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门关
吴教授和李元修十分慌乱，大声叫喊着，方毅挣扎着在水里翻过身，赶紧朝洞壁上的岩石抓去。墙壁上偶尔有突起的岩石，方毅好不容易才抓住一块岩石，等稳住身体后，连忙让吴教授他们也这样做。方毅拿着手电朝前方照去，整个洞内都是水，前面黑魆魆的，看不清有什么。他们浮起身体，顺着水中的推力，朝前游去。
水流越来越湍急，三人在水中跌跌撞撞地游着，吴教授差一点碰到岩壁上，幸亏方毅眼疾手快，拉他一把，才避免发生惨剧。吴教授惊出一身冷汗，他来不及感叹，继续朝前游动。
十多分钟后，三人突然感觉水流速度慢下来，方毅一只手紧紧抓住洞壁上一块突起地岩石，抹了把脸上的水，用手电打量一番四周，发现正前方有一个斜坡，斜坡尽头高出洞顶，方毅看到后很兴奋，大声喊道：“前面有出路，快点游过去。”
水在斜坡前打着转，形成一个小漩涡。方毅抓着洞壁，侧着身子绕过漩涡攀爬上斜坡，用手电往里一照，斜坡有点陡，往上延伸十几米。方毅直起身，费力爬上斜坡，刚坐下喘口气，却见水涨的越来越快，即将淹没洞口。而吴教授他们还没游过来，他拿起手电，朝水里照去，大声喊道：“吴教授，李元修，快游过来，快点！”
水里没有回应，方毅不得不进入洞内，水面和洞顶还有段狭小的空隙，方毅感觉呼吸有点急促，拿着手电照过去，“吴教授？李元修？”他正要再喊，却见到李元修被卷进漩涡。方毅大惊，赶紧从背包里掏出绳子，抛进水中，“抓住绳子，快，抓住。”
李元修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东西砸到背上，他像是得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即抓住它，一看竟然是一根绳子，后面还传来方毅的叫喊声。他没办法回应，只有紧紧地抓住绳子。
方毅感觉绳子那一头有挣力，随即朝后拉，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李元修拉扯上来。方毅见只有他一人，刚想问他教授呢，却瞥见水已将洞口淹没。方毅心下一急，把绳子拴在腰间，另一端递给仍在喘着粗气的李元修，“你抓住绳子，等会使劲往后拉，听见没？”见李元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方毅来不及解释，拿着手电，沿着洞壁，一头扎回水里。
水下浑浊不清，漩涡越来越大，方毅逆着水流的力量，向前游了四五米，就觉得没了力气。而且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憋得慌，方毅抓着洞壁，又向前游了一米，见吴教授正好朝自己撞过来。方毅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用脚猛蹬洞壁，拼命往回游。
游回斜坡口，方毅猛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而吴教授已经失去神志。方毅管不了这么多，拖着吴教授往岸边爬。忽然，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回拉，赶紧拉绳子，绳子那端却毫无动静，方毅很着急，又拉了几下。这时，绳子那段才传来一股力量，将两人拉了上去。方毅躺在坡上面的地面上，大口喘气。听到李元修喊着吴教授的名字，他赶紧翻身去看吴教授。两人忙碌好一阵子，压胸、倒立、人工呼吸等手段都用上，三分钟后，吴教授终于清醒过来。
水从坡下的洞口里溢了上来，而且涨水的速度要比在山洞里时快很多。方毅拿着手电，让李元修扶着吴教授，继续向前走，不料刚走十米，前面就没路了。几分钟内，水已经涨至他们脚踝，方毅知道不找出出路，三人将被水闷死在这里。方毅拿着手电照向前方的洞壁，洞壁四周没有缝隙，摸上去，冰冰凉凉，很坚硬，完全不可能有暗门。
李元修彻底慌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方警官，吴教授，快想想办法。水淹过来了，我才二十几岁，我不想死啊。”
方毅大吼一句“闭嘴！”，然后拿手电四周照了照，见斜坡的顶部不是常见的青黑色岩石，而是黑黢黢一片。方毅高举起手电仔细看，在离他们头顶两米多的地方，有个直径一米五的洞，洞在山壁顶端横向延伸，如同一根粗大的管道横在那里。“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快看，上面有个洞。”
“哪儿呢？哪儿呢？”李元修急忙问道，顺着灯光看去，见上面果真有个洞口，“我先上去探探路。”方毅见他自告奋勇地要上去，没说什么，就蹲下身，示意他踩着自己肩膀。李元修也不客气，上前踩住方毅的肩膀，等他慢慢起身，李元修正好够到洞口的边缘，抓住洞口的岩石，他奋力一跃，身体还算利索，爬进横着的洞口。等李元修爬上去后，方毅又把手电扔给他，让他查看上面的情况。
洞口有点像两块平整岩石之间的缝隙，高度和宽度都差不多有半米，它斜横着朝上延伸。李元修在洞口看不清前面的情况，正要往前爬过去探探究竟，却听到下面方毅的喊声：“快把手电扔下来，把吴教授拉上去。”李元修费力转过身，朝下看去，见下面水已经涨到方毅的腰部。
方毅又蹲下，让吴教授踩着自己的肩膀上去。吴教授刚刚被水呛昏，身体还很虚，两手有气无力地抓住岩石，却爬不上去。方毅在下面很着急，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把吴教授托举起来，大喊道：“李元修，在上面拉吴教授一把，快。”
李元修见状，上前伸手拉住吴教授。同时，方毅在下面，嘴咬着手电筒，双手举着教授地脚，终于把他推上去。水已经漫过方毅的胸口，方毅很焦急，又朝上喊道：“把绳索放下来。”
就在方毅抓住绳索，准备往上爬的时候，他无意中扫过水面，瞥见几条小臂长的黑影从被淹没地洞口里钻出来，迅速朝他围拢。方毅心下一惊，认出这黑影正是前面遇到凶猛的怪鱼，他赶紧从背包里抽出尖镐，用力拍打水面，白色水花高高溅起。
冲在最前面的几条怪鱼受到拍打，轻巧地游到一旁，重新集结，再次围过来。方毅没空擦拭溅到脸上的水，趁着更多怪鱼还没把自己围住，忙将尖镐换到左手，继续不停地击打水面，右手拿着手电筒，转身在洞壁上找可以踩踏借力的坑洞。谁知眼前的石壁都很湿滑，一点能垫脚地地方都没有。
方毅心中焦急，朝上大喊着：“快拉绳子，我把拉上去。”而上面的吴教授还没缓过劲，他俯卧在洞壁里，转不过身。见上面没动静，方毅知道不能指望他们，他继续挥动尖镐，朝围过来的怪鱼拍打。怪鱼越打越多，突然一条鱼毫无征兆地从水中跃起，一口咬向方毅的左手腕。方毅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那条鱼，赶紧把胳膊往上一抬，怪鱼满是尖牙地嘴在半空中猛然咬合，擦着方毅的手腕，“扑”地一声掉进水中。
方毅被吓了一跳，刚转回身，又有三条怪鱼跃出水面，朝自己扑过来。方毅毫不犹豫地抡起镐头，将两条鱼砸回水里，而另一条鱼却咬到方毅胸前的衣服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方毅大怒，急忙伸手去扯胸前的怪鱼，哪知那鱼不仅身体黏滑，而且鱼鳍锋利如刀，手刚碰上去，就被割出一道血口子来。
方毅忍住疼痛，又急忙用手电筒将它砸回去。同时，他手上的血顺着手掌滴落水中，怪鱼闻到血腥味，好似打了兴奋剂一样，又有好几条朝他咬来。方毅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一会儿就会变成鱼食，心里咒骂了句：“他妈的，拼了。”方毅将手电扔进上面的孔洞，然后猛的发力，从齐腰深的水中跳起，右脚一蹬身后滑溜溜地洞壁，借力一跃，左手用尖镐往上一勾。叮地一声，镐尖和岩石磕出一丝火花，死死地卡在一处岩缝上。
方毅见状，急忙用右手扳住洞沿，左手再次抬起，往前又是一磕，方毅感觉这次镐尖又勾住什么东西，心中一喜，将左手手肘横在洞沿上，然后把头伸进洞内，当头盔碰到墙壁时，方毅嗡一声闷响。还没等他缓过气，小腿上突然一凉，接着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方毅知道肯定是被怪鱼咬到，他急忙伸出左手摘下头盔，朝腿上的怪鱼砸去，怪鱼被砸落。他刚想继续往里爬，突然一声很轻的碎裂声传进他的耳朵。方毅心猛地一跳，急忙伸手在黑暗中摸了摸，手指触到一个圆柱形，硬邦邦地东西。够到手里一试，竟是手电筒，打开一照，他全身瞬时紧绷起来。
洞沿处的岩石竟然裂开了许多纹路，尤其是方毅手臂搭着的地方，碎纹最密集，像蜘蛛网一样。方毅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撑着洞沿，身体慢慢往前略微一倾，“哗啦”一声，洞沿处有几块枣儿大小地碎石掉下去。他清楚现在保持身体不动，不一会儿体力就会耗尽，下面地水也会涨上来，自己必然会被怪鱼啃死。“吴教授，李元修，快过来帮忙，快啊！”
转瞬间方毅再次做了决定，什么也不想开始拼命往前爬，刚把左手手肘向前挪了挪，就感觉手下一空。方毅没理会，继续往前爬，身下土石不停地往下掉，等他整个身子都钻进山洞时，岩石开裂的声音才停下来。方毅摸到手电筒，往前一照，只见吴教授正胡乱蹬腿，趴在他前方一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