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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他是凶手?

乒——乒——

林间闪过剑的寒影。

聃那柄独特铸造型花纹钢锻造的宝剑越过头顶“嘣”的一声插进身后的地面。

“你输了。”对面握剑的男子长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齐腰长发飘飘,无疑的美少年。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右眼角上的疤,因为刚好落在眼睑上仿佛眼线被拉长,平时刘海遮着看起来倒也不觉突兀。

聃回头看着插在地上的剑,眯起那双桃花眼。

他不甘心,就这样输了。

“贺,再来一次?”他回头望向对方恳求道,汗水正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

那名叫贺的长发美少年把手里的剑扔给他,让他自己死心。

聃接剑的手在颤抖,这种样子别说再来一次弄不好比赛那天上场成问题。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吗?”

哐当——

剑落到地上,前所未有的失望填满了聃的内心。站在空荡荡的林间独自感受着汗水被风吹干所带来的凛冽刺痛。

贺瞥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即使这么做他也不会感激你,知道真相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甘心领情?这样做有意义吗?”贺犹如少女般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这片黑夜逐渐笼罩的树林。

最近大家都忙着下周的比赛,甚至连面都碰不到,韩竻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们了。说起芬尼克斯和艾斯沃夫之间的这场剑术比赛可谓是历史悠久,据说早些年还有射击项目但后来该项目取消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口号到了他们这儿前后主语应该倒一下,再去掉后半句,剩下“比赛第一”才对。

“嗨,聃!”韩竻看到对面的他,激动得朝他挥手,不过聃低头径直上了楼。没看到吗?韩竻有些失望。

轰——

仿佛战斗机轰炸时投下的重量炸弹瞬间爆炸,眼前的这一幕震撼着韩竻每一根视神经,他的手停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放下。

“聃!”韩竻大叫着冲过去。

从楼上滚下的他躺在地上,仍有几本书砸到台阶弹起来落到他身上。韩竻蹲在聃身边,奋力把他身上的书丢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背。

“你怎么样,还好吗?”

即使感到右手剧烈的肿胀,聃还是咬紧牙关艰难地作着回应。

“我的眼镜呢?”

这时候还管什么眼镜?可既然说了,韩竻也只能帮忙。目光在迅速地游移中瞟到了楼梯上的人,他抓着扶手,上身前倾,脚一前一后地踩着两级台阶。

刚才……是他?初来格瑞托瓦时,他和聃在走廊上遇到的年轻人。

詟眼里的震惊在韩竻开口前已荡然无存,他收回跨出的那一步冷眼旁观。

“是你……别走!”韩竻握紧拳头冲上去要找他问清楚,把人推下来就想一走了之?

“别去。”聃一把拉住韩竻。纵然百般不情愿就这样放过他,可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韩竻硬是被聃拽住手腕拖回了身边。

“你还能站起来吗?”韩竻清醒地意识到眼下聃的情况更紧急,他看到了那人的样子,艾斯沃夫的制服,不怕找不到。

“应该没问题。”聃忍耐着答道。

韩竻不小心碰到聃的右手,手臂粗了一大圈,显然是骨折了。看聃的表情,已经疼得睁不开眼了。

韩竻尽量避免碰到他的右手,扶住他的背,把聃的另一只手架到自己脖子上托起了他。事情远没想象的那么简单,聃的左脚扭伤了,一瘸一拐的,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他一人身上,两人的身高差也让韩竻举步维艰。

贺从拐角出现,他正准备去上课。

没记错的话,他叫贺。毕竟一个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韩竻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没等开口叫他,贺已经过来熟练地把聃从韩竻肩上转移到自己肩上,比起韩竻的笨手笨脚,贺没让聃脸上表现出丝毫痛楚。

“谢谢你。”聃抬起头不忘对韩竻表示谢意。

“不用,赶紧去医务室吧!”

等等,刚才聃抬头的时候,韩竻注意到……

贺把聃送到医务室就走了,韩竻以为他至少会等垚出来报结果。

“你就这样走了,不等聃的结果吗?”

“我又不是医生,他有没有事,不关我的事。”

贺冷漠的回答让韩竻难以理解,他们不是朋友吗?

韩竻只能站在帘外静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底怎么样了?”

嗞啦——

帘子拉开了。

韩竻立即把目光投向帘后走出的身影。“聃怎么样了?”

“右手骨折,左脚轻微扭伤。”

在韩竻听来,垚的腹语听起来和正常人讲话的语调没什么区别。

韩竻想上前看看却被垚阻止,“怎么了?”

“为了减轻疼痛我给他服了洋金花浸的药酒,现在还没醒。”

韩竻表示只是想看一眼,垚却伸手拦着他,只好作罢。

“对了,眼镜可能掉路上了。”垚提醒。

“哦,我这就回去找找。”韩竻应了一声。说到眼镜,他想起聃对他说谢谢时,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不同于外国人虹膜中色素颜色少呈现的浅蓝色,那是一种像大海般深沉的蓝,而且还有花纹,像放射状的碎钻。

黎墨,这个一脸稚气的少年,用“长着天使面孔的小恶魔”来形容最为贴切。他总能在整蛊芬尼克斯的事件中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但原本的鬼主意和他脱不了干系,原因很简单——为了整芬尼克斯那群蠢货!

然而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急促的心跳就像走廊上跳动的火焰。

“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艾斯沃夫,为了代表。是他自己站不稳摔下楼的,怪不了我。”就在傍晚的事后,黎墨自认为艾斯沃夫立了一件大功,除了他没人能,也没人敢。有人把书放在扶手上,他不小心碰倒就是这么简单。黎墨拼命给自己灌输所谓的“真相”直到他也觉得真相就是这样。他事先在聃会经过的台阶上洒了松节油,为了掩盖它特有的刺鼻气味他提前做了处理,而且松节油暴露在空气中事后就会挥发,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算发现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因为松节油是绘画时用来稀释颜料的东西,用得最多的是芬尼克斯的女生,因为他们忙着绘制比赛的横幅。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可聃脚步太轻,竟然顺利上了楼。原以为会功亏一篑,注意到扶手边上的书,他突然灵机一动。

“连老天都帮我,要怨就怨你自己运气太差吧!”

身后响起脚步声,这么晚会是谁?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黎墨发现鞋带散了,蹲下系鞋带,起身并不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

看了眼身后,没人?应该是走了吧!

黎墨刚起步,背后又传来脚步声。他回头张望,一个人也没有。转身继续走,但心里却开始疑惑。只要他一停脚步声就会消失,平时没少得罪人估计是哪个家伙想吓唬他,黎墨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但心里却不安起来。

“够了,玩这种把戏不无聊吗?”他猛地转身朝身后的走廊吼道。

走廊倏的陷入一片黑暗的死寂之中。

黎墨回头看见一个黑影闪过,钻进了前面的过道。脚步声没了,可他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他一追进去就被人抓住衣领扔到墙角,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对方掐着脖子按到墙上,直到几乎窒息对方才松手。一松手,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顺着墙滑下,趴在地上不停咳嗽。

丁零——

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黎墨眯起眼睛凭借事物本身材质发出的光芒判断出那是一枚艾斯沃夫的徽章,他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胸口,果然不见了。“难道是那个时候……”十有八九就是了。那人背对着自己,黎墨盘算着不用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能取回落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当他伸手握住徽章心里暗自庆幸的时候,接下来的时光简直是在受刑。疼得他叫出了声。

该死的家伙居然踩他的手!

对方慢慢蹲下,望着那张天使般无辜但如今痛得扭曲的脸,“如果他再出意外,我一并算你头上。”

果然被看到了,等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起身时他故意把重量全部转移到这只脚上,听到“嘎嘣”指骨断裂的声音,黎墨咬着嘴唇发出了呜咽声。他不敢大声叫出来,以免引来其他人。

“有些人的作风和他的性格一样,喜欢偷偷摸摸,口味真是特别。”詟知道有人看到了他惩戒黎墨。

贺从黑暗中走出来,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不过是来找眼镜,如果你看到了记得还给他的主人。”贺清楚地看到詟掐住脖子的时候徽章还戴在那个男孩胸前,这招声东击西凭借当事人怕事情败露,内心缺乏安全感的焦虑心理为前提的出其不意,很符合艾斯沃夫的行事作风。艾斯沃夫的代表私下用卑鄙的手段惩戒同为艾斯沃夫的后辈,要是传出去詟的形象估计也就大大受损。

詟早知道贺躲在那里,不过心底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秘密的人,绝不会做引人瞩目的举动,像多管闲事。

这点他绝对有把握。

“你最好回去看看。”贺扔下这句话,消失在黑暗中。

这话什么意思?

詟望着贺消逝的那条黑暗的过道眯起眼睛。

黎墨缩在角落将自己抱成一团,断指的疼痛侵袭着他的神经仍无法转移内心深处对如同迷宫般的漆黑走廊的恐惧感。周围突然亮了起来,黎墨猛地抬头看到詟的第一眼就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眼泪和鼻涕全都蹭在了他的袍子上。

平时胆子挺大,一教训就吓成这样?

“松手。”詟冷冰冰地说。

黎墨一怔,赶紧松手。他一边用袖子擦着泪水,一边看着詟继续抽泣。

“你在怕什么?”

“我……”黎墨吞吞吐吐,面对詟严厉的目光他不得不如实作答,“小时候被困在迷宫里一晚上,我怕……”黎墨说着说着突然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儿时的恐怖阴影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底。

一只手突然抚摸着他的头让他安静下来,黎墨张嘴,抬起头仰视着詟,显得有些意外。顿时眼里流露出感激忍不住又哭起来。

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是在那样的环境下。

如此敏锐的观察,他究竟是什么人?

两年前,詟在鑫房间第一次见到贺,当时就奇怪什么人居然由鑫亲自接见?更可疑的是贺右手上的茧,那是长期握剑磨出的老茧,足以证明他是个剑术高手,一个剑术高手却装作不会剑术。而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全是谜团的人,却待在聃的身边。

病榻前还亮着一盏灯。

“早点休息。”

聃听到垚的声音,把头从手里的《巫药处方大全》上抬起,那双如大海般深沉的蓝眸显示淡淡的吃惊,但很快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知道了。”

“你在看什么?”

“处方而已。”为了防止垚继续追问聃合上书,准备就寝。

垚走后,聃又翻开那本书。四年来自己苦苦寻觅,翻阅了所能查阅的所有治疗黑巫术创伤的书籍换来的却只有失望。希望原本是美好的,但坚守的过程却充满崎岖和痛苦。

“真的要放弃吗?”

聃看着书页却看不到上面的内容只是机械地翻页,等意识到这点已经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内容,他迅速地回翻,发现有两页粘在了一起,他把名指伸进页缝,中指抵住,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划开。里面掉出一张字迹潦草的手写处方,纸张已经泛黄,说明有些年代。聃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瞬间放大的瞳孔预示着他的兴奋,可惜处方的最后滴上了一大滩墨迹无法辨认。他不知道这张处方究竟出自何人,可靠性也尚未可知。关键的是它的效用深深吸引了他,聃默默地将它收起。

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医务室,聃已经熟睡。

詟看着他被绷带吊起的手臂,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詟走近,把眼镜放在床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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