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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尔加尼斯东北部、虹霞城北部,延绵不绝的荒漠丹霞地貌占据了这里很大一部分地区,从流光城以上开始直到暮光使者统治的暮色岗、从东部海岸线开始一直到格里契尔丹的北部牧区都是以荒芜的沙漠和荒野为主。

在彩虹之泉刚刚被激活的那一段时间,这里并没有现在这么荒凉,只是因为精灵和暮光使者的连年征战把附近的草原和森林都烧成了焦土,即便是彩虹之泉的灌溉也没能使它们重新焕发生机,这似乎也正好做为两个种族的军事分割线。

在原始精灵第一次东迁之后,暮光使者的始祖就已经被遗弃在了卡加尔大陆中段的东北部,当时的饥饿和疲乏让他们面对凶狠的野兽时表现出了比它们更为饥渴的求食欲,野兽的驯化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暮光使者的外表在长期的原始狩猎中产生了巨大的改变——这也是后代精灵们歧视暮光使者并放逐他们的最重要的理由,同时暮光使者也抛弃了原始精灵的弓箭和长戟,改用更具有威慑力的巨斧、宽刃剑和更加灵活的长枪作为近身战的配置。

为了报复当初遗弃他们的精灵,暮光使者开始用野性手段来滋养他们身边的野兽,并将驯化的野兽连同它们的驯兽师都送上了斗技场,以培训一支具有足够杀伤力的猛兽军队用于南侵。

暮色岗的设立标志着暮光使者正式宣布与精灵对立。

在暮光使者的领袖——暮光之主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在中心城市艾托卡斯进行了一系列强化野兽的措施,并把驯化的野兽和军队调往暮色岗以发动对精灵的偷袭,还在暮色岗以南的黄土石林修筑了一系列用于监测精灵动向的哨群。

在暮光使者第一次大规模南侵之前,精灵就已经在流光城北境建立了抵御其南下的境外哨岗和防御设施。后来这些哨点在暮光使者第一次南侵的时候被攻破并弃置,精灵们把防御线向后推移到了流光城北边的边陲小镇处,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现在流光城北哨的雏形。

萨达希拉斯终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梦境了,他的视野是直接从高空中的某一处笔直掉下来的。

北哨独特的青砖石街道在他眼里迅速逼近,就像是有人朝他丢了一块青砖过来而他却无法躲开一样。

最终他在即将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却突然像静止了一样停在了几乎是贴着石街的地方,速度骤降而随之造成的黑视现象更是让萨达希拉斯感到即将昏厥。

随着萨达希拉斯意识的恢复,他周围的景物和建筑也开始逐渐形成——显然他还是无法摆脱这种潜入他意识里的景象。如同水中滴入的墨汁一样,浓黑色的影子从萨达希拉斯刚刚掉下来的半空中伸出各种建筑的零散构件,它们像无花果树的巨大根系一样扎在空中向下蔓行,同时分叉成无数细小的旁须演变为北哨其它的建筑。

黑色的根须扎根到了萨达希拉斯所在的地面,然后从那上面攀升出建筑物的构架和形状,先是远处的哨岗和哨卫塔,然后是兵营和礼拜堂,接下去是交易市场和零散的普通民居……

随着北哨的轮廓逐渐从地面上拔地而起,建筑物的实体也开始加入组装,漆黑的颜色如同喷雾一般从天而降扑在构建起来的线条轮廓上,像镜子碎片一样拼凑出整幅北哨的图。

接着青砖石街道上的行人也开始出现,他们就像是从天上滴落的星子一样坠落到了萨达希拉斯身边。巡逻的卫兵队尽忠职守地拿着长戟和弓箭从萨达希拉斯身后方的礼拜堂的拐角走出来,来自交易市场的热闹叫卖声也开始从哑然无声变得能够用耳朵捕捉。

从萨达希拉斯对面的街角跑过来一个士兵——从他的肩章来看应该是个下士,他在距离萨达希拉斯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就向他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笔直地停在了萨达希拉斯面前:“大人,艾肯勒哨卫请您过去一趟。就是现在。”至少这次萨达希拉斯能够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卡斯托鲁呢?他回吉尔加尼斯了?”萨达希拉斯听到了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来。

“还没有。卡斯托鲁大人已经在会议厅等候您了。”下士还是保持着军队里的站姿回答。

“如果又是军妓失踪或者扩建兵营这类小事的话就没有必要上报组织了,艾肯勒可以自己拿主意。组织根本没有必要派我们过来介入这些事情。”萨达希拉斯看到自己伸出曾经在圣光酒馆见过的那双已经受到严重炼金腐蚀的手替眼前的下士整理了衣服,然后挥手示意他离开。

下士杵着哨卫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了哨卫大人他们在谈论有关于流放者的事情……那群家伙好像已经渗入了哨外的防护林。”

萨达希拉斯怔了一会儿,然后视野的所有者扭头向北哨北境望去。

在北哨地界的完结地段,精灵们在阿斯加谷地上修筑了一道牢不可破的被称之为“铁牙”的巨型城墙——就是萨达希拉斯能看到的矗立在视野顶端的铁青色建筑。

而透过魔法强化的视野,萨达希拉斯能看到在那建筑的某一个房间里,艾肯勒哨卫正隔着议事厅的落地窗用同样的眼光看着他。

萨达希拉斯开始前往“铁牙”。

它是在暮光使者第二次入侵之后修筑的,它的墙体是由大型花岗岩岩块用魔法相互连接在一起的,建筑本身融入了纯粹的魔法和元素,因此在抵御暮光使者的法术时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特效,暮光使者的第三次南侵失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铁牙”的建立。

这栋建筑被形容成一座阶梯式的城堡大门。北哨哨卫艾肯勒的议事厅和主要侦查室都镶嵌在“铁牙”正中间拔起的那一座哨卫塔的顶端,两个附属式的高层防御塔分别矗立在“铁牙”的左右两翼。

在萨达希拉斯看不到的城墙外侧,三层高度递减的小型“铁牙”粘附在主墙上向外依次扩张,每一层外墙的两端都镶嵌有高于谷地两方石壁的小型防御塔和一些附属建筑。

但即便是附加了各种各样的保护魔法,“铁牙”的基座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锈蚀和风化。

从哨内进入哨卫塔的螺旋钢铁阶梯的节点处已经布满了红棕色的铁锈,当萨达希拉斯视野的所有者把脚踏上去的时候总会发出让人立马抓住扶手的吱呀声;而且常年淋雨的墙体露天处也已经出现了防锈漆被腐蚀之后生成的破碎锈泡——看得出这些边境的守卫者们对于这种打扫清洁工作似乎并没有过多重视;“铁牙”一边的山谷角落处还肆虐地生长着不少惹人厌的稗子草,它们正在无人管理的山间野地里肆无忌惮地扩张它们的领地。

艾肯勒的议事厅在哨卫塔的三楼,“铁牙”的内部过道里并没有安置任何用于照明的魔法球或者蜡烛之类的东西,而能够透过阳光的也只有哨卫塔和两个防御塔之间仅存的两扇窗户,所以“铁牙”的内部过道总会显得比较阴暗一点。

哨卫的议事厅并没有多大,在里面挤了整个北哨的中尉以上官衔的军官之后就显得更加拥挤了,而且光是里面那张会议用的大圆桌就已经霸占了几乎一半的空间。

“大人,哨卫大人说流放者可能已经潜入了北哨的哨外防护林。”卡斯托鲁看到他的长官到场之后立马小跑着从座位上跑了过来向他汇报。

萨达希拉斯看到自己的手稍微抬了起来,示意中尉他已经获悉了这件事,然后坐到了卡斯托鲁身边的位子。

艾肯勒负着双手神色凝重地转了过来环视了与会的人员,在确认没有相关人员缺席之后,他折起右手做了一个回避的手势,议事厅所有服务的侍从都退了出去,他身后的那扇落地窗也自动拉上了窗帘。

“现在我们就开始讨论流放者计划入侵的事件。在下午三点左右,原本应该在哨外防护林落星之森巡逻的第六列队错过了汇报情况的时间并且全体队员下落不明。事后前去与之交替班次的第十三列队在现场发现了明显的打斗痕迹和流放者驯养的野兽留下的足迹。可以肯定的是流放者已经渗入了哨外的防护林——并且是在侦查的哨岗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我们有必要对此作出相应的防范措施。”艾肯勒提起他的眼睛扫视了圆桌上的其余二十来位军官说道。

“哨卫大人,现场的具体情况呢?”萨达希拉斯右手边的一位军官双手交扣掩着嘴巴说道。

艾肯勒打了一个响指,会议圆桌中央的空槽上方立刻投射出一副魔法绘制的哨外地形图。

哨卫放大了防护林的那一块然后点了点上方的一处深色:“这里就是落星之森,二十分钟可以到达防护林北方边界,三十五分钟可以回到‘铁牙’。这是第十三列队收集的现场情况。”哨卫做了个手势,魔法地图上立刻显示出森林某一个空旷地带的近景。

“这是巡逻队携带的箭支,第十三列队在附近的灌木中发现了它;而这些则是剑齿虎留下的足迹,还有流放者使用的巨斧的砍痕。现场并没有发现双方的血迹或者尸首,流放者很可能已经俘虏了他们。”

“如果他们逃脱了呢?也许现在流放者还在追他们。”另一位军官说道。

“在落星之森以外没有发现任何精灵足迹,只有剑齿虎的蹄印;而且附近的哨岗没有收到任何警告或是求救信号。”艾肯勒看了一眼军官,然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萨达希拉斯身上,“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启动那东西,现在彩虹之泉并不缺能量。”

“那东西还在试验阶段,如果告诉圣堂之弓实情的话她绝对不会允许的。”萨达希拉斯听到反对的意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而且我们还没有确定潜入防护林的流放者数量,组织不会允许在这种贸然情况下启动它的,那会消耗很多彩虹之泉的能量。”

“其实我比较喜欢听到赞同的意见。”艾肯勒盯了萨达希拉斯有一会儿,然后挪开视线,“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流放者是不会做出这种送死的行为的,能俘虏一个列队精灵的流放者数量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会议厅沉默了片刻,所有与会军官都相互错开了眼神陷入自我的沉思,艾肯勒双手撑着圆桌用鼓励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军官,然而并没有谁提出任何建议。

“你去现场勘察过了吗?”萨达希拉斯终于打破了沉默。

“如果不是这些家伙集结这么慢的话,我想我现在已经在那边踩着流放者的尸体一边吃着剑齿虎的里脊了。”艾肯勒望了萨达希拉斯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流放者可不会像走失的小狗一样乖乖等在那边。”萨达希拉斯视野的所有者站了起来。

艾肯勒挥了挥手,圆桌中央的魔法地图立刻化作游丝消失了:“把危险等级调到四级。你们几个留守北哨,剩下的人各自带领一个骑兵列队和我们一起前往哨外……还有,带上第十三列队的队长。五分钟后出发。”

守城的两队卫兵们吃力地拉下了扣着的摇杆和悬索,“铁牙”内部的机械杠杆和齿轮联动着开始运作,如同天帷一样的铁青色升降式大门内部发出了令人震颤的声响和些微震动,随后“铁牙”的大门就像是一张满嘴獠牙的巨口一样打开了它的森森白牙。

六支精灵的轻装骑兵部队从北哨鱼贯而出,进入境外的原野向防护林迈进。

萨达希拉斯的视角边缘突然变得模糊拉长,他胯下的马匹的脑袋几乎是像钟摆一样快速地摆动着;四周的声响都开始变得短促而尖锐,周围的景物都以异常快的速度错过萨达希拉斯,然后被远远地抛在脑后。

萨达希拉斯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支箭矢一样穿过了境外原野,然后没入防护林,所有的灌木、老树、林叶藤都为他闪到了前行方向的两旁,似乎就连他面前的空气和疾风都被劈成了两半。

后来他们似乎在一处林间空地上停了下来,萨达希拉斯面前的士兵和军官们就地休息了一会儿,那些被拴上的马就像打桩一样啃着前蹄边的草叶。

卡斯托鲁小跑着过来把手里的一个水袋和几片肉干递给萨达希拉斯并用剧烈颤抖似的动作向萨达希拉斯叽叽呱呱说了些什么,然后用同样快的速度跑了下去。

短暂的休憩之后,艾肯勒打了个手势下令继续前行。

这种眼花缭乱的状态持续了有几分钟,直到灌木林逐渐演变成为参天乔木,马蹄边上的大叶荆藤花代替了齐踝的罗目草,一大片原始森林出现在了萨达希拉斯眼前的时候,视野推移的速度才被逐渐放慢下来,但那种长时间快速穿行产生的视觉疲劳感难免让他的眼睛有些恢复不过来。

落星之森是北哨防护林西北端负责监视达克宁荒野的隐蔽巡逻点,它的森林面积涵盖了防护林森林纵向的起始和完结地段。

这里的原始树木已经一把年纪了,即便是在当初精灵和暮光使者战线推动的时候也被幸运地保存了下来,这些巨树大多有遮天繁茂的叶子和粗壮冗长的枝干,即便是夏季白天的烈日阳光也只有一小部分零散的能够顺利绕过这些阻碍到达地面——这也是这片森林名字的由来,当碎裂的光束从天而降照在落叶的地面上的时候,这里就像是倒映着的水中夜景一样遍地铺满了闪烁的星子。

如果没有这些造成视野阻碍的树木的话,从这里是可以直接向北看到暮光使者在暮色岗边境修筑的某几个特别高大的侦查塔的,在每个夜晚它们都像是森林里猎食的恶狼的幽绿双眼一样诡异地盯着北哨。

艾肯勒哨卫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精灵前行队已经发现了第六列队遭遇袭击时候被砍掉的树桩和一小部分灌木丛。

第十三列队的队长向他们展示了他和他队员们在现场发现的踪迹,来自北哨的箭支杂乱地钉在树干和灌木上;那些被暮光使者巨斧毁坏的树木只留下了一个光滑的切面,而灌木则是直接被从上方削去了一半;地面上留下来的打斗痕迹使得森林的地皮和落叶被掀起了一层,剑齿虎宽大的爪子拨过地面直接留下了一个坑洼。

“检视四周!”艾肯勒向他的部下下令。

所有士兵都分散开来探入林间草丛。

萨达希拉斯的视野闭了起来,他耳边传来视野所有者轻轻念动咒文的声音,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高层视角,然后视野急剧地扩大了好几倍,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景象都一览无遗。

萨达希拉斯看到了分散寻找线索的士兵,也看到了劈开灌木打算清开一条路来的艾肯勒和其他军官,还有四下被毁坏的树林和灌木。

萨达希拉斯的视野开始探寻每一个障碍,从离他不远的灌木丛开始,到十来米开外的岩石,然后再到五六十米远的中等乔木……萨达希拉斯逐一排查着意识中的视野盲区,直到他看到了前方那棵因为尖锐物体高速移动而刚刚被削去一截树枝的阔叶掌蜡树。那截断枝还被留在落叶上,它的断面上还留有呈滴状尚未洒落的掌蜡。

随即一只剑齿虎的爪子轻微无声地踏在了断枝前方的落叶上,它的那位长相极其异常的骑手的脸紧贴着斧面匍匐在它背上示意他的坐骑躬身前行。在这个骑手身后,萨达希拉斯还看到了至少两个小队的剑齿虎骑兵和一部分丛林豹骑手。

这些距离彩虹之泉稍远的原始精灵已经进化——对精灵们来讲也许用退化更加合适一些——成和精灵几乎毫无相干的模样,他们的皮肤变成了精灵眼中不健康的深棕黄色,浑身毛发则是墨绿;为了获取更广阔的视野,他们的眼窝也已经陷了下去,这样就可以突出眼球;他们的两条后肢像是为了适应远距离跳跃的羚羊一样向前曲折,但这样更加显得他们的小腿长得不成比例;最为惹眼的是他们和野兽别无二致的凶恶獠牙和尖锐爪子,很难想象当一个面相堂堂的精灵突然需要磨牙的场景,而那些爪子则已经代替了精灵们的纤纤细手长在身子上面。

“这是陷阱!全体警戒!”萨达希拉斯突然睁开了眼睛向周围的士兵喊道。

几乎与此同时,为首的剑齿虎骑兵举起了手中血红的锯齿战斧发出了高亢的嚎叫,这句古精灵语萨达希拉斯并没有听懂,但里面包含的意思除了进攻不会有其它。

隐藏在灌木丛之后的暮光使者此起彼伏地回应着队长的嚎叫,他们指挥着坐骑接连从藏身的灌木中跳了出来。

所有剑齿虎和丛林豹都盯着它们眼前的猎物发出低沉的吼叫,它们的爪子时不时地把地上的落叶刨成一个坟墓低洼的样子,然后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的趋势逼近孤立无援的精灵。

“圣光保佑!”艾肯勒谩骂着轻轻地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游侠短刀,“准备迎敌!”

散开的精灵卫兵向着艾肯勒靠拢过来,他们胯下的马匹在面对暮光使者的剑齿虎以及丛林豹的时候表现出了异常的胆怯和躁动不安。

暮光使者的剑齿虎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默,它们飞跃地从藏身地点扑向精灵——它们看中的应该是他们的马,虎背上的暮光使者高声鸣叫着劈下了他手中的锯齿战斧。他面前的那个精灵卫兵对此几乎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他手里的长戟在刺出去以前就已经被暮光使者的利斧砍成了两截——他自己也是,那把巨斧直接从精灵的右肩劈了下去,连同他胯下的那匹马一起被剁成两半。

剩下的暮光使者也开始发起了攻势,剑齿虎骑兵举起战斧用沙哑而嘹亮的声音高呼着萨达希拉斯听不懂的古精灵语,他们胯下的剑齿虎立刻产生了亢奋和激进。剑齿虎的体型迅速扩大,黄白相间的绒毛逐渐变成了棕黑,它们的犬齿蓦然从它们的上牙槽骨上拔长了三四厘米,它们的长尾就像是一条锋利的鞭子一样迅速抽断了身边的灌木丛。

轻捷的丛林豹在暮光使者的咒语下变得如同鬼魅一样迅猛,它们潜行在周围树干的枝桠上伺机待发地跃向放松警惕的精灵和他们的坐骑,然后迅速咬断他们的声带和咽喉,豹骑士的宽刃剑则会给那些侥幸逃脱丛林豹魔爪的精灵最后一击。

萨达希拉斯看到自己迅速念出了一个高阶的日炎术,从他手掌心里发出了比蓄力之后的光击咒更加明亮的光束。光芒从萨达希拉斯手中像一枚照明弹一样打破树枝藤叶的封锁弹射上了防护林上方并炸裂开来。

北哨的哨卫队会明白这种紧急求救信号的。

短暂失明的暮光使者不得不勒住他们坐骑的乱跑乱窜而暂停对精灵的攻击,他们很快就把自己和精灵的距离拉了开来。

尽管这些失明的时间十分短暂,但精灵前方的几个军官们已经抓住时机斩杀了两只剑齿虎和它们的骑手。

暮光使者的援兵部队开始出现在萨达希拉斯视野远处,他们正从更深的森林中央赶来剿灭这些精灵。

看起来这次入侵已经计划了很久了,或许暮光使者开辟了另外的路线接近北哨而不会被哨外的哨岗察觉。

萨达希拉斯快速念着咒语一边抛出一个个火球和冰箭,然而大多数的法术都被暮光使者轻而易举地躲避了,即便是能够击中暮光使者也无法对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他们的皮毛确实能够抵御一些法术。

他只是一个法师,可能他只受训用这种魔法于远程作战,而那些拥有巨大破坏力的法术他并不能肆无忌惮地施放,他周围也有好多一同苦战的精灵卫士,而且没准会把整个防护林都燃烧殆尽,这样精灵们就连“铁牙”外的最后一层防线都毁于一旦了。

暮光使者再次发起了进攻,和他们相比,精灵的劣势很明显,他们粗壮有力的胳膊足以拧断一个年轻精灵的脖子——就像萨达希拉斯这样的。

尽管这里的精灵都是北哨训练有素的卫队以及军官,但在暮光使者面前还是抵抗不了多久。

“哨卫!我们已经损失了七个队员了,这是第八个!米纳中尉也已经负伤了!”一个军官在躲避暮光使者掀过来的战斧的空隙向艾肯勒汇报,结果他自己差点葬身于身后丛林豹的猛扑之下。

“你必须回吉尔加尼斯!必须尽快向组织汇报这件事情!”哨卫并没有理会伤员的报告而是尽可能地靠近萨达希拉斯。

艾肯勒灵巧地侧滚躲过剑齿虎撕裂的爪牙——他的坐骑已经在刚才替他死于豹骑士的宽刃剑下——然后把短刀插入身边一棵扇榆毛树的树干中间,借助短刀的刀柄疾步上攀,接着向后空跃翻滚,同时抽出他的匕首在空中刺穿了剑齿虎骑兵的脑袋,也顺便了结了他的坐骑。

“你的哨卫队马上就来了,我们必须向后撤!该死的!流放者的数量还在增加,我们必须马上就撤!”在多次无果的尝试之后,萨达希拉斯终于看到手中的冰箭刺穿了一个暮光使者和他的坐骑,并把他们的尸体钉在了一起。

“卡斯托鲁!卡斯托鲁!赶紧带上你的圣语师回去!”艾肯勒一把抓过了正在奋力抗争的卡斯托鲁的领子——那件法师长袍差点勒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把他丢到了萨达希拉斯身边,并替他结果了和他对峙的暮光使者。

“我想也是的,大人。这件事必须尽快汇报给组织。”没等萨达希拉斯听到自己的肯定答复,卡斯托鲁已经开始在他们两个周围绘制起了两个传送阵法。

“必须启动那东西!否则北哨就只能变成一堆废墟了!”艾肯勒集结了剩下的队伍重整旗鼓为萨达希拉斯和卡斯托鲁争取时间。

卡斯托鲁已经开始念传送咒语了,他瞥了一眼萨达希拉斯,然后替他激活了萨达希拉斯脚底下的阵法。

幽蓝色的魔法线条如同飘带一样飘荡在了萨达希拉斯的眼前,他感到冰冷的魔法之风从自己胸口腋下穿过,撩起他的一袭淡紫色圣语师长袍然后逐渐裹住了他的全身。

萨达希拉斯的视野开始变模糊了,艾肯勒哨卫率领士兵对抗暮光使者的情形就像是一张魔法记录一样被撕成碎片,然后被逐渐被风蚀得体无完肤。他们的声音又变回了短暂而急促的尖锐声,就像是一连串的碎玻璃划过一样纷繁杂乱地从他面前穿到脑后去。

接着萨达希拉斯看到了吉尔加尼斯的景象——那应该有些年头了,建筑还是仿古式的风格。他的视野从法师塔外的平台上被快速地向后抽离,越过彩虹桥和内河,穿过拥挤的吉尔加尼斯主干道和交易市场,然后抵达吉尔加尼斯的城门。

视野开始变换到了身后并向着天空中推进,从云层后方的太阳照射出来的白光逐渐洒满了萨达希拉斯的整个视野……

他就以半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姿势持续躺在床上,到现在他才能看清那个越来越亮的播洒着白光的物体是他自己召唤出来的照明魔法球。他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仅仅靠着大呼吸试图吞入更多空气来缓减这种异常的痛苦。

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马奎纳的那个金属盒子现在已经自动合上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锁在了里面,那个盒子还会时不时地稍微抖动,最后彻底安静了下来。那里面也许是一只老鼠,也许是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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