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银之迹 >银之迹

昨晚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巫药制剂时,芬尼克斯和艾斯沃夫的成员们喷嚏连连,把药物粉末喷得到处都是。焱因此大发雷霆,警告他们下节课之前必须把感冒治好,否则就永远别来上课。

今天到医务室要荆防冲剂和桑菊饮的长队堪比iPhone4全球首发苹果专卖店门口的人潮。韩竻觉得焱应该把今天制剂课的内容改为治疗感冒的速效药更实用。

宏还特意给了韩竻一包好不容易抢到的甘草桂枝茶,说是可以预防感冒。

韩竻今天没去练剑,但还是特意绕路去了一趟温室。他来到门外敲着温室的玻璃试图向蹲在洛丽玛丝跟前的尹蕾问早安。

“喂,早上……喂,你没事吧?”

尹蕾突然倒在洛丽玛斯面前,韩竻隔着玻璃大喊却怎么也叫不醒她,温室的门锁了。韩竻扭头迅速奔向医务室。

他进了温室却没发现尹蕾,她原本倒下的地方零星飘落着洛丽玛丝的花瓣。

“尹蕾,你在哪儿?”韩竻四处不断搜寻她的身影。

“你进来做什么?”韩竻感觉他的手腕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掰了过去,整个人被迫转身看到了眉头深锁的垚。

“我……”韩竻此刻留意到尹蕾正躺在垚身后的紫檀藤面摇椅上。

垚察觉了韩竻的目光,回头看着摇椅。

尹蕾努力朝韩竻挤出微笑,在韩竻看来却是强颜欢笑。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韩竻吞吞吐吐地说。可转念一想,尹蕾不是一直希望垚知道她的存在吗?这是个机会。“洛丽玛丝的花语是对死的怀念,即是永恒。”韩竻向垚说出了洛丽玛丝花语的延伸意义,“永恒”的花语只有垚和尹蕾知道。

“你怎么知道?”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韩竻用眼神告诉尹蕾,“我将告诉他你的存在”。“她一直在这个温室。”韩竻指着他背后的摇椅,“她现在在那儿,你可能看不见她,可她就在那里。”

尹蕾配合韩竻往后一躺,晃动摇椅。

垚望着突然晃动的摇椅,难以置信地回头问韩竻,“你看到的是谁?”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曾经伤害过的那朵洛丽玛丝。”韩竻故意加上那样的前缀,为的是提醒他曾对尹蕾造成的伤害,也是出于为她抱不平。

垚回头望向角落里的那朵洛丽玛丝,它的花瓣已经开始凋零。

未曾开放却已逐渐凋零。

他走近摇椅,韩竻提醒他别再往前走不然会踩到她。垚驻足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现在怎么样?”

“她的情况不太好。”

尹蕾用力晃了一下摇椅,消失了。

韩再次寻找她,发现尹蕾蹲在那朵花瓣正缓缓凋落的洛丽玛丝面前,伸手像要触碰却又本能地保持着距离,生怕一碰会把最后几片花瓣碰落。

韩竻提醒垚,“她已经不在那儿,现在在……”还没等韩竻说出地点,垚就已经朝角落的洛丽玛斯走去,他在尹蕾面前蹲下。

韩竻诧异地望着他们,而他现在就如同空气。韩竻发现垚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带着男孩般的无邪,静静地凝视着它。尽管垚看不见,可尹蕾依然朝他微笑就像那天韩竻在温室外看到的那样。

纯粹,美好。

“你能原谅我吗?”

韩竻第一次听到,不,是看到!哎呀,总之都对。垚居然开口了,而且声音就像没变声的少年。这个声音,他在地下室听到过。

尹蕾原先虚弱的笑容瞬间变得美好,如沐浴到暖阳的鲜花充满了活力。她站起来,裙角和头发仿佛花瓣般绽放,整个人慢慢飘起来,身下的裙摆化成无数白色的花瓣环绕着她。

垚抬起头,目光和尹蕾对视到了一起。

尹蕾把手伸向垚的脸,此刻少女天真却满怀深情的目光正望着他,可垚却浑然不觉,他看不见尹蕾,看不见他的洛丽玛丝。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谢谢你照顾我,照顾我们。愿你早日见到属于你的那朵‘花’!”尹蕾的声音是如此温柔,甚至不真实。

韩竻开始恐惧,难道她要走?

原以为她最终会触摸到垚的脸,但手指还未完全伸展开,她的身体就逐渐化成无数花瓣,这种状态迅速蔓延至指尖。

嘭——

韩竻仿佛听到了烟花在空中绽放的瞬间发出的声音,白色的花瓣像花火一般散落在垚的面前。

胸口一阵压抑,韩竻明白这份难过只能由他独自去咀嚼与消化。

“她最后说了什么?”垚垂下眼睑看着那朵洛丽玛丝落尽最后一片花瓣。

“她说她从来没有怪过你,谢谢你照顾它,照顾它们。愿你早日见到属于你的那朵花。”

垚眉睫猛地抖动了一下,闭上眼,睁开。眨眼的动作似乎很漫长。

韩竻明白,垚也在消化对尹蕾的不舍。

“她还会回来吗?”这是韩竻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垚摇头。

“是不会还是不知道?”韩竻显得有些激动。

“即使回来也不会是当初的那个她了,一旦开花就是一次轮回,对于上次花期的记忆就会消失。六十年了,她最后依旧没有开花。”垚感叹道。

六十年,无论对于一朵花还是一个人都是漫长的岁月。垚守护了这朵洛丽玛斯半个多世纪,而尹蕾却守护了他一生。韩竻看着白色的花瓣,悲从中来,明明昨天还在一起,今天却突然消失,而且是永远。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趁我没赶你走之前快问吧,别学那些人假惺惺的姿态。”

“你不愿开口说话也是因为这朵洛丽玛斯吗?”

“左森那家伙还是那么多话。”垚冷冷地瞥向一边。

韩竻不由垂下目光,这是垚猜到的,他可没出卖左森。

“这朵洛丽玛斯是我本打算托付给别人照顾的,可他背叛了我,一气之下我就砸了它的花盆。”垚说这些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眉头微皱。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不再开口和人说话。被视为“最好”和“最信任”的人背叛,这个世上还有值得他去信任的人吗?答案是,无。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韩竻大胆地猜测。

“你也认识。”垚轻描淡写地说。

“我也认识?”垚的朋友估计年龄都和他本人一般大,他怎么可能认识。

“这种人比从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背地里偷偷暗算你的小人还要不耻,即使现在他是格瑞托瓦地位最高的人。”

格瑞托瓦地位最高的人,那不就是说鑫?韩竻没有向他确认,有些答案心里明白就行。

“你说他背叛了你,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哼!”垚冷笑一声。“他的难言之隐难道就要用我的人生做代价吗?”

“你的人生?”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告密,我现在早就离开,守护在她的身边。”垚停下转身看着韩竻,“她和你一样有一头黑色的头发。”

韩竻马上睁大了眼睛,惊呼道:“这里有和我一样的人?”

垚意识韩竻对此一无所知,也不便继续多说。

好不容易听到一点令人振奋的消息,可垚怎么也不肯再多说甚至下达了逐客令。

温室里看似脆弱的生命,某人细心呵护的同时它们也在用自己的一生守护着某个人。一种变相的守护,看似卑微却不输给站在生物链顶端的人类。

回想垚刚才那句“她最后说了什么?”,他怎么知道尹蕾离开了?韩竻现在回想觉得有些蹊跷。“算了,反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尹蕾已经说出了她一直想传达的东西。“愿你早日见到属于你的那朵花”,看来尹蕾和垚之间存在只有他们才能理解的东西。

韩竻顾着低头思考,未曾注意迎面走来了人,反应过来,双方都已经被撞翻在地。

“对不起!”韩竻连忙道歉,对方是个女孩。“对不起,你没事吧?”,韩竻看她忙着捡东西赶紧蹲下帮她一起捡。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女孩说话时银灰色的长发垂到了前面,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把头发撩到耳后,可没多久头发又掉了下来,她没有再管它。由于距离很近,韩竻闻到了她头发上的草本清香。

“书还好吗?”韩竻抬头碰到了她的额头,两人又坐回了地上。女孩飞快地用一只手撑住地面站了起来,低头整理了下裙摆。

“真的不要紧吗?”韩竻站起再次询问,连撞了她两次,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女孩摇头,她头压得很低,韩竻几乎看不清她的样子,只隐隐注意到那双垂下的单眼皮。“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由于她一直低着头,没能看到脸,就算以后见面也不会认出吧?韩竻觉得有些可惜。刚要继续走,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捂着胸口刚好摸到项坠的位置。难道项链有什么问题?他艰难地走到墙边,手扶着墙慢慢往下滑,就在处于半蹲状态视线尚能辨认前看到了他,昨晚遇到的少年,黑蓝色的袍子……他原本站在离韩竻几米远的地方,可韩竻最后却倒在了他的怀里。韩竻紧闭着双眼,头朝后,嘴微微张开着。少年轻轻托起他的肩膀,一双黑夜般深邃的黑眸俯视着韩竻的脸。

韩竻重新睁眼,自己竟保持着扶墙的姿势。抬头看了看前面,难道刚才一切都是幻觉?等等,那个男生穿的是艾斯沃夫的袍子,难道说他是艾斯沃夫人?

“嘿,站这儿干嘛呢?”宏站在韩竻背后还没拍到他,韩竻猛地转身就撞到了他的下巴,宏捂着下巴痛得大叫,“你干嘛?”

韩竻被撞到墙上,背贴着墙壁,双手撑开成一个“大”字。愣愣地盯着他,许久才作出反应,“对不起。”

“算了,反正撞不死。”宏用力揉着脸。

漆黑的房间,泛着幽蓝色荧光的水晶球上,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慢慢地抬起,水晶球里的画面迅速消失。他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紧不慢地说:“进来。”

詟走进来,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您要的安神剂我已经给您配好了。”

“是嘛,真是辛苦你了。冬篝节还让你待在实验室。”

“没什么,我倒觉得这更有意义。”

“可有些你所谓认知范围内的事,参与后往往会和想象中有很大的不同,偶尔也可以试试。”

淼指的是冬篝节,但也不仅仅如此。

詟恭敬地朝他点头,确定没事后朝门口走去。

韩竻顺手翻开旁边的一本书,脑子里却依然回想着垚提到的和他一样拥有黑发的人。为什么垚突然闭口不谈,难道说他们的提及是不被允许的?

“你在干嘛?”

韩竻回过神,转身看着他。左森总喜欢突然从背后冒出来,这点韩竻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书啊!”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看书了,我怎么不知道。”

“啊?”韩竻低头一看,书拿反了。

“怎么,有心事?”

“有时会想既然我能来这里,其他人会不会也来到这里。至少会有自己的同类。”韩竻用手托着下巴。

“你最近睡眠还好吗?”左森突然问了一句。

他怎么看出来的,自己脸色有那么差吗?“还好,就是经常做梦,但醒来对做的梦又没太大记忆。”

“难怪你会胡思乱想,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让淼那老家伙帮你解梦。但要看你的运气,谁知道他成天躲哪儿。我还以为你晚上去干嘛了,噢哈哈。”左森笑道。

“做贼了,记得晚上把门锁好。”韩竻接着他的话茬。

根据左森的提议韩竻来找淼。话说他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位艾斯沃夫的管理者,说不定比焱更难相处,不免有些紧张。当他犹豫是否敲门时,门开了。一位面容清瘦,面色发灰却不失神采,穿着宽松的灰色叠袖长衫的老人站在门后,两鬓斑白的头发向后梳起,面部的神情看起来很随和。

“你叫韩竻对吧?”他客气地问候。

“嗯,您好。”韩竻向他点头。

淼房间的架子上摆着一些常见的占卜工具,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是他目前为止看到最正常的房间。

淼倒了一些安神剂在玻璃杯里,注入热水递给韩竻。得知来意后,淼安排韩竻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旁边的长脚凳上摆着一块黄色流苏边的深蓝色天鹅绒垫,相应的丝绒盖住了垫子上的东西。淼掀开,一颗鸵鸟蛋大小,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水晶球出现在韩竻面前。韩竻的脸映在凸面上,随着球面的弧度晃动扭曲。淼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水晶球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荧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天花板上出现了星空的局部缩影,像幻灯片般不断转换。

“简直太美了!”

“是啊,再没有比星空更美,能引起人内心共鸣的事物了。”

“共鸣?”

“当一个人面对广袤的星空,他们渴望孤独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

——孤独,人类最原始的共鸣。”

韩竻多少能体会到一些,有时候他会觉得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就好了。但这种消极的情绪仅仅维持了两个夜晚,醒来看到聃、宏还有左森他们,韩竻的这种想法就会荡然无存。

淼让韩竻把手放到水晶球上,然后完全躺下,让身体进入最放松的状态。

仿佛来自深海的声音一步步引导着韩竻,“你想知道什么?”

起初韩竻是为寻找垚的答案而来,但由淼引导后却脱口而出“他是谁?”月光下那个伏案的年轻人,颧骨到下巴清晰的线条,唇线分明的上唇和相对饱满的下唇,优美的拱鼻,眼角显而易见内双的完美杏眼,深邃而专注的目光,这名年轻人他究竟是谁?

当韩竻脑海中的形象在水晶球中逐渐浮现,淼知道他问的是谁。心底还未愈合的伤再度被撕开被人撒上了一把盐。

“……为什么会是我?”韩竻在半醒半梦间说出了那个潜藏,或者说他从未试图掩盖,只是暂时沉寂在心底深处的疑问。

淼看着陷入沉睡的韩竻,他知道安神剂已经起效了。

韩竻看到了树下一对互相拥抱的年轻男女。他们分开,男子依然环抱着女子的肩膀,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韩竻发现他见过这名男子,是剑术比赛上打败艾斯沃夫的那人,好像叫……凝辉,对,是他没错!看到那名女子的脸时,韩竻心头一震,壁炉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就在自己眼前。正当韩竻以为只有他们三人时,惊讶地发现不远处正有一个人盯着他们。他的表情看不清是嫉妒,还是难过,总之让看到的人有种不安。而他正是三番两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那名年轻人。

这对情侣离开后,他来到树下,站在他们拥抱的地方抬头看着那棵树。

韩竻这才注意到这棵树和普通的树不一样,它的叶子和树干全是透明的,仿佛冰雕一般。之前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他在梦里见到过这棵树。

看到他走到树下,将右手和额头默默贴到树干表面,轻轻闭上眼睛。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

有什么东西飘落到韩竻脚边,从形状判断原来这是棵枫树。枫叶是从这棵树上落下的,韩竻蹲下仔细观察着这片叶子,透明的叶片表面细细的脉络似曾相识。韩竻要捡起它,它就消失了。

周围的场景变了,洋溢着温馨。

他的皮肤不像原先那样白皙,眉宇间的清秀此刻透露出男人的成熟。那身紫色的军装让他看起来威风凛凛,从肩上的装饰看是位阶较高的军官。他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俯身从后面贴着她的脸,看着怀里沉睡的婴儿,夫妻俩一脸的幸福。

“有情人终成眷属。”韩竻感叹之余想起了那个在远处注视他们的年轻人,论样貌年轻人比眼前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感情的事终究不能勉强。

夫妇俩突然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韩竻。难道他们能看见我?韩竻完全没意料到,赶紧挥手问好,他们突然笑了起来。韩竻发现自己听不见笑声,意识到或许他们不是因为看到他而笑。

一回头,焱那张风尘仆仆的脸出现在身后吓得他大叫起来。在韩竻的尖叫中焱的形象瞬间灰飞烟灭,再回头,只剩了女主人,她俯身轻轻摇着摇篮。韩竻走近,也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让他褪去了照片中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份母性的光辉,眼神中流露的是满满的幸福和温柔。

真的很像,韩竻此刻就站在她身旁可以近距离地观察到她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和鼻子。韩竻低头,看了眼摇篮里的婴儿,突然发现他脖子里戴的项链的链子和自己如出一辙,只要能看到项坠或许可以确定这个孩子就是……韩竻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被婴儿的哭声瞬间打断,他只能恨恨地抱怨这孩子好吵。母亲抱起孩子站在摇篮边慢慢地转圈,拿出他脖子里的项坠哄他。

“不是。”韩竻的猜测被瞬间瓦解,心里反而有种失落感。他的项坠是个花骨朵,而那个婴儿戴的是枫叶。

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她倒在那棵冰雕般的枫树下,一动不动。侧身压在下面的手伸过头顶,胸前的那只手像是之前抱着什么,但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个姿势,韩竻有个恐怖的念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涌上心头,他不敢再看下去。

“到底怎样才能结束?”韩竻猛地转身,一把剑刺穿了那个叫凝辉的年轻军官的身体,他握着胸口的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白色的手套已经被污浊的鲜血浸染。韩竻双手揪着头发,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对方努力抬起头,这让韩竻也不禁顺着他的视线想看到凶手的样子,可惜没等他看到凶手的脸场景又换了。这回变成了韩竻熟悉的那片竹林,他正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

惊醒。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韩竻把手缩回时差点把水晶球打碎。淼赶紧抓住韩竻让他冷静下来。眼里的无助和恐惧深深触动了淼内心同样胆怯脆弱的一面,他将韩竻的头揽在怀里。

韩竻隐约觉得淼胸前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着他,但他没有过分在意。淼摸着韩竻的头努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韩竻嘴唇咬得发白,随着崩到极限的情绪,他的眼眶红了。他抓着胸口的衣服摸到了脖子里的吊坠,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本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却成了他情绪崩溃的导火索。前一秒还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下一秒却眼见着母亲莫名其妙地死去,父亲被杀害。

凶手,那个可恶的凶手自己差一点就能看见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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