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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艾斯沃夫的创始人

“虽然艾斯沃夫的理念更符合当世的局情,但他可不像芬尼克斯那么好受人掌控。”看起来一脸精明的中年人司阁维对身边一脸冷漠的上司茵特萨森作着分析。

茵特萨森睥睨对方,用冷静而足以让人完全明确地口吻说了一句,“麦格协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协会今后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单纯地去判断本质的对错优劣。如果不能唯麦格协会所掌控的人,纵然优秀也毫无价值。”

司阁维对于上司的这番再明确不过的答复,心中马上有了答案。

艾斯沃夫拿着刚才茵特萨森遗落的烟草盒躲在走廊过道里,他们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烟草盒在他的指间像翻山越岭来回滚动。芬尼克斯让艾斯沃夫把茵特萨森落下的烟草盒送去,也是为他创造机会提前知道对方的决定。艾斯沃夫对于自己的理念本就志在必得,传统的巫术已经跟不上时代。虽然没必要,但芬尼克斯的好意就勉强接受吧!但从他们的谈话,显然麦格协会已经决定采纳芬尼克斯的理念。

“心中有数了?”芬尼克斯看到艾斯沃夫回来,心想他应该已经知道麦格协会的决定,不出意外,艾斯沃夫的理念应该被采纳了。因此,他冲自己的好友微笑着表示祝贺。

“嗯。”艾斯沃夫走到他身边。

“咦,没把东西还给他吗?”芬尼克斯看到他手上依旧拿着那个烟草盒。

“没追上,到时你给他吧!”艾斯沃夫歪了下嘴角,把烟草盒丢给他,转身离开。

当所有人再度聚集在会议大厅,麦格协会宣布采纳芬尼克斯的理念,即遵循和发展传统巫术。原本面带微笑望着主位上,期待宣布采纳艾斯沃夫革新巫术理念的芬尼克斯一时僵住了,明明当时麦格协会对艾斯沃夫的理念更为欣赏,怎么可能……他反应过来朝对面的艾斯沃夫望去,对方只是静静地望着宣布者,冷静地眨了一下眼,缓缓转向自己这边。芬尼克斯向他投去吃惊的眼神,没想到麦格协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芬尼克斯送别最后一位麦格协会的要员时,艾斯沃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芬尼克斯留意到他的提前离席,在目送完要员后赶紧追了上去。

“等等,等等……”芬尼克斯追着他,但对方走得实在太快。

艾斯沃夫眉头紧蹙,听到背后的声音攥紧了拳头,在下一个拐角放慢了脚步。

芬尼克斯终于捕捉到了他那抹在光线下泛着红铜金属光泽的银蓝色的身影。“等等,你一句话不说就走,是生气了吗?”他追上,但艾斯沃夫背对着他。芬尼克斯伸手刚想要拍对方肩膀,对方突然转身盯着他。

“我没有生气。”艾斯沃夫说道。

“你的样子,真的不要紧吗?”芬尼克斯想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安抚他却被对方“啪”一声挥开。

“你究竟想干嘛?难道要我再祝贺你的主张获得麦格协会的认可吗?”

芬尼克斯从刚才就尽量不提及这件事,但艾斯沃夫却突然道明。虽然他隐约猜到艾斯沃夫是因麦格协会的决定不悦。“你真的认为这是我希望的吗?”

艾斯沃夫把头瞥向一边,“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真的没问题吗?”芬尼克斯上前,攀上他的肩膀却被艾斯沃夫用力推开,始料未及地撞向走廊的墙壁。芬尼克斯有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盯着自己的手腕,抬起脸看了看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这奇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艾斯沃夫不是故意的,惊慌的同时瞥到他背后拐角处的上有个人影,显然有人躲在那里。原本已伸向芬尼克斯的手握成拳收了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他转身,侧过脸不愿让对方看到此刻的表情,故作冷漠的口吻。

芬尼克斯回过神,抬起头望向艾斯沃夫。

艾斯沃夫回头时注意到地上的人影晃了一下,消失了。

芬尼克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他离开。但愿如他所说的,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这一个月来芬尼克斯忙于处理麦格协会关于全面贯彻传统巫术为主流的事务,与艾斯沃夫虽然每天餐点会遇到,但往往只是简单地招呼没有太多多余的交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芬尼克斯决定去找艾斯沃夫好好交流一下,毕竟他们当初是为了共同的追求而创造了巫术领域的两个流派,芬尼克斯与艾斯沃夫,代表着传统与革新,是为了牵制麦格协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被它牵制。

当芬尼克斯决定这样做了,并且来到艾斯沃夫的房门前敲门耐心静候了一分钟还没有人回应时,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你在吗?我想有些话……”他举起手刚想试着拍门,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路沿着走廊狂奔,这个时候还太早,学员们都还没起床,走廊上并没有人。他绕到了前面的走廊,从廊上的窗往外看,看到了艾斯沃夫的身影。

芬尼克斯赶紧下楼,穿过那扇硕大的橡木大门,朝他走的方向追去。前面就是森林,艾斯沃夫突然停了一下,微微转头,然后继续朝深处走去。芬尼克斯以为他会停下,但他没有。

芬尼克斯停止了追逐,如果他现在这个时候追上去,也许情况更糟。当艾斯沃夫冷静了,也许就会回来。至少现在他知道对方的去向,如果去追,也许连他最后的去向都不得而知。

艾斯沃夫不断加快脚步往森林深处走,确定芬尼克斯没有追来,瞬间松了一口气。但没等他舒心多久,周围异样的安静警告他,危险已经逐步靠近。

林间走出了一群穿着绿色兜帽斗篷的人,而他对面的那人摘下兜帽斗篷露出那张精明的中年人的面孔,司阁维看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艾斯沃夫,不得不承认你的主张确实比芬尼克斯优秀,芬尼克斯与你相比简直就像……”他举起右手转着手里的麻核桃,一只散发着玛瑙般的光泽,另一只却其貌不扬还未形成包浆,但下一秒他却将它们统统捏得粉碎。

艾斯沃夫眯起了眼睛,他很清楚对方的意思。那枚玛瑙核桃和未形成包浆的核桃分别代表着艾斯沃夫和芬尼克斯。麦格协会选择芬尼克斯的主张是出于麦格协会的自身利益与野心,明面上他们必须要有一个便于掌控的一方。从另一角度来说,那两枚都是麻核桃,本质没有区别,只是把玩的时间久了,核桃表面形成了包浆呈现出玛瑙般的光泽。纵然现在芬尼克斯还未成气候,但麦格协会可以将他培育成达成他们统治的有利工具。因此,玛瑙核桃可以预示着未来的芬尼克斯。

“如果你能为我们效力,我相信你一定前途无量。”司阁维补充道,一边将手里化作齑粉的碎核桃洒向地面。

从他这一举动中,艾斯沃夫终于明白茵特萨森为何会器重司阁维了。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精明,他在警告,如果你无法为麦格协会所用,即便是呈现出玛瑙光泽的麻核桃下场都和未形成包浆的麻核桃是一样的。

“你觉得我为什么是一个人?”艾斯沃夫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司阁维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低头时向周围投出一个凌厉的目光。

收到司阁维的命令,绿色兜帽斗篷纷纷亮出了羽杖,与此同时另一手掷出了带锯齿的漩涡纹的飞镖。

艾斯沃夫早有准备,他所创造的艾斯沃夫流派的巫术只要集中精力,不像传统的巫术需要凭借巫介将咒语念出口就能施展。因此,非常有利于作战。艾斯沃夫迅速集中精力给自己造了一个防护,所有的暗器和咒语在碰到他的防护时就瞬间失去了攻击力。艾斯沃夫在见识到麦格协会的手段时有些吃惊,这与他们在世人面前呈现出的正义形象差距太大。

这一切在司阁维的意料之中,毕竟之前就对艾斯沃夫的主张有了充分的了解。他使了下眼色,所有人都用塞子堵上了耳朵。

艾斯沃夫看到这一切,一时猜不到他们想干嘛但肯定是对他不利的事。果不其然,绿色兜帽斗篷纷纷从旁边的草丛里拿出了用黑布蒙罩的笼子。

他们用力晃了晃笼子,从黑布笼罩的笼内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只见绿色兜帽斗篷齐刷刷亮出了尖刀,没等艾斯沃夫反应,其中一人已经一刀刺了下去。

婴儿的啼哭声瞬间消失,与之一同消失的是艾斯沃夫的防护。看到分神失去防护的艾斯沃夫对方眼疾手快,施展咒语和暗器的全面夹攻。

在这突如其来的夹击下,艾斯沃夫腹背受敌,伤痕累累的他终于跪倒在地,但依旧努力撑起一条腿不至于让自己完全跪下,因为他不想狼狈地跪倒在这群畜生的面前。

司阁维嘴角露出一丝诡笑,瞥了一眼被蒙着黑布的笼子,绿色兜帽斗篷揭开黑布。

居然是蛊雕,那是一种似鸟非鸟的食人怪兽,样子像雕,有角,叫声极像婴儿的啼哭。所以,他被骗了。艾斯沃夫愤恨地盯着司阁维,果然小看了他。

“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就毫无价值,与我们作对的就只有一条路。”司阁维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朝半跪着的艾斯沃夫走去。

艾斯沃夫支撑在地面的手慢慢握成了拳,“我还想活,那就劳烦你去死!”他攥起一把土洒向司阁维,对方一侧身,土仅仅是洒到了斗篷上,周围隐约传来几声笑声觉得艾斯沃夫不过是垂死挣扎。但很快那一抔土却扬起了一场飞沙走石的风暴。

司阁维虽然了解艾斯沃夫巫术施展的绝对要素,但却不了解艾斯沃夫的创始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竟然可以一边集中精力施展咒语,一边应对他们。

“刚刚只是出了点意外而已。”艾斯沃夫站起来,盯着一脸惊讶的司阁维。

“你……”司阁维刚想说什么,但沙尘很快迷住了他的眼睛传来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艾斯沃夫趁机溜走。

身上的伤阻碍了他,他走出沙尘风暴一只手扶着树喘息。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扶住了他,艾斯沃夫警惕地反手擒住对方,果然是麦格协会的人。

“你不用怕,我也是艾斯沃夫人。”他摘下斗篷的帽子,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

艾斯沃夫对他并没有印象,但现在需要有人帮他一把。

“我们快走吧!”年轻人说。

他搀扶着艾斯沃夫逃到了林间的一处旷地,但很快麦格协会的人就追了上来。

艾斯沃夫见状,盯着逐步逼近的麦格协会,突然有些内疚。“连累你,我很抱歉!你不该被……”

身边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只听“噗”的一声。

艾斯沃夫瞪大了眼睛,双唇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会呢?我还要感谢你呢!”年轻人眯起眼睛。

艾斯沃夫缓缓地低下头朝自己的左下腹望去,那里正插着一把匕首。

“您别怪我,我只是把你教给我的东西用在了你身上而已。”说完,他用力拔出了匕首。

艾斯沃夫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昂起那张被痛楚折磨得近乎扭曲的面孔,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绝对没有想到,他所创建的艾斯沃夫遵循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处世之道有一天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他收起带血的匕首转身回到了麦格协会中间。

司阁维将余光从那个归队的成员身上收回,望向倒地的艾斯沃夫。他把手伸进斗篷,一步步朝艾斯沃夫走近。看着他捂着伤口不断挣扎着挪动直到放弃,抬起脸凝视着他的样子,司阁维决定给予他最后的打击。他蹲下的一刻从怀里拿出烟草盒,推开盒盖倒了些烟草粉末在手里,放到鼻下嗅了嗅,冲着艾斯沃夫打了个喷嚏。

艾斯沃夫看到他拿出烟草盒的瞬间,恐惧地睁大了双眼,原来那不是茵特萨森的,虽然上面刻着茵特萨森的缩写,却是属于司阁维的。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司阁维的圈套,故意遗落物品,料定会有人追来,让他听到和茵特萨森的谈话,无论他和芬尼克斯谁追上去结果都是一样的。司阁维的喷嚏让艾斯沃夫嫌恶地撇过头。

下一秒他却感到耳边那股温热的气息,司阁维凑到耳边用那干燥的声音说道,“其实,他想留下你。”

此刻,艾斯沃夫内心的震撼已经达到了极点,伏地的左手往手心方向抓起了地皮表面的杂草,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注视着慢慢站起的司阁维,艾斯沃夫明白从始至终想将他赶尽杀绝的根本不是茵特萨森,是眼前这个人,一直想置他于死地。

茵特萨森临行前告诫,无论如何要带回艾斯沃夫,而且必须是活的。茵特萨森对艾斯沃夫的青睐有佳,不惜打破一贯的处事原则。假以时日,必定会威胁到自己。所以,他要借此机会永绝后患。

原本以为,艾斯沃夫知道这一切后会露出多么惊慌无助的可怜样,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用一种看到垃圾一样嫌恶的眼神瞪着他。司阁维摸了一下下巴,甩手。这是他对属下下达的命令:动手。

绿色兜帽斗篷纷纷举起羽杖对准躺在地上的艾斯沃夫,向他走近。与此同时,司阁维转身径直向对面走去。

“嗷——”

伴随着一声可怕的嚎叫而来的飓风瞬间扫倒了绿色的兜帽斗篷,羽杖从他们手中卷走七零八落地掉在四周。

司阁维被这一声嚎叫惊得回头,见一抹银蓝色的庞然大物进入了他的视野,它的背上驮着受伤的艾斯沃夫。他还没弄清这是什么,这只前所未见的生物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面部酷似狼,颈项有一团鬃毛。它的眼睛很黑,透露出的那种深邃令他仿佛看到了艾斯沃夫眼底的那种冷酷,不寒而栗。由白过渡到银蓝色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驮着艾斯沃夫朝森林深处奔去。

绿色兜帽斗篷捡起了羽杖想追上去,司阁维却抬手制止。他看着这只不明生物带走艾斯沃夫,原本的计划突然产生变故让他一时没了思路。

“这就是……冰狩?”之前救走艾斯沃夫的年轻人颤抖着说道。

冰狩?

司阁维突然回忆起艾斯沃夫介绍艾斯沃夫学派时一笔带过的象征物,这头野兽根本就不是原本就存在的生物。如果说艾斯沃夫创建艾斯沃夫学派的同时还创造了冰狩,那也就是说……司阁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窘况。他回头看到那个作为后手救走艾斯沃夫的年轻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完美方案。

司阁维让属下带着那名年轻人的尸体回到了麦格协会。

茵特萨森看到被揭开的绿色斗篷下是一具年轻的尸体时,不禁眯起了眼睛。他看了看司阁维,对方恭敬地低头,双手递上了一把沾满黑褐色血迹的匕首。

“怎么回事儿?”茵特萨森用那冷漠的语气问道,听起来更像是训人。

“他在制服艾斯沃夫的时候误伤了他,结果被艾斯沃夫杀害了。”

“误伤?”茵特萨森提高了声调质问道。

“准确地说,是误杀。我们追踪到受伤的艾斯沃夫时,发现他已经死了。尸体正在被野兽啃食。”司阁维始终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茵特萨森盯着他看了很久,紧接着把目光移到那把带血的匕首上,说道:“我知道了。”他转身皱了皱眉头走开了。

司阁维抬起头,朝一旁撇了下头,手下立刻把尸体抬了下去。

没有什么比推给死人最安全、可靠了,这点司阁维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茵特萨森已经失去了艾斯沃夫,而他是茵特萨森唯一能仰仗的得力助手,即便看出什么端倪也不会当面拆穿。这点他很有把握。

冰狩驮着艾斯沃夫不停地在森林里奔走,直到主人冰冷的手抚摸着它的颈项,它才停了下来,扭过头用舌头舔舐着主人的手指试图给他带去一丝温暖。

“冰狩,好孩子。我快不行了,给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艾斯沃夫用虚弱地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冰狩的嘴里发出像幼崽一般的呜呜声,它不希望主人离开它。但它还是在短暂地呜咽后驮着主人找到了一处可以安顿的地方。那是一个山洞,冰狩把主人放在山洞里,警惕地嗅了嗅周围,嗅到山洞深处的时候它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打了个好大的喷嚏。它甩了甩头,颈部的鬃毛随之一起甩动,确定没有危险,回到主人身边。看到主人伤口源源不断渗出的鲜血,冰狩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苍白的脸颊,转身出去。没过多久它回来,嘴里叼着一些紫珠叶放在艾斯沃夫面前。艾斯沃夫已经浑身冰凉,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看到主人这副模样,冰狩把紫珠叶叼进嘴里嚼烂,然后吐到主人手边。艾斯沃夫感受到了冰狩湿冷的鼻尖对他手部的触碰,他摸到了泥状的草药用力按向了伤口。草药带来的刺痛加剧了他额头冒出阵阵冷汗。

看到主人还有意识,冰狩在主人身边坐下,将主人圈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皮毛温暖他。它又看了一眼山洞深处,有一抹若影若现的红光让它警觉地龇起牙来。突然红光晃动起来,一只蝙蝠震动着翅膀叽叫着飞出了洞口。夜幕已经降临,艾斯沃夫在冰狩的温暖下昏睡了过去。

“人类,太脆弱了。”

艾斯沃夫惊醒,他一定是做了个噩梦,总听到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在重复着一句话。

他感觉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自己正靠着冰狩毛茸茸的爪子。他摸了摸爪子,这个在危急关头救出他的好孩子。爪子的主人睁开了眼睛,它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到主人醒了能睁开眼睛看着它和它说话,兴奋地用鼻子拱着对方。正欢快着,突然听到了主人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冰狩停止了欢腾,走开朝后退了一步。艾斯沃夫朝它露出虚弱地微笑。

冰狩外出去给主人寻找食物,走出洞口时,它还不忘警惕地回头。那双深邃的目光望向山洞的深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鬃毛随着它的摆头松散开来。

看到冰狩离开,艾斯沃夫的眼神变得晦暗起来。自认为看穿了一切,到头来却被麦格协会玩弄于鼓掌。他不甘心!艾斯沃夫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凶狠。不过,至少这样,芬尼克斯应该安全了吧!他的离开,就是为了不牵连到他。艾斯沃夫逐渐松开了拳头,“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他喃喃地道。

“你真的甘心?”一个诡异的声音突然问道。

艾斯沃夫再次捏紧了拳头,警惕地望向四周。

“你真的觉得他是安全的?”

声音是从山洞深处传来的,那个充满诡异的声音来自黑暗。

“你是谁?”艾斯沃夫努力支撑起身体,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太虚弱了,不得不靠着背后的岩石勉强直起一点身子。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你真的甘心吗?”那个声音再次问道。

艾斯沃夫没有回复,他抿紧了唇,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个声音的来源。

“如果你想要力量,我可以给予你。”

“你,凭什么?”艾斯沃夫不相信这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家伙。

“就凭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艾斯沃夫望向自己的伤口,伤口周围一圈已经发黑。这是,那把匕首上淬了毒!因为是慢性毒药,所以他根本没有发觉。艾斯沃夫瞬间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他倒在了地上,脸贴在冰冷而粗糙的地面。就要死了吗?他心中这样问自己。

“活下去才有希望,你永远不知道奇迹会在接下来的哪一秒发生……只要你呼唤主的名字!”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他在梦中听到过。

主是谁?艾斯沃夫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一双洁白的羽翼沐浴在炫彩的光晕下振落美丽的羽毛,光晕逐渐消失,白色的羽翼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羽翼。

“你是……恶……魔……”

那个诱惑的声音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缥缈但却又异常清晰。

“原来是这样。”艾斯沃夫喃喃道。

冰狩并不需要进食,它是艾斯沃夫创造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有的生物。但这并不妨碍它掌握野兽应有的技能为主人打到了猎物。

当冰狩来到洞口,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它放下口中的猎物,龇着牙朝洞口狂吠。

艾斯沃夫走了出来。

冰狩看到主人恢复了,刚上前一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它甩了甩头,望着洞口的人,往后退了一步。纵然脸和自己的主人长得一模一样,但那不是他的主人。

黑色的头发,紫色的重瞳。

艾斯沃夫看了一眼冰狩,那双紫色的重瞳满是冷漠。他一挥手,冰狩立刻被打倒在地,当它挣扎着站起来,艾斯沃夫又是一下重击,这一次他没有手软,冰狩的脸颊上多了三道血痕。冰狩看着这个陌生的主人呜咽地叫了几声,转身跑进了森林。

看到冰狩离开,艾斯沃夫抬头仰望着天空,阳光下那双紫色的眼睛透明而妖冶。微风拂过,黑色的短发像波浪般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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