和角斗场是他们的归宿,至于剩下的,他什么承诺也没做出。

战斗只持续了一天,之后数个月都是琐碎的安置问题,划分战利品,分配奴隶和土地,支付雇佣兵的报酬,不过至少在胜利的当晚,成为柏溪谷真正统治者的昆塔斯·图拉终于能长舒一口气。

“我有一点小小的疑惑,尊贵的伯爵。”巫师压低声音,他坐在伯爵左手,也是宴席上为数不多还保持头脑清醒的人。

“快说,我不是雇你讲笑话的,赛利克斯。”

“您打算拿那些人怎么把?”

“和以往一样,抵抗者会被处决,所有的头领、异教祭司,剩下的沦为奴隶,当中一部分女人、孩子将被贩卖到南方,余下的用来犒赏军士。我们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他们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说着,昆塔斯为自己灌了杯葡萄酒,他受够了加曼尼亚发酸的啤酒,今晚他要把自己灌醉。

“您不必制造屠杀,他们只是不喜欢现在的大公,如果您说服他们为您效力......”

“我也不喜欢,但我更不喜欢拿着刀剑的暴民,他们只会制造麻烦。”

“您也看到了,他们是极好的战士,向他们许下一点微薄的承诺,您将拥有一支生力军。”

“然后把安多尼提·伽乌斯从他的宝座拉下来?你知道结局是怎样的——我会重蹈安多尼提的覆辙。那群行政官,我的同僚们,他们能忍受一个伽乌斯家族的混蛋坐在总督的位子上,但是他们绝不容忍昨天还平起平坐的边区行政官,明天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加曼尼亚大公,他们绝不会容忍!”

“我明白了,可我还是要请求您深思熟虑,在这片土地上,您的盟友很少,敌人却很多。”

“我在曼汀尼桥救了安多尼提,还有他的胜利,我本可以放任他和他的亲兵一同战死,但我没那么做,我清楚我的位置,我也相信安多尼提会兑现他的承诺。”

“公爵可未必这么想,他的承诺并非出于感激,只是对现实的妥协,要小心啊,大人。”

昆塔斯将空杯子重重按在木桌上,怒目瞪视独眼巫师。

“你很贪婪,赛利克斯,远比你表现出的更加贪婪。你渴望更多,太多了,你想把往日的同僚踩在脚下,证明自己比他们更优秀、更出色。要小心,小心那些你看不见的陷阱,我的乌鸦,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我最后还是要提醒您,公爵已经从五年前的失利中恢复,或许他不擅长指挥战争,可他的牙齿和爪子依然锋利的致命,他的乌鸦也更加危险。祝你好运,我的大人。”

“你可以走了。”说罢,边区行政官,柏溪谷伯爵昆塔斯醉倒在席位上。

至此,加曼尼亚的土地上再无能够掀起大规模反抗的蛮族,图拉家族统治着潮湿阴冷的柏溪谷,在原本蛮族盘踞的高地修筑堡垒,象征图拉家族在这片土地上无可置疑的权威,直至他们从大地上消失。

注释:

关于柏溪谷一役,有记载的描述很少,亲历者的表现大相径庭。底层军士提起这一战,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很难提炼出有价值的信息,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包括图拉家族在内的高层又语焉不详,始终在回避提及战役的细节,只是强调最后的蛮族反抗力量在这一役被摧毁。

我又翻阅了几段非官方记述的文字,有两种主流的看法。其一,昆塔斯雇用了一批术士和刺客潜入敌营实施暗杀,制造混乱使得土著陷入了内讧,然后卢里亚人一举攻克了营寨,证据是柏溪谷之围期间有大笔去向不明的资金,而土著领袖又在围城期间相继离奇死亡。其二,卢里亚人故意遗弃了一批染有瘟疫的粮食,藉由出营骚扰的土著小队带回营地,当瘟疫到达无可挽回的程度,土著只得打开营门投降,卢里亚人之后的大规模屠杀和焚烧尸体似乎可以证明这一点。

不管是哪一种论调,似乎都和“赛利克斯”关系不大,历史上他的确是图拉家族的顾问巫师,可是他在柏溪谷之役三年后才为昆塔斯伯爵效力,他前往的原因之一则是——图拉家族的城堡疑似闹鬼,有人看到德鲁伊和土著酋长的幽灵在城堡里游荡,可笑的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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