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下床去穿鞋，看见被打开的食盒内，赫然躺着五片属于空族的白色羽毛。羽毛气味被饭菜气味掩盖，竟让她先前没有任何察觉。
她急促地尖叫一声，连忙爬回去拉扯无间：“醒来！快醒来！”
无间竟还在入睡。柔柔连踩他两脚都没反应，立刻跳起来扑到顾英卫身上：“英卫！醒醒！”
两头飞虎也一同睡得昏昏沉沉，金子云率先被吵醒，一醒来就伸手去摸脚踝：“有点儿疼，乡下虫子真多。”
“你快去外面守门！”柔柔用力把金云子推下床，看到一只白中泛着红丝的爬虫正胀鼓鼓地趴在金云子躺过的地方。她大喊一声，立刻抽出无间的佩剑朝它刺下去。
金云子出门，看到遥远处亮了一串明火，似乎有一个队伍的人正在靠近：“他们来做什么？”
冲出门的柔柔大喊：“别让他们过来！把他们赶走！”
“交给我，区区凡人，这有何难？”金云子自信地抽剑，待那十几人现身时，长剑寒光一凛，他大声呼呵：“来干什么？”
村民见他还清醒着，为首的年长男子连忙笑道：“例常巡夜，不打扰。”
“把手里东西卸下再走。”金云子露出笑脸，长剑向下一刺，激荡的灵力扬起沙尘，火把上的火焰剧烈抖动，村民都恐惧地退后好几步，愈发握紧手中的凶器。
“原来你们也是空族的附庸，该怎么处置你们好？”金云子步步逼近，长剑一甩扬起一道风浪，一条闪耀金光的裂缝从他左右两侧蔓延，形成一个圆形把所有人包围。
村人再后退，一直到金线边缘，踩了线的人吃痛发出惊呼，无法再离开圆圈一步。人群骚动，他们手足无措地询问带头人：“怎么办？是你叫我们来的，这事情……”
金云子欣赏他们的惊恐表情，再向前走一步时忽然变了神色，身体向前倾倒扑在地上，地上的金圈随之消失。
村人大喜，重新卯足胆量凑上前：“死了？”
“站住！”柔柔呵斥，双眼已经眯成一条缝。
为首的男子向其余人解释道：“看来里面的人都倒了！这娃是没神力的！所以她会没事！把她抓起来！”
柔柔咬牙，双眼忽然睁大，无数黑色潮流从山岭深处涌来，在天空盘旋成漩涡！
村人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景象：“魔鬼！魔女！”
嘈杂的微弱叫声与翅膀扑打声充斥所有人耳畔，柔柔张嘴发出尖锐的鸣叫，黑色漩涡的中心向下坠落，黑光分散成无数蝙蝠，包裹住已经四处逃散的人群。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柔柔冷漠地看着他们拼命用火把驱散蝙蝠。火焰最终被蝙蝠浪潮扑灭，被无数蝙蝠用利牙攻击的人满地打滚挣扎。
柔柔茫然地侧头，竟全程不喜不悲，记忆深处的某个记忆片段疑似即将出现，但她却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眼下的场景似曾相识——
“柔柔。”无间忽然搭住她肩膀。
她宛若一下子从恍惚的梦境中清醒，惊喜地回头呼唤：“无间！”
蝙蝠群重新飞向上空，朝着四面八方的山林深处散去。无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连忙安慰她：“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柔柔仅仅抓住他衣袖，几乎眼泪汪汪地乞求他：“我们现在就走……老虎也倒了，怎么把它们搬走……”
“好。”无间点头，望向被蝙蝠咬得遍体鳞伤的村民，满眼全是星星点点，根本看不清这里有几个人在，“你们也下毒了？”
“……”众人惊恐地后退，有的跑着退，有的爬着退。
无间恍惚地往前走，脸上出现不自然的诡异笑容，双眼出现天狗的红色兽瞳，似乎即将开启一场杀戮：“空族有什么好？怎么会这样？”
“……”
“回答我！”
柔柔看他的双手正在轻微颤抖，知道他中毒已深，此刻已经到了神志不清性情大变的地步，连忙抱住他腰身拽住他：“无间！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别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从远处赶来，火把的光芒让无间眼前无数的光点变得越来越大。终于有人发出声音：“修仙的能给我们什么！真阳神君才能保护众生！”
无间继续拖着柔柔往前走：“真阳神君？空族？”
“只要祭献你们，把神力分掉，所有人都能成长生不死的神！”
“有意思，全部变成空族……”无间颤抖着抽出破空剑，咧嘴笑道，“我要告诉我师父……”
柔柔继续竭力阻拦他：“无间！快走！”
“我能走？”无间估计不出前方有多少人，但能根据火把的明亮程度判断出人数正越来越多，“把他们全部打掉……我们就放心走……”
村民也看得出无间已经毒发，为首的大声号召：“他快死了！有真阳神君保佑！他伤不到我们！他们中有魔女！我们是替天行道！”
在天狗性情影响下，无间被他们如此纯粹的恶意所激怒，突然拎开柔柔，抽剑冲向村民。
柔柔看着他被人群淹没，紧张得张开嘴，又发出一声鸣叫，已经聚集在周边的数百只山精野怪冲出灌木。
夜风激荡，黑色阴影突然挡住月光，覆盖一大片土地。
柔柔惊恐地仰头，见一只空族从天而降，双爪压住无间肩膀，把他死死摁在地上，展开双翼定格在人群中央。
所有村民跪下，山精野怪飞速逃离。柔柔退了一步，绝望地呢喃：“不要……”
另一只空族冲向木屋，直接压塌屋顶，双手拎起顾英卫，脚爪掐住飞虎脖颈上的皮毛，竟轻易拖着如此庞大的重量飞向上空。
还有两只空族在上空盘旋，其中一只快速朝着柔柔俯冲。柔柔快速跳离原地避开攻击，再躲过空族羽翼的扫荡，突然被另一只空族抓住肩膀。
“放开！”她拼命挣扎，蝙蝠群重新聚集，空族在空中连续翻转身体，双翼绞碎了黑色浪潮，突破蝙蝠的包围。
在剧烈晃动中，柔柔的躯体从空族手中下滑一截，衣服撕裂，肩上出现被指甲抓挠出的血痕。她双手往上伸，攀住空族手臂后，腰间突然发力把身躯往上拉，双脚用力踏在空族胸口，借力让自己双肩挣脱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