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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断臂之由

这里通用的文字叫巫族文,那些奇怪的符号和甲骨文很像,但比那更纤细,说不定甲骨文还是从那上面演变的,如果他们的世界和自己世界存在某种联系……

韩竻了解过甲骨文,但要让他系统地学习变异的甲骨文还是有困难的。但他进步很快,短短半个月就能像应付英语阅读一样理解出它们的意思。“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家里说不定已经报警了……”也许等他回去,他的寻人启事和小区里那只走丢的沙皮狗一起贴满了小区的公告栏。

他们都还好吗?

韩竻心情有些低落,或许当初应该等老爸回来当面问清,先瞒着母亲。虽然他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他们养育了自己十七年。自己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也没留个字条,万一他们以为自己离家出走?不过现在的情形和离家出走也没什么区别。韩竻烦躁地用手蒙住了眼睛。

“你怎么了?”左森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韩竻身边。

“没什么,只是眼睛有点酸。”韩竻把手拿开继续看书。

“你一定长得像你妈妈。”左森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男孩长得像妈妈才帅气,比如说我。”左森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我可没觉得。”韩竻很快就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说。

“我没见过她,但我想她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左森说这话时,一束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缓缓侧脸,忧郁的神情如同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让他总算有了那么一丝与本职相称的文艺气息。

有时候共鸣的产生或许就在一瞬间,但消失也是一眨眼的工夫。

下一秒,左森就恢复了本色。

他拉开蓝布,一堆叠得比桌子还高的书稿摆在韩竻面前,韩竻起初以为是图书馆新添置的桌子。

“噢哈,这些书稿就麻烦你装订一下了。”

“这种事你干嘛不找出版社?”韩竻原来认为这里不会有出版社。但既然有书,那应该就有出版社。

“这不有个现成的劳动力吗?不过两千五百六十八册,很快的。”

“很快?”你倒是自己装装看这句话,韩竻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韩竻装订了十多册以后,左森给了他一根白色的羽杖,教了他两句咒语。韩竻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当然是在对着那堆书稿僵持了半个多钟头念了不知多少遍“阿帕”以后。

看着最后一册装订完毕的书稿移动到桌上,韩竻往后一靠瘫在了椅子上。

“噢哈,辛苦了。还有力气吗?”左森来到韩竻身边。

“没了。”韩竻用嘶哑的声音说,谁知道他还要自己做什么,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和垚一样。

“那我精心准备的茶和点心只能浪费了,真是太可惜了。”左森转身,摇了摇头。

“还还有力气!”韩竻顿时来了劲儿,伸出一只手挥舞着,奋力抬起头。

左森走到油画左边的书架,伸手拉出放在最高位置的绿皮书,书架转了一个45度角,两侧的空隙刚好够两个人进去。他回头看韩竻的反应,韩竻伸出大拇指,表示酷毙了。左森得意地挑了挑眉,“愣着做什么?”

亮黄色浮雕壁纸,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装饰,到处洋溢着温馨的感觉。没想到一个年近耄耋的老人会喜欢这种风格,无外乎一个大男人喜欢Hello Kitty.

左森去准备茶点,韩竻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突然他的目光被壁炉上的照片吸引了。他看左森还没来,先过去瞧瞧。目光停留在一张四人的合照上,韩竻一眼就认出了垚,他除了发型那张脸根本就没变过,至于左森的特征就再明显不过……其中一个白头发,高额眉,深眼窝的年轻人韩竻只觉得眼熟。

“看来你对这些照片很好奇?”背后传来左森的声音。

韩竻手里拿着照片回头,“这个人是鑫吗?”他指着照片里那名白发的年轻人,“这么年轻就白头了?”

“如果你愿意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坐下,我或许可以告诉你原因。”

左森食指抵住壶盖提起茶壶将茶汤倒入公道杯,再注入闻香杯,将品茗杯倒扣于闻香杯,食指和中指置于品茗杯底向前倾倒的同时拇指置于闻香杯底部翻转过来置于茶托上。

这一番操作如此娴熟,让韩竻看傻了眼。

韩竻双手滚动闻香杯,一股奶香沁入心脾,可当他端起品茗杯品尝时却是茶叶的味道。

左森将闻香杯沿品茗杯边上绕了一周,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接着食指和拇指捏住杯身,中指抵住杯底端起送到嘴边轻呷了一口。

没想到左森品茶时一系列的动作是如此讲究,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你该庆幸当初没遇到穷奇,它肯定喜欢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鬼,我年轻时可不比你差。当时……是鑫救了我,可我的左手由于肱骨中断粉碎性骨裂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至于铭,他是鑫的弟弟,当时我们是三个人,但最终回来的只有我和鑫。”他轻呷了口手中的茶。

韩竻听出了左森的话,如果鑫当时先救他弟弟,那现在活着的就不是他了。

左森看韩竻望着他,一副沉重的表情,于是打开八角红木点心盒,里面摆放着各种造型精致的糕点。

韩竻选了块花型的红色点心,酸酸的果酱混合着玫瑰的清香充溢着整个口腔。

“在那之后产生了对鑫不利的流言。乾长老是当时格瑞托瓦的最高管理者,就是鑫如今的位置。他曾多次当着公众场合表示对铭的赏识,听他的口气几乎认定他会成为格瑞托瓦的继承人。所以,当鑫选择了我,这种恶意的流言就像病毒一样在芬尼克斯和艾斯沃夫之间蔓延。我至今记得那天他从走廊那头走来,那一头白发,险些以为格瑞托瓦又聘请了一位巫师。”

韩竻对点心已经失去了兴趣,听着左森的描述心里也略微感到苦涩,“是亲弟弟吗?”

“长得一模一样,再亲也没有了。”左森拿起红色的梅花糕塞进嘴里,碎屑粘得他满嘴都是。“不过我始终认为铭比鑫更适合成为格瑞托瓦的继承人,因为他更有手腕和野心适合和与麦格协会、联盟周旋。”

韩竻看着他的脸,依然是那张笑脸。

“对了,猜猜照片上那个大块头是谁?”左森转移话题。

他揭晓答案后,韩竻呛到了。

“什么?他是焱,焱长老吗?”那个笑起来露出八颗门牙的阳光型男居然是焱。看来岁月不仅是把杀猪刀,还将焱从一个阳光爽朗的型男摧残成了一个成天揪着眉头的老顽固。

韩竻无意间瞥到,一个倒下的相框,旁边那张照片上的女子。她的回眸很自然,不像是摆拍,眼里流露出理所当然的惊讶,背景是图书馆里那幅油画的局部。

“不觉得你们很像吗?”左森边问边替韩竻添茶。

韩竻捧起茶杯,赶紧点头致谢,怎么说自己都是小辈有些不好意思。话说还真是,鼻子和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是谁?”

“馆里那幅油画就是她画的。”

韩竻回想着那幅油画。

“垚做的点心就是好。”

“你说这些是垚做的?”

“我说,那家伙应该投胎做个女人。”

“话说,他一直都这样不说话吗?”

“那家伙以前是个话痨,只是突然有一天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突然就不说话了。如果不是当时身为巫医的坤长老开导,他连腹语都懒得说。”

“你就没问过原因?”

“怎么没问过,但也要他肯说啊!”

韩竻不自讨没趣,低头默默地喝了一口茶。韩竻差点没吐出来,他定睛看了一眼茶汤依然是之前的颜色,甚至都没变过,但味道却多了一丝苦涩。“这是什么茶?”韩竻忍不住问道。

“这叫‘浮绪茶’,会根据人当下的心境变换滋味。当初焱那家伙以为我在耍他黑着脸走了,从那以后我请他喝茶,他总是没空。”

“浮绪?”韩竻低头看着茶汤,是因为左森的故事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导致茶汤变苦了吗?韩竻想去去口里的苦味,盒里有块洒满糖粉和椰丝的青团引起了韩竻的兴趣,“这个好像还不错。”

韩竻刚要往嘴里送,就瞥到左森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算了,尊老爱幼一回吧。韩竻送到左森面前。左森假装没看见,继续吃着手上的点心。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不领情。韩竻刚要缩手,左森抢过去一口塞下去,吃得太急呛到了。

韩竻赶紧替他拍背。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心里说。

多肉植物的清香混合着蜂蜜调味配上椰丝的嚼劲简直无与伦比,韩竻在那之后曾有幸品尝了一次,难怪左森会对它如此执着。

韩竻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遗传的角度来说眼形和鼻子带有显性遗传。

他拿出颈项的吊坠对着窗户,在木质窗框和柔和夜色的衬托下吊坠外围散发着一圈微弱的白光,仿佛一帧美丽的剪影。

浮绪茶:灵感来源于一种叫作奶香金萱的乌龙茶,闻起来有股奶香,品起来却是乌龙茶的味道。

穷奇: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古代四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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