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所以，哥哥就这样干脆地拒绝了她，然后给我介绍了一个学习班，顺便还把费用缴了，明天就可以送她去了。”妖狐笑得直不起腰。
绿衣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妖狐，然后看了看茨木。
茨木掏掏耳朵：“绿衣，你的确是做错了。”绿衣垂头丧气，茨木又说：“你错在了应该直接用我建立的网站。”说着，将自己的电脑移了过来。
上面是一个新建立的网站：“立即健身网。”
“原来爸爸已经开始建立了啊。”“是啊，我们父女想以一起了。”茨木揉了揉她的头，眼光却发现妖狐面色很难看，于是便问：“怎么了？”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外表的年龄再小也是成熟人。”茨木说。“她现在应该多学习，学英语什么的。”妖狐更加生气了。“妖狐，你觉得，在这个社会里，学习对女人来说重要么？”茨木说。
妖狐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样的话：“学习怎么都是好的。”
“根据最新的数据，高校在女子入学考试的时候会故意压低女子的分数线，因为现在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国家鼓励女人生育十个以上的孩子。所以很多女人一毕业就面临着长达十年的生育，大部分单位根本不敢收女员工。”茨木说着，拿起大天狗刚刚发表的文章。
“要改变这个世界，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读书并不是唯一的路。妖狐，你我都会升为三等，到时候，我们的婚姻会自动解除，而绿衣也会去新的家庭，他们不一定会让她上大学。我想留给她的，并不是知识，而是自由呼吸又勇敢的灵魂。”
“那也和建立网站无关啊……”
“有关，所谓勇敢，就是直面生活的困难还勇往直前的人啊。”茨木的眼睛弯了起来，仿佛是汇聚了全世界的星光。
妖狐低下头，又抬起：“好吧，本宫恩准了你们，不过，可不要耽误学习啊。”
“谢谢爹爹！”绿衣跳了起来。
呼，妖狐叹了口气，真拿这对父女没办法。
“一个女人最大的可悲就是她永远也摆脱不了子宫的束缚，到了现代更是如此。更要命的是，每个女人在孕期的反应都不一样，所以为了收集资料，绿衣，我会带你去附近的代孕中心。”茨木说。
“谢谢爸爸！”绿衣开心极了。
“但是在明天出门之前，我会检查的，除非你做完了三分之一的署假作业，我才会让你出门。”妖狐阴魂不散地加上一句。
唔，绿衣像上了发条一样，跑回了房间，点上小台灯，开始写作业。
月亮出来了，太阳又出来了。
“绿衣，好了没有啊，我晚上还有网络指导班要上呢。最多七点我们就得结束。”茨木摇着自己的手表问绿衣。
“她肯定是没做完作业。”妖狐打了一个哈欠，爬起来说。
“啦”门开了，绿衣抱着作业，眼下黑眼圈分明，“做完了。”妖狐连忙上去检查，果然做完了一半。
“我有app，想不到吧，放学之前，我打篮球，认识了好多学姐，其中有个学霸学姐，给我推荐了这个哟。”绿衣抬起小小的头，高傲地说。
“我的绿衣真聪明。”茨木冲妖狐眨眨眼睛，拉着她的小手坐在饭桌上。
茨木是健身专家，所以家里饮食特别注意，今天的饭菜是饺子，鸡蛋，牛奶，三人吃好了，茨木就带着绿衣走了，留下妖狐一个人在家里看家。
自从男女比例失衡之后，国家便对代孕睁只眼闭只眼，大量打不到工作，又没有爱情归宿的女性只得去代孕中心上班。
目前代孕男孩子的价格在30万左右，女孩12万左右，虽然国家严令禁止做男女选择，但是除非真的买不起男孩子，基本上代孕都是男孩子。
代孕中心的主体是白色带点粉色，看上去又高大上又温馨，高级一些的会外包大医院的妇产科和生育中心，小一点的就是自己建立一栋楼，下面一二层是人工授精和植入胚胎的地方，三四五是产房和月子中心，再往上就全是妇女住的地方，可以说是女人帮了。
“为了节约开支，其实很多代孕中心都和医学院建立了合作关系，所以技术上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对于女性心理，就有相当大的问题了。”茨木说。
“你们是谁？”保安第一个上前，另外一个指着茨木说：“没看到他是四等人么，又只有一个女儿，应该是来选孩子的。”
茨木点点头，先骗过众人，再进去。装模作样询问价格，绿衣借口上厕所，揣着儿童定位手表就走了。
往上几层就没有男保安了，绿衣的心方放下，众人看着她一个萌萌哒的小妹子，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护工的人数明显不足，又走了几层，就只门口有个打瞌睡的老妈子。绿衣轻轻走进了第十层，就从这儿开始调查吧。
只见一个还算宽广的走廊，一边是窗，窗上摆着半死不活的花，反正绿衣是没有闻到香气的，两头是集体洗漱间，挂着个褪色的送子观音的像，另外一边是密密麻麻的门，黄漆，上面有很大的玻璃窗，绿衣将头轻轻抬起来，注视着那里面的一切。
好像似猪圈一样拥挤的人，满是学生的那两上下架子床，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放着生活用品。人们或在上，或在下，也有人在中间摆了个地毯在搓麻将。
妇女大多都在拿着ipd看电影，或者打游戏，仿佛是生活在僵尸里一样。
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的人都有，关于月子中心，大天狗曾经做过统计，曾经有六十岁的老婆婆还在生的呢。
绿衣突然眼眶湿了，她看到其中有个十几岁的，衣服是一中的校服，身子轻减了不少，正在台灯下读着什么。
不知那来的能力和动力，绿衣推开门，进了去，走到那个女子上面，她的五官平平，眼睛上的镜片仿佛玻璃瓶底一样厚。
绿衣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一个学长考到头发掉了一大半都没进去呢。”指着她的校服。
她麻木地抬起头，说：“我才读到高二，原来的爸爸们都升到三等，没人管我了，我只能到这来，唉，我的收费是很低的，因为我为了考上一中，把自己的眼睛熬成了高度近视。”
代孕妈妈也常常卖卵，高度近视会遗传后代，所以她的卵子值不了什么钱。
绿衣想起了茨木的话：要有勇敢又自由的灵魂，而不是知识。
“为什么男人就能靠读书改变命运呢，我们女人考得好也没有好工作。你不应该在这里的。”绿衣说。
“那我该在那里，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也会去上大学的。”那女子拿下了眼镜，悲伤地看着她，“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么？我要告诉你，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去想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那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么，我在做一个调查。”绿衣将早就准备好的二维码贴在她桌面上。
“我不想和外界有多的联系。”她简短地说。
“不面对残酷的人，永远什么都没办法改变，真正的勇气，就是直面困难。”绿衣说，“现在的我不如曾经的你，但是我知道我要改变。”说完，她开始分发调查小单子。
那个人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好像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可是绿衣知道，自己有了足够多的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因为我是茨木与妖狐之女。
“这次一直分发了两百多份传单，同时有五十个人加入了我们的微信群，可以做长期调查。”下午两点，绿衣偷偷溜了下来，和茨木碰头。
“真棒，爸爸带你去吃宜和包子。”茨木是健身党，要吃食物也基本上吃无油的蒸食，给了她无水洗手消毒液，两个人坐在桌子上，静待包子上门。
“三黄包，蟹黄包，嗯。给你。”小绿衣将菜单递给茨木，茨木点了个经典黄金大包就结束了。
小绿衣想到那个人，脸上慢慢忧伤起来。
“怎么了？”“爸爸，要是你到了三等人，会不要我么？”她算了一下，自己才九岁，如果读职高，就是十八岁自立，读本科就是二十二，一个要再有九年，一个要12年。
“我只上职高，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再照顾我9年好不好？”绿衣忐忑地问。
茨木放下名单，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爸爸永远爱你，一定供你上大学。”
“可是万一有人为你抬旗，你会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放心吧，我会帮你申请助学贷款的。”茨木干脆地说，“亲爱的，你当我们的社会保障是摆设么？”
绿衣一下子放心了，开开心心地吃起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