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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八 伽乌斯家族(一)

续章前言

我不得不去找院长,说明丢失部分的重要性,院长默默翻出一套《加曼尼亚征服记》,建议我“巧妙地参考”几章。鉴于他的个人品味,我对他的建议实在不敢恭维,默默抱着书回到图书库,没告诉他图书库那套已经快翻烂了,正巧这下可以换本新的。

我不打算直接摘抄书本的内容,安多尼提公爵这本自传式的手记没多少学术价值,不说他找了几个写手捉刀,内容更是充斥着对自己的吹捧。实际上公爵操纵政治的能力比他带兵作战强得多,这一问题在早年特拉瓦尼亚战争时期就暴露无疑,他糟糕的战术指挥使得曼涅安皇帝将他贬去负责后勤。同样,如果不是他拙劣的指挥才能,皇帝也不会放心让三个军团护送他前往加曼尼亚。

这位不擅长前线指挥的伽乌斯人在玩弄权术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可能和他生长在卢里亚这座充斥政治气息的城市有关,他如同蜘蛛一般操纵部属,用荣誉、财富和土地诱惑他们为自己效力,又在背后挑拨僚属间的关系,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当然,公爵也曾失手过,他在曼汀尼桥遭到部下抛弃,他们将他置于蛮族包围圈之中,公爵险些丧命于那一役,安多尼提死里逃生后以后,针对他的阴谋或者叛乱再无成功的案例。

贝尔格特的王子

加曼尼亚是片充满魔法和奇迹的广袤森林,至少曾经如此,在一些最为古旧的传说里还能看到妖精、树精这类的奇迹。在所有传说中关于妖精隐匿藏身的国度,讲述者非常奇怪地口径一致称之为“绿影地”,据说是一位紫发女巫为自己的林精养父母打造的世外乐土,在魔法的笼罩下庇护那些无处置身的妖精、树精和小精灵。据说那是一处时间之外的永恒国度,本该在世间消失的一众妖精、妖灵和精怪,只有极少数幸运的凡人被准许踏入其中,贝尔格特的埃蒂利便是他们中最著名的一位,可能也是唯一一个。

贝尔格特是座隐匿在加曼尼亚腹地的城市,第一位大德鲁伊在橡树下参悟并创立德鲁伊教后,他的兄弟带着一袋橡子和兄弟的祝福来到此处,以一块隆起的巨岩为中心,种下一圈橡树,这圈橡树之内便是他统治的国度,这圈橡树便是他治下王国的边墙,这便是贝尔格特的起源。

一千年来,贝尔格特以近乎与世无争的姿态傲立于世,繁茂的橡树林墙阻挡住了一切外敌,没有未受邀请者能逾越具有魔法的橡树林,一波又一波的入侵者只能隔着格特河水叹息。在加曼尼亚这片从未安定过的土地上,贝尔格特几乎是唯一的净土,统治此地的国王也向那些渴望和平的流亡者敞开怀抱。

埃蒂利,贝尔格特最后的王子,是个开朗活泼的青年,有一头太阳般闪耀的披肩金发,还有一颗比金发更闪耀的心。他是个善良的人,无论对亲友亦或仆人、平民,他始终抱以友善和蔼的面孔,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只会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他人。

所有人都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国王,可能比他父亲还要出色,除了埃蒂利本人。他从未考虑过登上王位的那一天,他只是单纯地热爱这片土地,以及在土地上生息的万物,他有着自己的一点小秘密——他能和妖精们沟通,那些拇指大小的生灵隐匿在橡树林里。虽然人们认为在凡人纪元的伊始,妖精、灵怪和小精灵这一类族群就从大地上慢慢消失了,可是埃蒂利知道它们依然还在着,至少在魔法加持的橡树林里,它们依然还逗留于此。这些古老的生灵对诞生它们的土地保有留恋,久久不愿离开这个不再属于它们的世界。

埃蒂利和它们保持着亲密的友谊,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直到一个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从西南边传来,据说一支猩红色的魔物大军跟随一头红龙翻越西方的高山。

塔索兰沦陷,白鹿女王和她的继承人被放逐,来自西方的难民纷纷涌向贝尔格特,乞求橡树国王怜悯他们这些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仁慈的国王不忍目睹悲剧,他下令向流民开放国门,为这些失去家园的异乡人提供一处遮风挡雨的居所。

流民带来了的消息证实了之前的部分传闻,一头身形庞大的赤红色恶龙喷吐火焰摧垮了塔索兰的高墙,他那些嗜血好杀的仆从几乎屠戮了整座城市,如今这支恐怖的军团正在向加曼尼亚腹地挺进。

橡树国王为此忧心忡忡,他不得不秘密地向大德鲁伊寻求建议,他得到了神谕——“国王坐在他的王座上,橡树就会环立成墙”,这让国王安下了心,开始着手抵御即将到来的入侵。

那是一段混乱的时期,四处可见武装巡逻的战士,埃蒂利看到不当值的卫队战士在训练平民,很多流民也在其中,显然父亲并不仰赖仅仅依靠一道古老的城墙。埃蒂利不再向以往那样自由自在,他被限制在宫殿和花园里,他不知晓那些躲藏在橡树林的妖精是否安好。

昔日往来于宫廷的吟游诗人、工匠被将领和德鲁伊取代,每一天都有更多的难民和消息来到贝尔格特城下,那支可怖的魔物大军每一天都在逼近。

当恶龙遮天蔽日的身型出现在天边,投下令人仓皇逃窜的阴影时,国王端坐在橡木王座上,镇定自若地指挥战士们组织起防御。

恶龙的第一波攻势被橡树林的魔法抵消,火焰如遇到冰霜般熄灭,如是此三。德鲁伊们也唤起飓风,逼迫巨龙在风中悬停,十数门弩炮向其抛出弩矢,却未能伤及分毫。那对呼啸扑扇的双翼徘徊许久,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忿忿地飞离。

城里爆发出欢呼声,人们在为逃过一劫而庆贺,埃蒂利则担忧他在橡木林的朋友。当天晚些宫廷举办宴会,趁着人群混杂的机会,他溜出了宫廷,在夜色里奔向橡树边墙。

他的伙伴还在那里,他们也忧心忡忡,正在商议着离开这里去往绿影地。埃蒂利从未听闻过绿影地,但他不希望失去朋友们,恳求他们留下。妖精们拒绝了埃蒂利的善意,他们的本能在警告他们,这里不再安全,贝尔格特的命运已成既定。妖精试图劝说埃蒂利和他们一同前往绿影地,可是埃蒂利不敢擅自离开,他生活于此,他的父母生活于此,他的祖先们也生活于此,他从未想过去外面。

当埃蒂利返回王宫,他听到宫廷里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夹杂着女人们的恸哭,不明所以的他继续向宫廷内走去。巡视的武士蜂拥向他,将他团团保护住,护送他来到王座厅,在那里他看到了胸口染血的父亲,他已经没了生气。

忧心忡忡的母亲冲过护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勒得他肋骨发疼,可是埃蒂利全然麻木地盯着他们为父亲盖上毛毯,掩住他苍白的死者面容。一旁的贵族和德鲁伊们争论着是否要让埃蒂利继位,在这样的战争时节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继承王位,他们也不敢保证藏在流亡者里的刺客不会再次对这孩子下手。

埃蒂利不同,他想着父亲为何会被刺杀,他想不出是谁又为了怎样的目的刺杀他的父亲。直到恶龙再一次在贝尔格特上空盘旋,这一次它不是孤身犯险,还有它那支急不可耐的大军,它们沿着格特河架起座座浮桥,只待主人一声令下。

橡树林未能再次庇佑她的子民,因为王座上已无国王,树木在龙息下无声地燃烧,凡人听不见他们的哀嚎声,埃蒂利不知道妖精们是否已经逃离,因为他被护卫簇拥着向北方撤离。

逃亡是件艰难的事,城内四处皆是尖叫和呼喊,藏在流民里的内应向魔怪们献上城市。埃蒂利的大部分卫士死在突围的恶战里,剩下的也与他失去了联系,他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地流浪。妖精们找到了昏迷的王子,他们恳求在附近游荡的树精和灵怪护送这不幸的孩子去往绿影地,后者只将他留在绿影地的边界,他们没有准许凡人进入花园的权力。

年轻的王子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土地,他的妖精朋友试图宽慰他,劝服他等待主人允诺他进入花园,可是心怀复仇的王子此时无心进入绿影地避祸,他要去北方找自己的同胞。

绿影地的居民听闻了他的悲剧,他们同情凡人的遭遇,劝说主人向他开放花园的小径。主人亲自面见了他,几只身形缥缈的林精,他们如阳光下的幻影,他们静静聆听妖精的求情,凡人的遭遇让他们想到了曾经的女孩,他们在河边发现她,收养她,教育她,最后在绿影地建成时与她别离。

绿影地的主人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赠予埃蒂利王子一柄橡木制作的长剑和树叶织成的披风,告知他可以选择去找寻自己的同族,或者将剑留在边境只身进入绿影地。

在动荡不安的尘世和如梦似幻的仙境中,贝尔格特的王子选择了前者,他感激林精主人的好意,佩戴他们赠予的宝剑、披风动身去往北方,传闻加曼尼亚人正在那里集结,他们要在曼汀尼阻击入侵者。

埃蒂利藏身在流亡者的队伍里,伪装成普普通通的平民,父亲的死他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贝尔格特王子的职责和负担。直到抵达了加曼尼亚人口中的营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部族,有些是失去了家园的流亡者,有些不甘首领臣服异族的出走者,剩下的则是渴求厮杀与战斗的北方部族,他们还没见识过恶龙和它的军队。

埃蒂利回到他幸存的族人中,现在无论他是否意愿,身为王子他都必须肩负领导部族的职责。埃蒂利以贝尔格特王子的身份参加部落大会,这可能是他参加过最嘈杂、最混乱、最无序的大会,埃蒂利明白为何每个人只被允许带一把武器和一名护卫,否则他们非得在大厅里吵翻天。

酋长们都希望自己是战斗的最高指挥,这的确是极高的荣耀,足够一群莽汉在异族杀到前先用血把议事大厅洗一遍。眼前的景象让埃蒂利一言难尽,他悄悄询问德鲁伊,他们是否能赢得下一次战争,后者没有正面回答,反被他的披风和佩剑吸引。会议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直到来自迪勒曼的酋长向全体参会者展示他带血的双拳,所有人终于可以讨论军队的部署。

那是一场残酷的血战,加曼尼亚人的策略几乎成功了,他们引诱入侵者强渡曼汀河,然后在伏击圈迎头痛击,将猩红恶魔们围困在狭窄的河岸,德鲁伊们警惕着天空,不断吟唱法术意图阻止巨龙参战。

埃蒂利王子很英勇,他领导自己那支幸存的小小部族撕破了敌人的防线,手中橡木打造的长剑比青铜、熟铁、秘银都要锋利坚韧,盾牌、铠甲在他面前毫无抵抗,连他的一头金发都染成血红。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致命的烈焰从天而降,将双方困于无处可逃的火海内。炽灼的火舌舔食着交战双方,逼迫一息尚存者慌不择路地跳入河中,埃蒂利也在其中,他一头扎进冰冷、湍急的曼汀河里,逃离尚在燃烧的是非之地。

他被冲上下流的浅滩,一头纯白的牝鹿舔醒了他,它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光辉,可惜埃蒂利已经看不见了,林精的披风使他免受火焰的伤害,但是未能避免毒烟的熏洗和热浪的烧灼,他的眼睛已经无法视物。

白鹿嗅了嗅他身上残破的披风,叼起橡木剑丢入河中,跪下身拱了拱失明的王子,驮起他消失在林地里。

注释:

加曼尼亚历史上的确有过一个叫“贝尔格特”的小王国......我在这胡写什么呢,故事是我编的,我又给自己编的故事写注释,简直是胡闹。

贝尔格特不是什么特别的城市,橡树林墙应该是对木制围墙的误传,自然也不可能有魔法祝福。在摧毁这座颇有历史的小城后,卢里亚军团修筑了贡格特要塞,随着战事向北向东推进,这里在日后被斐多里主教改建成贡格特修道院。

安多尼提在入侵加曼尼亚时没有携带龙,自先知将五枚龙蛋赠予尤利克乌斯家族,尤利克乌斯又用三枚换取伽乌斯、弗拉维多和奥勒里安的联姻和支持,开启卢里亚的帝制时代,帝国历史上仅有五头龙。曼涅安皇帝不可能将龙借给侄子安多尼提,实现他的个人野心,很可能是加曼尼亚人对伽乌斯家族的红龙旗帜的讹传,那面旗帜上绘画的是骑着红龙驰骋疆场的圣埃庇阿,阿非利加征服者,阿非利加系伽乌斯家族的创始人,安多尼提的直系先祖。

曼汀尼桥战役里,卢里亚军团的表现不足以用“糟糕”形容,公爵的冒进导致他和亲兵被围困在桥头,其他的伯爵也心怀叵测,他们对公爵向帝国称臣暗怀愤恨,恐惧有一天他们在加曼尼亚的土地和权力被来自卢里亚的行政官取缔,很多公爵曾经的部属迟迟不愿进兵。

关于埃蒂利的传说,还有最后一部分,加曼尼亚人相信他没有死去,而是被白鹿带回了绿影地,盲眼的王子在花园里漫步,人们相信终有一天——他还会走出绿影地,解放那些饱受外来者欺压的加曼尼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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