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会听你的直接离开吗？”楚源环顾四周，想要找寻下希尔卡所说的平平无奇的庄园里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毕竟，就目前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来说，这里还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房子，一览无遗，的确没有什么能够会消耗掉巨大械能的存在。
“我只是简单地告诉你们事实而已，”希尔卡一点也不在意楚源的态度，“我不希望任何人会受到伤害，哪怕你们自己都不在意。”
这句话听起来既圣母又做作，可是希尔卡说的时候神情认真无比，像是陈述他的人生信条一样。
“这话听起来真刺耳，”楚源是真的讨厌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别人的人生全在他一念之间似的，“你以为你是谁？说出这种怜悯的话？”
“我是希尔卡，是这里的主人，我让你们离开不是请求，而是指令，只要轻轻这么一点就行了，”希尔卡真的就伸出一根手指在前方虚点了一下，然后又轻轻说道：“同时，我还是个可怜的囚徒，是悲剧的……”
后面的话楚源没有听清，因为在希尔卡伸出手指点了那一下之后他们便又被扔到那层结界之外了，这次连那种景色后退的情景都没有出现，三个人直接就出现草地之上，围坐在一起，仿佛是要来野餐却忘了带垫子和食物一样。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景尴尬无比。
“好吧好吧，收工回北极星吧，”瑞德里尔首先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说道。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架要打，没想到会搞得这么虎头蛇尾。”楚源也耸了耸肩，无奈地跟上了脚步。
“起码希尔卡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还是挺好说话的，”米洛克嘟囔着说，能够不用战斗安安稳稳地离开对他来说自然再好不过了，“就是最后把我们赶出来都没能让我了解一下希尔旺斯的整体构造有点郁闷罢了。”
希尔卡真的那么好说话吗？楚源心里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不，恐怕他是根本没有把我们这几个人当回事罢了，希尔卡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是蔑视，而是仿佛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的理所应当的感觉。
"话说回来，现在咱们也出来了，薇朵也还在睡着，米洛克你是不是要该给我解释下你为什么要隐藏你炼金术师的身份了。“楚源想起来他们那时候的讨论，突然问起。
“这有什么好问的，”瑞德里尔有点惊讶地看着楚源，“人偶师和炼金术师本来就是对立的两端，说是死敌也不为过吧。在这个满是人偶师的世界里暴露炼金术师的身份，除非他是脑子里有坑！”
“有这回事？”楚源更为惊讶，他怎么记得炼金术师和人偶师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样子？他帮那个光头收集人偶的制作材料的时候走了不少炼金术师的门路，那些炼金术师们知道他要帮一个人偶师制作人偶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啊。
“历史问题罢了，”米洛克叹了口气，这次他们出来他没有带着科俄斯，所以这时候他们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着回去，“本来现在外界人偶师和炼金术师的关系早已经缓和了，但是我没法在这里和那些人偶师们解释啊。”
“哦？”楚源和瑞德里尔同时好奇了起来，楚源
好奇的是炼金术师之前难道真的和人偶师是死敌？明明这俩职业感觉八杆子都打不着一起。而瑞德里尔好奇的是人偶师和炼金术师怎么可能缓和关系？明明立场都是绝对对立。
“炼金术的发展到现在为止总共有三个阶段，”米洛克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个阶段是最初的阶段，它的要目标是把那些贱金属转变成贵金属，尤其是黄金，这是一切的开端，也是炼金术名称的由来。”
“知道，”楚源撇了撇嘴，“不过这和人偶师们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就知道了，”米洛克白了他一眼，“这个阶段从炼制黄金为目标开始，往后又发展出很多不同的研究，比如创造万能药，贤者之石和何蒙克鲁兹这些不切实际的目标，虽然都是些空想的目标，但是在各种各样的尝试之下，炼金术可以说奠定了现代各种科技的基础，是现在大多数理论的雏形。”
楚源没有插话，瑞德里尔也默默点头，这些他们都知道，虽然不算常识，但是楚源是赏金猎人，瑞德里尔是探险家，有意无意地也都解除过不少炼金术师。
“第二个阶段便是炼金术发展的黄金阶段了，”瑞德里尔沉声道，“随着炼金术的进步，人们明白了物质不能随意转换也无法凭空创造，而同时提取金属哪怕是黄金对人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炼金术的目标便集中到了贤者之石的追求之上。”
“贤者之石不过是一个空想的概念罢了，”楚源打断了他，“我也曾经问过一些炼金术师，他们也都表示过贤者之石不可能存在，不过是炼金术师的空想而已。”
“没错，贤者之石不过是一个空想的概念，”米洛克没有反驳，而是接着说，“所以才说是追求而不是寻找，那时炼金术师们也都明白这点，所以追求贤者之石便是追求那种能够忽视逻辑，践踏一切常识，理论与规则的炼成。炼金术师们追寻着贤者之石这个概念，也就是追寻着炼金术的顶点，从这里开始，炼金术开始彻底成型，与科学的发展分道扬镳！”
米洛克又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就好比我所使用的炼金阵，就是由这个阶段的炼金术师霍恩海姆所提出来的概念，后面炼金术和炼金术理论的蓬勃发展便有炼金阵的很大功劳。而与此同时，炼金术师们为了达到贤者之石的概念阶段，尝试着向三个方向发展，第一个就是炼成物质，从无到有或者从一到二，创造或是改变；第二个就是炼成状态，从贫穷转为富有或者从死亡转为复生，扭转或是蜕变；第三个便是炼成生命，从无机质到人造人或者从瓶中人到万能神，唤醒或是升华。”
楚源脚步一顿，想到了希尔卡的希尔旺斯和米洛克的科俄斯，说：“这么看来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没有，”米洛克摇了摇头，“从外观上来说可能差不多，但是炼金术的追求是一种完美，不是希尔旺斯这种残缺的复生或者我的科俄斯那种残缺的生命是能够比拟的。”
“说来也是奇怪，这几个说法无非就还是炼金，万能药和何蒙克鲁兹，明明已经知道是愚昧时期的妄想了，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往上撞，也不知道你们炼金术师怎么想的。”瑞德里尔感慨道。
“不一样的，”米洛克摇了摇
头，“最初的这种目标是模糊的向往，是愚昧时期的衣不蔽体的人们摘星的妄想，但那个时候的炼金术的目标是脚踏实地的追求，是在沙漠中找寻绿洲的渴望。”
“都是妄想罢了。”瑞德里尔还是摇头。
楚源倒是没有摇头，他想起来老头子曾经和他说过的三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虽然有些不恰当，但是炼金术师们的追求到还真有几分这样的感觉。
“随你怎么想了，”米洛克没有尝试去说服瑞德里尔，继续说，“而因为炼成物质和炼成状态屡屡碰壁，所以追求着炼成生命的的炼金术师便越来越多，一直到现在都是炼金术师的主流。”
“嗯嗯。”楚源还是点头，心里想着这和炼金术师和人偶师们的敌对有什么关系。
“而那时炼金术的主要学说便是‘二次死亡’学说，”米洛克依旧一脸淡定地继续讲着，表明自己马上就快讲到了，“就是对所有原料进行所谓‘杀死’的操作，然后在‘杀死’所产出的产物，就能够得到最终的目标。”
“真是神棍的说法。”瑞德里尔吐槽。
“但是那个时期被炼金术师们广为接受，”米洛克毫不介意瑞德里尔的说法，实际上也因为这个学说，当时所有的人都不怎么喜欢炼金术师，瑞德里尔和薇朵应该也是那个时期的人，“那个时期的炼金术师主要的组织就是‘第二个死亡’，而且那个天才会长是弗拉梅尔家族的人，行为还比较激进，当时不知道怎么搞得偷学了人偶师们操作灵魂的手法，而且还进行了一些改良，不仅能够操作自己的灵魂，还能够分割其它生物的灵魂进行一些不太人道的实验。”
“是惨无人道的实验才对。”瑞德里尔继续吐槽。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米洛克也没有反驳，“而人偶师们对此就表示非常愤怒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所有具有自己灵魂的生物都是生来自由的，不应当被那些炼金术师们这么实验折磨，而且就算是用炼金术师自己的灵魂，对于人偶师们来说，投入自己灵魂的事物便是人偶，人偶师残害人偶更是不可理喻。于是便和炼金术师们势不两立，但凡有所见面，彼此对立还是小事，如果碰巧在战乱期间遇到的话，人偶师们不介意替上天惩罚这些炼金术师们，炼金术师们也乐得解决这些麻烦叨叨的人偶师们。”
“那后来为什么和解了呢？”楚源已经明白了炼金术师和人偶师的恩怨，于是便想知道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瑞德里尔在一旁也竖起了耳朵。
“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后，炼金术师们所创造的那些合成生物作为生化武器造成了太过严重的危害和社会影响，所以各国停战后都明令禁止关于这方面的研究，而且毕竟这种折腾动物又折腾人的的确被大众所厌恶，一直这么搞下去说不定炼金术师们迟早后继无人。”
“所以炼金术师们不搞这些了就和人偶师们和好了？”瑞德里尔发问，这也太随意了吧。
“不，哪有那么简单，”出乎意料地，米洛克摇了摇头，“真正促使炼金术师们与人偶师们和好，乃至使得炼金术师被大众再次容纳的是‘月之理念’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