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唐岚问。
“知道了。”无间点头，转而询问，“柔柔最近忙吗？”
唐岚微笑着坐下：“不知。但我们觉得你现在挺好，所以不让她过来陪你了，你自己能按时吃药。”
“好……”
“想她了？”
“有点儿。”无间承认，“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会想你们。”
“还有不到四个月，快了，你看，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唐岚再问，“你觉得柔柔对你好不好？”
无间立刻回应：“很好。”
“那你以后要继续好好对她。”
“一定。”
唐岚满意地点头，“来，挑技法吧，这些你都能学，你喜欢什么，我都教给你。”
这之后，无间用木板搭了一个小房子，把竹鼠圈养在角落里，投喂做完笛子后剩下的竹子，再每次趁着守卫不注意，悄悄把废料铲起来扔进后山林里处理掉。
竹鼠吃了睡睡了吃，时常发出啃竹子的规律摩擦声，无间每天傍晚都把竹鼠放出来让它到处跑，追着它去施展清心印。在十天之后，无间一掌拍中竹鼠后背，窜逃的竹鼠忽然愣在原地。
无间欣喜地抱住竹鼠亲了亲，竹鼠反应过来后又开始挣扎，无间再往它头上拍了一掌，把再次呆住的竹鼠关回小房子里。
第二日，他蹲在守卫后面，默默看他们闲下来时打牌。守卫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洗牌后招呼他：“来来来，你来打，押个十文钱的！”
无间竟真的坐上位置，摸出铜钱放桌上，明明不懂规则却随意乱出牌。另外三个守卫恼了，其中一人抱怨道：“你不知道怎么打？不知道还来？”
“我知道。”无间又随意出牌。
“不是这么搞的！你别玩了！”
“我要玩。”无间执着。
“唐无间！捣什么乱！一边看着学去！”那守卫把十文钱扔给他，无间忽然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点中对方的额头。
守卫顿时收敛了火气，平静地叹了一声：“啊……”
“你感觉如何？”无间认真地皱眉。其余人不明所以地望向被击中的这个人。
这人莫名露出慈祥的神情，非常不合时宜地感慨道：“如沐春风。”
无间兴奋地起身：“我练成了。”
“你练成啥了？”其余人不解。
“我练成了。”无间抛下十文钱，转身往回跑。
其余人感慨：“唐无间最近精神真不错。”
被清心印击中的人正精神恍惚：“他真迷人。”
这一次唐岚正外出，是柳昭来看望无间，他没料到无间能这么快掌握清心印，惊讶得只说出一个字：“好……”
“我想出门，做什么事都可以。”无间告诉他，“我觉得我现在很好，特别好，从没这么好过。”
“目前并没有适合你去的地方……”柳昭实话告诉他，“戒律堂知道你精神好了，有需要的话，他们一定会来叫你去帮忙的。”
无间好奇：“水族都走了？”
“退得差不多了。”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柳昭笑道：“没关系，这是好事，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学东西，把落下的课程都补上。”
“嗯，我一定好好学。”
“无间。”柳昭忽然俯头，随即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无间询问。
柳昭忽然又笑道：“以后再告诉你吧。”
“你有心事？”
“啊，有……”柳昭笑着摇头，神情坦然，“谁都有的。”
无间点头：“那就以后再说。”
半个月后，天原大陆的南方片区进入雨季，降水线往北推移，就连西院也连续不断地下了一个星期的连绵小雨。
天气阴阴沉沉，墙壁湿湿漉漉，无间感觉自己被子都是潮湿的，洗好的衣服没办法挂在室外，只能在室内扯一根绳索，在上面晾了一整排，过了好几天还能从衣服上面拧出水来。
守卫闲来无事又郁闷地打牌，无间蹲在他们后面学习打牌技巧，听他们抱怨这天气：“据说水族重新进犯南方了，这才引得我们这里也不断下雨……往年都不会这么湿的。”
无间询问：“水族回来了？”
“听说嘛……哎，唐无间你现在活蹦乱的，可以去前线帮忙了。”
“戒律堂又不叫我……”
“要是水族真反攻了，他们肯定叫你，你等着呗。”
守卫长年累月在留影塔工作，对外界变化并不过多关心，闲聊一会儿后又认真投入打牌。无间等他们又一轮结束了，请求道：“我学会了，我也想玩。”
守卫都不肯再带他玩：“你不行，你昨天也说你会了，傻子一样。”
“哦。”无间又看了一会儿，挨到了该去背书的时间，听到钟声在雨水中沉闷地传递过来，返回雅莲间去学习。
隔了一日，戒律堂的长老忽然亲自来传叫他：“唐无间，收拾两套干净衣服带上，跟我过来。”
进入戒律堂石室，他看见奚禄正站在一边。戒律堂的主事如同往常一样站在高台上：“唐无间，立即前往盘水城，一个月内返程！奚寺主将与你同行！”
守卫将调令卷轴和破空剑交给他，无间接受后答应：“是。”
“将调令交给盘水城宣令，如果收服盘水城有功，西院就正式赐你灵王之位！”
这是邱尚举给戒律堂的反馈，他在信中证实唐无间在意识清醒下也有灵尊之力，但考虑到他尚未打下好名声，西院最多也只能让他从灵王做起。
无间拱手：“无间不要灵王之位，只求事成后给我三天时间，允许我返回王乐。”
主事这次痛快答应：“好！”
“无间这就出发。”他望向奚禄，奚禄略一点头，与他一同离开。
由于天气恶劣，飞舟不能前行，两头飞虎已经被安排在凉亭中等候，还有十七人在屋内整装待发。
十七人的坐骑在地面奔跑，两头飞虎冒雨在空中飞行，赶在这一行队伍的最前端。奚禄告知无间：“唐岚和柳昭在盘水城等你。”
“真的？”无间惊喜，“我觉得盘水城这个地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