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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074 重逢 新生

S074重逢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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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斯感到自己脸上和身上那些被覆盖的纹身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说实话,眼前的女人正是他极力避免遇到的人。多斯转身想要离开,但身前的树木伸出枝条,织成树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多斯颦眉,心中再次升起怒火。他猛地回身将匕首掷了出去,正中女人的额头,发出如击中木头般的沉闷声音,伤口如开裂的木头没有一丝血。

女人笑道:“多少年未见,你就打算这么叙旧么?”

砰的一声,一团闪光掠过,女人的上半身被切了个粉碎。躯干的断口处开始生长出新枝和藤蔓,凝结在一起,恢复原状。还未等女人说话,砰的一声,刚刚恢复的肢体再次变成了刨花。

这次木屑在空中就开始发芽,迅速生长出藤蔓,它们在空中就相互纠缠起来,拼成人型。接着又是几道闪光,这次被切的更加细微,而木屑上面立刻绽放出白色的小花,空中瞬间飘满了白色的花海。

而正当多斯准备再动手时,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呵斥声。

“好了!多斯!你难道真想惹姐姐生气么?”声音带着责怪。

多斯这才惊觉,他发现身后不知不觉中长出了一颗小树,树叶拼凑出一张嘴。

多斯停下手,他确实不想与树语者开战。正如其名一样,树语者才是真正拥有这片森林的人,森林中的所有树木花草皆在他的掌控之下,那能力几乎算是无敌的,所有的树木都会扭动起来,所有的花朵和绿草都会化为刀刃,只要树木不枯萎,地下海有树根,树语者就不会被杀死。

空中的花瓣同小树一同枯萎。花瓣散去,女人站在多斯身前。她叹了口气把刀子扔回给多斯。

“好吧,多斯,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而我也并未打算见你。当然了,我来这并不是专程为了见你的。说实话我不敢与你相见,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或许从上次分别就当永不相见,那对彼此都好些。”女人淡淡的说。

***

多斯认识这个女人,她叫丽莎。当然原本使用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死了,他还记得原本的叫这个名字的,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她是卡卡塔城外一个村落的居民。而夺去她生命的人,同样也夺去了她的名字。

这是盘踞在西南毒沼的部落的恶习之一。因为自古以来他们都认为人们的名字中包含了无穷的魔力,名字不但继承了灵魂,也承载着过去和未来,总之终结生命夺去名字,对他们来说意味着继承了对方的一切。当部落里的孩子可以独当一面时,他们将走出部落夺去他人的名字,将他们的双手染红。这在外人的眼中这无疑使极端愚蠢愚昧的,但这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盛大的成人仪式。

由于这项臭名昭著的习俗,整个南部大陆的沿海地区每个人都会给自己起个难听的假名字,当与他们部族来往一定会报上这个假名字。

随着部落的融合,各种传统也开始跟其他三个部落学习和借鉴,孩子们可以自己决定方式,通过各种试炼来获得名字,而不是去杀死某个人。但是这条恶习却一直存在,并没有废止,仍是一个试炼选项。而选择这项试炼的孩子都被视为勇士,比其他人高一等。

丽莎是个可怜的人。她单纯的相信了孩子们那些天真无邪的脸庞,以为她们已经摒弃了恶习。她说出了她的真名。殊不知与她朝夕相伴,视如妹妹的小女孩将她选定为了目标。她更不会想到只有几岁的女孩将这个想法隐藏了六年。

六年后的夜晚,丽莎溺死在沼泽中,而一个新的丽莎在尸体边诞生。她的行为令部落的人民欣喜若狂,将她奉为继承部落传统与信念的勇士。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无名的男孩也选择了跟姐姐同样的方式,通过猎取,去获得自己的名字。当然这对他来说很简单,但他并不急于过早完成自己试炼,因为他不想像姐姐一样,去夺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妇人的名字。

他要夺得一个大人物的名字,一个响亮而又伟大的名字,英雄或领主的名字。他当然也宣布要那样做。部落里的人也都为他呼喊加油,所有人都在期盼,对他拭目以待。

他们相信他能做到。因为他是舞尘者。

机会来的也很快。他遇到了一位初到这里的人,他背着大量的书籍行囊,步履蹒跚。他帮了他,通过几句话语他便明白对方根本不了解这里的习俗。他顺利的得到了名字。当他想了解对方是否足够伟大,他的名字是否配得上自己,而对方所展示给他的事物令男孩瞠目结舌。

对方展现了村落外面的世界,给予了他名字以外的东西,一个他所没有的东西:智慧。

定为目标的那个人给男孩描绘了另一个美好、真实、痛苦和快乐的世界,一个与充满了枯枝烂叶的原始毒沼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男孩的大脑中不停地勾勒那片繁荣的土地和辉煌的城堡。虔诚的人群迈着整齐的步伐,井然有序地缓缓走入神的大殿,在广场等候的人们手捧着香炉和圣物,齐唱赞歌和吟诵圣诗。他们传扬着神的丰功伟烈,赞美着他高德智慧。

人们虔诚的跪拜,发自肺腑地由衷的歌颂着,洗涤自己的灵魂。人们继承神的遗志,齐心协力开疆扩土,在遇到风雨时,相拥相助。人们在歌颂着神,继承着神的意志,齐心并力勇往直前。

对方的嘴里说出的话语永远都是那么新鲜,对方手中的造物永远都是那么的神奇,对方的言行举止显得那么儒雅文治。

诗歌、歌曲、数学、物理、人文、历史、畜牧、耕种、医药等等,对方所蕴含的实在是太多了,他就像一个宝库一样,将肚子里的宝藏倾斜在这个懵懂的部落男孩面前。他倾囊相授。

男孩要学的新奇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两个月的时间无名的男孩便就学会了识字和简单的计算。到最后他可以无误的进行三位数的加减法,可以顺畅地阅读先人留下的篇章,可以富有感情地唱诵赞美战场中挥洒热血的英雄的诗歌,他甚至利用杠杆原理绘出了一套不太靠谱(或者说是一种臆想)的起重机设计图。

他受到了夸奖,但男孩仍不觉的满足,他知道自己可以做的更多,做的更好。他的内心中的小狼仍在嗷嗷待哺,饥饿的头脑呼喊着精神的食粮。他想要的更多。

俯在对方的书案上学习和出外采摘草药,是最让男孩感到幸福愉快的。每天早上当沼泽刚刚泛光时,男孩便冲出了村落,晚上则在猫头鹰开始捕捉野鼠时才恋恋不舍的回来。男孩几乎忘了他的目的,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姓名了,曾经的梦想也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比男孩稍微大点的孩子来到门外拜访,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目的。他化为尘霾把刀子夹在对方脖颈下,对方十分知趣的离开了。

那是男孩第一次感到无比的愧疚。他不敢相信自己也曾经跟哪个孩子一样,他不仅为自己的族群仍存在这样的习俗而感到羞愧和自卑。他为自己曾经想要杀死一个无辜的人感到耻辱。

男孩不敢将真相坦白出来,因为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踏入那道门槛,再也无缘那些包含知识的书籍了。

从那天起男孩便在草屋外面的大树上搭建起了树屋,除了平日的学习和照顾对方的起居外,他还负责站岗放哨。

男孩尽管很少回到村落,不过大家也都清楚,他已经划好了地盘。没有名字的孩子们很知趣的避开他画好标记的区域,因为谁都不想惹舞尘者的麻烦。

男孩慢慢长大。在一些村人眼中男孩已经成为一名勇士,一名合格的暗杀者,不过也有些人保持怀疑。男孩从来没有展示他的身手,但在他回到部落后,所有人很快都打消了这个想法。步伐、气质、呼吸…男孩身上的一切如没药的香气,扩散在人群之中。“他早晚会成为最勇猛的人。”“他的资质早已超过历代先人。”“他将会是一位伟大的勇士!”

人们能感觉到男孩身上那种爆发性的成长和内敛的危险感。人们似乎已经能在男孩的身上感到压迫感,和被统治、愿跪在他身前的顺从感觉。每个人都肯定地相信男孩会成为一个大人物,人们把所有的希望给予他的身上,人们渴望着看到他在战场夺取敌人生命的英姿,人们奢望自己能与他一起战斗的机会。

不管目标是谁,这足够了。

村人知道男孩即将完成他的仪式,他即将实现他的愿望,得到一个响亮的名字,夺去那人的一切。

人们盼望着,拭目以待。

可男孩却迟迟没有出手。

编造的借口不停将日期后延,后延,一次又一次的,最后男孩在众人眼前消失了。部落长老的忍耐到达了极限,他决定亲自登门拜访,将男孩堵在了屋内。

男孩明白他跑不掉了,他回到了村里。

“你已经准备了这么久,相信你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最好你不要让我失望。”长老说完让男孩离开了。

男孩蹲在沼泽边上,内心挣扎着,他明白自己已经变的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一只愚昧的野兽,更不是一个知墨守成规的玩偶。

他是一个人,他明白对与错、黑与白,他有选择的权利。

而另一边。深爱着弟弟的丽莎,得知长老的震怒,她更是万分焦急。万般无奈下她替弟弟做出了选择,他把目标骗进了沼泽,让他陷了进去,然后通知男孩带刀过来好完成仪式。

男孩带着刀,还带着绳索。但他并没有让姐姐满意。

他把人救了回来。

丽莎来到门外,要求弟弟完成他该完成的,但被言辞拒绝,并告知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的付出和爱遭到了背叛!

这是丽莎所感到的。异常愤怒的她将这一切告诉了村民们。

期望变成了失望,信任遭到了背叛。

这是村民们所感到的。一个跟他们无关的期望落空了,当然男孩无论做什么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他们还是认为他的行为辜负了自己,而这种背叛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还没等部落的长老发话,愤怒的村民们便冲出了村子。他们认为男孩必须按照规矩受到惩罚,而且只有最为严厉的惩罚才能消他们心中之恨。

***

鲜血从男孩的嘴里涌出,割下的舌头被插在竹竿上高举到空中以示惩戒。面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村民并不认为这是件残忍的事,他们只认为男孩背叛了他们,背叛了所有人。

“他必须用死来偿还!”

男孩被扔进毒沼。他满嘴鲜血毫无力气,任凭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下沉,痛苦的呻吟声无法打动任何人,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那些对他施以暴行的人们离去。男孩还记得他们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他们对他微笑,询问他这几天过的如何。而现在他只能满身血污的倒在充满毒液的泥沼之中,看着他们的背影在远处消失。

整个过程男孩没有哀嚎,也没有愤怒,他只是默然的看着他们,因为这是他的选择。尽管他的亲人也在对他施以暴行的人群之中,但他并不悔恨自己的选择。

男孩无法去恨他们。没有任何的悔恨和愤怒。

他只有绝望。

***

男孩从毒沼中被救了出来,然后被治好。

满嘴的鲜血,男孩无法尖叫,满是毒素的烂泥遍布全身,他无力挣扎,毒疹在他身上冒出裂开,脓毒从伤口喷涌流淌。

无名之人即将死去。

最终,无名的男孩沉入毒沼,彻底的死去了,而一个新的生命又在毒沼诞生。图斯大人为这个满身疱疹的新生儿起了名字,他的名字叫:多斯.艾德里克。

多斯在那片毒沼中获得了新生。

***

“你过的还好么?”丽莎问道。

多斯不打算回答,他转身准备离开。这次树枝散开并没有挡住他,但另一个问题让他停下了脚步。

“图斯大人,还好吧。”丽莎再次询问道。

大人?多斯警惕地转回身,这不仅让他感到诧异,尽管他离开村子多年,但他不认为蛇的本质会在他离开的期间发生改变,毕竟蛇并不像蜈蚣那样,愿意为这个世界而战。

但是,丽莎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多斯颦眉,看着他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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