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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尽天良!”孟飞怒骂道。

我觉得奇怪,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铁水灌尸,这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祭祀,可这都什么年代了,真的有这种封建的人吗?亦或者说……我环视着这间不大的实验室,还是说这里在进行某种实验,而那些死人,就是实验体?

实验室的东西被人整理的十分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的目光四处游荡,忽然瞟到了墙边上,离地约三十公分高的地方,那里的墙板似乎与周围不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里藏了东西!

三步并两步的往那边跑,就在我触手可及的时候,突然,我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了。

“李让,你怎了?”孟飞紧忙跑到我的身边,担心的看着我。

我捂着自己的胸膛,完全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它不动了,它不动了……”

“谁不动了?”孟飞不解。

“它不动了!我的心脏不动了!”我嘶吼着,因为我恐惧极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心脏不跳动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死亡!而如今,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嘭嘭嘭”,我用力的敲打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但它就是不动,就像是和人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十分的任性。

“你冷静一下!”孟飞阻止了我自虐,“没事的,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你的心脏之前也偷停过三分钟!你不也是依旧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惊讶的看着他,随即也想起了他的确跟我说过这样的事,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开口问道:“那你是怎么让它又动的?”因为过度紧张,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喉咙被吹风机风干过一样。

“要不然你躺下,我给你做心脏复苏?”

我想起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也是在为我做心脏复苏,于是听话的在试验台上找了个位置,躺了下来,任由孟飞在我胸口折腾。

试验台上彻骨的凉,我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听说有人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接受心脏复苏的,而我,就是那个有意识的人……

突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我有意识啊,我没死啊,而且我没感受到任何异常啊。

“小飞,几分钟了?”孟飞看了看表,“还不到三分钟。”

我从实验台上跳下来,摸着依旧没什么生气的胸口,之前的恐惧一扫而光,心脏不跳,我竟然还可以维持生命,我是奇葩么?

“小飞,我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怪物?”

“你别他娘的瞎说,也许你就是病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孟飞说着,便风风火火的拉着我走出了密室,离开了火葬场。

千夫岭镇上有一个蹩脚的医院,记得我小的时候,连个感冒也要挂一个礼拜的盐水才能治好,不过这里距离其他的医院太远了,而且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山路崎岖难行,能及时去个医院就已经很不错了。

孟飞用开赛车的速度,带我来到医院,而在路途当中,我的心脏早就回复了跳动,去医院也只是检查一下,求个心安而已。

医院里值班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年轻的护士姑娘,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医生。

这个医生满脸褶子,几乎看不到眼睛,背佝偻着,从侧面看过去,很像一个句号,我感觉他随时都会直接过去,就别说相信他的医术了。

“小飞,我们走吧,”我不停的给孟飞打眼色,孟飞却无动于衷,直接将我推进了医生的诊疗室。

“老医生您好”,我硬着头皮,站在门口不敢迈步,心里想着但凡出现什么事,立马跑路,千万别让人碰瓷儿。

老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还是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只听阴阴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来:“李让你过来坐吧。”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医生等了一会儿,见我依旧没有动作,缓慢的抬手扬了扬手中的病历,我心下了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精神紧绷,都开始疑神疑鬼的了,思及至此,也大着胆子坐在了老医生对面。

老医生并没有问我的病情,而是一直盯着我的胳膊看,我以为他是觉得我是来看胳膊上的伤的,于是说道:“医生,我最近心脏好像出了问题。”

“你去火葬场了?”医生问道。

我脑海中顿时闪现了那个黑衣人的模样,警惕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佝偻的老头,心道难不成这个老头就是凶手?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我否决了,那个男人比我还高出一头,根本不可能是这个还不及我肩膀的小老头。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你可知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老医生丝毫不理会我的问题,而是继续他的疑问。

“被虫子咬的吧……或者是被虫子腿划伤的。”我如实回答。

“那你可知伤你的是什么虫子?”他问。

我摇头,当时我又没看清,就算是看清了,大自然中那么多宠儿,我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认得出。

“是白日阎王!”老医生气的瞪大了眼睛,这次我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很小的一条缝,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弯刀一样,将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割裂。

“那是……什么?”

“老百姓管它叫做‘白日阎王’,‘离地弯刀起,轻巧斩竹禾,入血化乌有,白日见阎罗’,说的就是这种虫子。”

“那被咬了会有什么影响?”我想起了支撑人皮影的那堆竹竿,那会不会就是老头口中的竹节虫?只不过被孟飞弄碎了身体?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在我胳膊被划伤的时候,我的确看到了一道白光……

“你听它的名字就知道了,阎王啊,肯定会死啊……”

老医生的声音犹如五雷轰顶,在我的脑中炸开,“你胡说!”我激动得扯过了老医生的白大褂,他整个人都被我提了起来,“你什么检查都没做,凭什么说我快死了!”老医生凌空在空中,样子十分搞笑,但我却笑不出。

“从科学上来讲,属于竹节虫的一种,外观长相与枯干的竹竿很像,身长可长到成年男子的高度,攻击性极强,在感受到周围存在威胁时,就会从骨子里分泌一种白色的液体,这种液体在暴露在空气中,可以瞬间凝结成带有剧毒的利刃,但是在它割破人的皮肤,与血液接触之后,就会瞬间蒸发,所以人不会有所察觉,但那毒素却瞬间深入骨髓,根本无从根治。”老医生说完,拼命的喘着粗气,感觉说这句话已经耗尽了他半条命一样。

时间仿佛被静止,老医生也不挣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我这里有点专治蚊虫叮咬的药,吃了这个药,你还不至于暴毙,至少能维持三个月的命,只不过在你快去的时候,会更加痛苦。”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知道的这么多?而且,我感觉他似乎是在这里等我来一样,一切都准备的妥当,请君入瓮。

“你到底是谁?”我阴狠的看着老医生,想从他浑浊的眼睛里看出端倪来,可是却是徒劳了。

“孩子啊,听老头我一句话,拿了这药,离开这里,好好享受剩下的生命,不好么,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呢,心多烂肺啊……”

老医生说着,将药拿给我,然后继续静静的看着我,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者。

我知道从这个老头的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了,但是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我松开了老医生,拿过药,快速的跑了出去。

“李让!”孟飞蹲在门口,一面抽着烟,一面焦急的向里面张望,这时看到了我从里面出来,立即灭了烟头,迎着我走过来。

“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没事吧?”孟飞关切地问。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掺杂半分的虚假,但我却彻底的摸不透这个人了,只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而是一个陌生人。

“回去吧,爷爷该着急了……”此时我又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回去的路上,孟飞专注的开着车,我却看着他的脸,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孟飞,你知道么,我来千夫岭,是因为一个诡异的男人,是他引导我过来的,在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他还给我发了信息,但是当时你们似乎都没有意识,不过我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吗?”我的语气接近恳求,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就像被架在火上,反复灼烧,令人窒息。

孟飞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似乎是在考虑,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孟飞,我只有三个月的命了……”

又是一阵可怕的安静,我继续道:“兄弟一场,我想死的明白一点,你都不能成全吗?”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孟飞声音有些颤抖,我借着月光看向他的脸,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如同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去安慰,告诉他“没事的,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但如今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安静的等待下文。

孟飞放慢了车速,开始娓娓道来:“我父亲在做一次任务当中,殉职了,你知道,我爸是我心中的英雄,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孟飞!那天是端午节,他还提前买了粽子,让我等着他回去一起吃,可是这一等,却等来了他殉职的消息。”孟飞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可以看出,他父亲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么沉重。

“办完告别仪式之后,我们前往火葬场准备火化,可没有想到的是,我爸的尸体,不见了,你能想象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孟飞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无论是作为家属还是警察,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我爸的尸体,从殡仪馆到火葬场途中的监控,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记录,到案发当日的目击者,能检查的我都检查了,能还原的我也都还原了,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外面下起了雨,下落的雨声覆盖了一切生命之声。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时候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你……”

“所以那个诡异男人其实就是你?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对我进行心理暗示?看着我精神几近崩溃而无动于衷?如今又把我牵入了这个人命案?”我机关枪一样的将积攒多日的负面情绪全倾倒出来。

“不……不是这样,就在我刚要去找你的时候,我发现你被人盯上了……”

孟飞的一句话将我的一腔怒火瞬间熄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孟飞,还有其他人盯上我了?

“直觉告诉我盯上你的这个人,与我父亲遗体的失踪有关,所以我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顺藤摸瓜,结果我查到了火葬场,就在我准备全面调查的时候,你来了……”

孟飞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本来可以在第一天就和你说清楚真相,让你离开,可是我知道你来这里,一定是受到了某种暗示,或者说,从某种方面上来讲,你来这里,应该是‘他们’安排的,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在‘他们’的眼中是十分重要的呢,所以为了调查真相,我还是把你留下了,把你带到火葬场,也是为了要引蛇出洞,只不过,没想到会发现之后的事……”

看孟飞的样子不像说谎,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也就是说给我心理暗示的不是孟飞,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些人还是盗取孟飞父亲遗体的重要嫌疑人……

“那你父亲的遗体,找到了么?”我问。

孟飞摇头,“我本来以为会在火葬场找到他,或者哪怕是发现蛛丝马迹也好啊,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点头了然,既然对方一直能够保持神出鬼没的状态,而不被人发现,一定是有他们自己的方式,不过他们为什么去偷一具尸体呢?又为什么会盯上我呢?

从一开始的售书会上的神秘人,到我来到千夫岭后接到的短信,从火葬场人皮影,竹节虫,再到密室下面灌了铁水的尸体……短短的几天之内的遭遇,就已经让我身心疲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就在我思绪万千时,安静了多时的孟飞突然开口说道:“李让,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我以为孟飞对于这件事有了新的看法,下意识的问。

“村子里有点不对劲……”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爷爷所在的村子,从村口开始,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里面一片漆黑,这里民风淳朴,夜里门不落锁我是知道的,但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夜不关门的?

不对,怎么连狗叫声都不见了?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孟飞,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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