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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伏案的背影

一道闪电划过晦暗的天空,走廊上黑夜与白昼不断交替着。

韩竻跟在聃身后,听到窗外一声惊雷,突然驻足望着外面。

“你在看什么?”聃停下脚步,回头发现韩竻站在窗口一动不动。

“没什么。”韩竻继续跟着他走。

与安静的走廊相对,窗外的光与声继续上演着交响的乐章。

七颗陨石碎片呈杓状排列,这个布局韩竻再熟悉不过了。很多笃信风水和阴阳八卦的人都喜欢北斗七星的图案。

“把这两颗星的连线延长大约5倍的距离,在这儿!”聃把位置指给韩竻看,“然后用它开门。”聃说着把戒指的戒面在那个位置碰了一下。

聃说的那两颗星分别是“天枢”和“天璇”,它们连线延长大约5倍的距离就是北极星。戒面对准北极星位才能打开这扇门。

不只韩竻,聃也怀疑这屋子早八百年没人住过了,蜘蛛网收集起来恐怕能织足球网了。

聃让韩竻退后,从袍子里拿出羽杖。韩竻眼里那是一根普普通通,红色且质地较硬的羽毛,约三十厘米不到,下缘有些残缺。他朝空中来回挥了两下,念了一句韩竻听不懂的咒语,蜘蛛网和积灰都被一阵小旋风卷进了地板的缝隙,扬起的灰差点没把两人呛死。

“抱歉,你还好吧?”聃收起羽杖,整理了下袖子,走到窗口想推开窗,窗却纹丝未动。

韩竻过去帮忙,单手轻松推了两下就推开了。

“那是你的魔杖吗?”韩竻印象中巫师的魔杖不应该都是木质材料嘛!

“嗯,不过这根羽杖并不属于我,我只拥有暂时的使用权。”

“羽杖?”

“嗯,依然沿袭最传统的羽杖是芬尼克斯的风格,这点不能说好但也不算坏。”聃走到门口,突然对着门念了一句,门上就按了一个把手。“这道门原先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不过我刚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还有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他收起羽杖,把指环交给韩竻。

韩竻摇头表示一个人没问题。

房间里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寒掺,不过能配备单独的盥洗室已经让韩竻很满意了。或许在没找到答案之前,他要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从窗口望出去,仿佛就像之前的树林,但韩竻知道这是另一片天地。

在城墙延伸的最远处有一座独立的钟楼,孑然一身,让韩竻觉得如同现在的自己。

哗啦啦——

“这场雨看样子是要下一会儿了。”淼站在窗口看着如倾的雨势。

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汇成连绵的水柱贴着玻璃如支流般流淌。

“下雨了。”韩竻记得母亲出门前没带伞,她总会提醒自己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别忘带伞。

“不知道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雨?”韩竻看着远处的山林愈渐迷蒙。

走廊上充斥着窗外疾风的呼啸和雨水轰轰的嚣噪声。

“他明明那么容易……”聃左手横过胸前握住了右手,一想到韩竻刚才轻而易举地推开窗户,他的内心愈发觉得悲凉,内心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紧了自己的右手。

银灰色的碎发在黑蓝色的夜幕下朦胧而神秘。他曲起一条腿坐在阳台边上,前臂靠着曲起的膝盖,手腕自然垂下。他抬头仰望着细密的雨丝如同断线的绣花针密密匝匝地洒落。

手中的弩虽小,射程却是一般弩的不知多少倍。选用的是上好七里香,弩臂、弩弓、弩机制作精确,整体做工细致精良。

一袭白色的身影缓缓地朝这边移动,纤细的手指撩起耳边的发丝拨至耳后,露出的半张脸颊清透得如同皎月,耐人寻味的一翦秋瞳却并非寻常人的黑色或浅棕色,是一双灰瞳。

看到坐在阳台边上的他,开始还会为他担心,可这份担心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他思考的时候她不会去打扰,尽管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不曾留意此刻站在这边的她。

而她只能转身默默地离开,逐渐被黑色的夜幕吞噬。

手中的弩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他才抬起头朝那个已经消逝在黑暗中的身影望去。

笔尖划过纸张的窸窣声将韩竻从梦中吵醒,他奋力撑起眼皮,朦胧间看到一个背影坐在桌前。

闭眼。

意识到不对,赶紧睁眼,吓得直接坐了起来。他没有大喊而是吞下了差点出口的尖叫以免打草惊蛇。

韩竻记得睡前明明锁了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桌面中间那块窗框大小的面积。

月光下伏案的背影,隐约看到纤细的笔杆写着什么。

“你是谁?”韩竻提着胆问。

对方没有回答。

韩竻吞了吞口水,又问了一遍,得到的依然是沉默。也不全是,至少他可以认为对方不想回答,所以用辛勤的笔耕回应着。

韩竻索性掀开被子,脚底刚碰到地面就冷得缩回来。刚想把脚穿进拖鞋想想还是算了,他小心翼翼地绕到桌子旁边想看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月光洒在他肩上,原本白净的皮肤看上去更加苍白。颧骨到下巴的线条非常清晰,唇线分明的上唇和相对饱满的下唇,优美的拱鼻,尤其是眼角显而易见的内双令那双完美的杏眼透露着深邃而专注的目光。

皎洁的月色让他脸部的轮廓愈发柔和。

无疑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他的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远看纸上尽是像烧灼的字体,韩竻怀疑那该不会是电烙笔吧?这什么纸那么强悍能承受住还不烧起来。笔尖突然停止不动了,难道他注意到自己了?韩竻觉得松了口气,可当一句“你是谁?”刚问出口,韩竻就懵了,他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对方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天亮了。

韩竻揉揉眼睛,掀开被子。

“啊哈——”他打着哈欠,刚睡醒,严格地说根本没睡醒,困得要死。一下子没穿进拖鞋,脚底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迅速悬空。韩竻两手撑在两侧,悬着两只脚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穿着拖鞋进了盥洗室。

出来时刚好看到窗前那张书桌,总觉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但却想不起来。

一大早就遇到聃和宏,韩竻远远地就向他们打招呼:“早上好!”。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聃问候道。

“还好。”

宏顶着深深的眼袋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哪个混蛋昨晚忘了关窗,大半夜雨打进来把我的床单都淋湿了,做了一晚上的梦都没睡好。”宏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晚雨不是停了吗?”韩竻印象中昨晚月色还不错呢。

“你做梦吧,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不然我的床单至于成那样?”

韩竻模模糊糊地记得,昨晚的雨明明停了。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在探索过程中脆弱的心灵曾迷茫、悲伤、痛苦,然而当揭开未知的面纱才发现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去发掘,不同于纪录片最后都会给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有时答案未必是钥匙,只是一条线索让你不得不继续去摸索发现更残酷的真相。莎乐美七纱舞下看到的是希律王对美色的贪婪,而这贪婪下潜藏着莎乐美对施洗者约翰的爱欲演变成杀机得以利用的契机,仅仅为了得到那一个冰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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