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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孵化的黑暗

【一】

确认过他们已经走远之后,先前被训斥的那两人又在小屋里小声议论起来。

“可恶啊!居然就这样灰溜溜地被那种家伙臭骂了一顿。”先前羞辱过凯瑟琳的那人率先开口道。

“你小点声。”另一个人提醒道,“万一被录进去就完蛋了。”

“我已经很小声了,录不进去的。”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扯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你说,明明咱们也差一点点死掉了。为什么那个家伙宁愿帮亡国奴和野良说话,也不肯站在我们自己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就算我们当时的做法是有点偏激,可是也是为了完成我们分内的事啊!”

“站在他的角度,侮辱雀国公主会让他名声受损、而我们和那个野良比起来,我们有前科而他没有。”另一个人无奈地答道。

就在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刚刚刑满释放的臭名昭著的抢劫犯。本以为这是卡塔尔领导团队考虑到他们出狱后难以再次找到工作而提供的特别帮助,可现在看来,估计只是领导团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又想在群众心里留下“心地善良”的印象而仓皇做出的两全其美之举。

“怎么又有人来了啊!”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看着远处向屋子里走来的两个人影,不爽地说道:“刚刚清净了还没一会儿,屁股都没坐热呢!”

【二】

来的这两个人都身着一袭黑长袍,长袍的兜帽都拉的很低,以至于根部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只知道打头的那个是正常身材,而站在后面的那个,就要高大壮硕得多。

“不好意思,我们听说入城之前需要在这里登记。”站在前面的那个黑衣人说道,“可以麻烦耽误二位几分钟时间吗?”

虽然说刚刚挨完骂,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一想到这里可能到处布满了监控,他们又不得不开始登记起来。

“姓名?”

“太宰透。”

“籍贯?”

“日照犽司:犽都。”

……

一番询问之后,打头的那个黑衣人的相关信息已经全部填写完毕了。填写的时候,那两人还特意瞄了一眼他的手腕,生怕又遇到野良。不过好在他们二人的手腕都空空如也,找不到限制手环的踪迹。

“你们为什么要穿黑袍啊,不热吗?”其中一人闲谈似的问道。

“啊,这个啊!”太宰摇摇头,“这是我们的宗教传统啦。”

“这样啊。”他收起已经写好的表,又拿出一张新的表出来,“下一个吧?”

“姓名?”

“塞伽·岚。”

“籍贯?”

“日照犽司:犽都。”

……

“真是麻烦你们了呢。”太宰简单道了一句谢,就和他的同伴起身要走。刚刚走了没几步路,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猛地一下摘掉了自己的兜帽,看着那两个人问道:“两位最近有没有见过和我一样黑发黑瞳的人进城啊?”

这让他们一下瞪大了眼睛,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人,曾一度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家伙。“有的!”其中一人抢过话来说道,“和你一样黑发黑瞳的家伙,就是昨天进的城!他还是个野良呢!你们要去找他?那一定要注意安全了。我们两个昨天差点就被他弄得一命呜呼了!野良里可是真没有好东西。”

塞伽的嘴角明显动了一下,他看着已经摘下兜帽的同伴在原地愣了一下,于是也迅速抬手把兜帽摘了下来。他的头发颜色鲜红,绿色的瞳孔像看一件物什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黑色的东西从黑衣人两人的脖子处那里长出来,然后迅速爬满了他们全身——错不了,这就是和野良一样的甲质,即使他们手腕上没有限制手环,但是他们也是野良。

“作为我们的一点心意,我送你们去休息吧!”黑发的野良说着,慢慢地走了过去。

“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

“为什么呢?”他自问自答道,“你刚才都说了啊!野良里没一个好东西!”

小屋里回荡着那二人的叫喊,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三】

一声猛烈的打击声过后,库尔班的研究所的大门从门框上打下来,掉在了院子里,又发出巨大的声响。

“库尔班先生在不在?”太宰走进院子,四处寻喊道。

弗兰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库尔班先生现在正在休息,我马上帮您通知他。”

“哦吼?”太宰觉得很新奇,“人工智能管家?不过好像脑子还是有点不好用呢。”

“请不要这样说我!先生。”弗兰迪反驳道。

“好啦好啦,快去叫库尔班吧,就说是黑衣人来了。”

……

几分钟之后,库尔班从楼上跑下来,样子十分迫切。

太宰见他已经到了,就一把摘掉了自己的兜帽:“库尔班先生,你认识我吗?”

库尔班看着太宰透的那张脸,不禁瞪大了眼睛。就是这个人,他在拜合蒂的手机里收到的视频要挟,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告诉库尔班几天之后雀国的幸存者会带着一个野良到达卡塔尔、就是他胁迫库尔班往那野良的身体里打入一颗他们给他的子弹、就是他向库尔班提供了锡迦玛射线的放射器、就是他要求库尔班在研究所里培养一个他没有见过的生物。

“我已经把那枚子弹打进他的身体了,而且我可以保证子弹现在都没有被取出来。”库尔班冷冰冰地说,“所以现在可以把我的未婚妻还给我了吗?”

“库尔班先生。”太宰笑着说道,“你怎么向我保证在子弹生效之前它没有被取出来呢?空口无凭啊!”

“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骗你。你们要我做的,我全部做了。现在,立刻把拜合蒂送回到我面前。”

太宰无赖般摇摇头,“拜合蒂小姐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你先帮我把寄养在你这里的宝贝拿过来。”

库尔班有点生气,他用手指着太宰的鼻子:“你最好真的能把拜合蒂给我送回来,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四】

库尔班又一次下了楼,手里抱着一个瓶子。

而这个瓶子,正是之前零和格雷看到的那个装有奇怪生物的瓶子。

“啊!”太宰看着瓶子里正在正常活动的生物,发出一声惊叹,“果然在体外也能养活啊!”

“先别急着看!”库尔班一把抢过瓶子,“拜合蒂呢?”

太宰看了看库尔班,笑着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不过首先——我得让你们重新门当户对!”

库尔班听完这句话,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脑子里的东西突然之间变得简单起来。

跑!

他丢掉瓶子,用尽一切力气朝门外跑去。

“不要着急着跑了,你跑不掉的!”太宰头都没回地说道。

就在那一瞬间,库尔班只感觉有有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然后他的去路就被一个红发的大块头挡住了。塞伽一把撂翻了他,然后抓住他的腿就往回拖。库尔班无力的驱动着双手想往前爬,不过那些都只是徒劳罢了。

“早就说了你跑不掉的。”太宰蹲下身去,拿起那个瓶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他捏起那只奇怪生物,走了过来。

塞伽提起他的领子,然后朝他的腹部重击了一拳,他痛的张开嘴,然后太宰顺势就把那只奇怪的生物塞到了他的嘴里。塞伽松开手,库尔班摔到了地上,他拼命想把那东西咳出来,可是却迟迟见不到效果。他只觉得那个东西紧紧地贴在了他口腔内壁上,然后还在不断往更深处爬。它一点一点地朝库尔班地大脑前进,库尔班只感觉一阵阵刺痛传来,痛的他甚至失去了站起身的力气,他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嘴里还流出因为无法自控而流出来的涎水。

一段时间之后,库尔班回复了平静。他竟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起身来,只是现在的他早已经眼神呆滞、表情木讷。

“走吧!”太宰说道。

塞伽扛起库尔班,直接走出了院子。

“塞伽哥!”太宰喊道。

“干嘛?”塞伽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这不像你啊!”太宰跟上去,一面走一面问道。

“他们太弱小了,我觉得他们不配和我说话。”

【五】

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阵恶心的感觉传来。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就是零所不知道的是,黑暗已经在他身体里孵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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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收纳车厢】是要塞列车车体的一部分,位于生活区之后,是要塞列车收纳和维修诺亚的唯一空间。收容状态下的诺亚为方盒状,高度在三米左右。收纳车厢配备有全套的诺亚维修工具,机械师可以随时在这里对进入收容状态下的诺亚进行维护和检修,当然这里整个列车唯一可供诺亚补充能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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