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甲方爸爸
凌灏搞到了一份亨达名下的所有检测站的设备清单，秦兆宇似乎也手上有一份。两份清单之间有一部分设备稍有出入。吴沙沙没过问到底按照哪一个来。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准备招标书。这个亨达属于高端客户，应该是吕凡的客户。她手下有很多专业攻克这种客户的业务精英。为什么秦兆宇会横插一脚，还是他先来找吴沙沙说了这件事？
在凌灏离开北江的第三天。吕凡也接到电话回了金陵。因为吕凡的妈妈改嫁之后就是嫁到金陵去了，所以，吕凡是因为私事还是公事回去的，吴沙沙无从得知。
但是，下午跟秦兆宇一起做标书的时候，秦兆宇提了一嘴，“王明磊跟吕凡的关系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怎么了？”吴沙沙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难道王明磊喜欢吕凡，这么明显的事儿秦兆宇看不出来？
“呵呵。吕总监要回家相亲了，王明磊明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还非要跟着她回家。你说这是什么？”秦兆宇有些不屑的调侃道，“霸王硬上弓啊？”
吴沙沙讨厌这样“污秽”的词语。但是，碍于秦兆宇赤裸裸的使用这样有损素质的词语，吴沙沙还是觉得装听不见比含糊其辞的回应他要更体面一些。
秦兆宇笑嘻嘻的道，“呵呵，开玩笑呢。吕凡对你那样你还为她打抱不平呢？你怎么就那么善良呢。”
吴沙沙心中憋着一口气，这是吕凡的问题吗？而且真要上升到为谁打抱不平的程度，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替所有不愿意相亲的女生们发声？
吴沙沙顾左右而言他，“好了，把招标书先搞定吧。”
这个时候秦兆宇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了下，秦兆宇看了之后，嘴角洋溢出一抹笑意，他缓缓消化掉这个让他心情愉悦的好消息。才跟吴沙沙说，“准确的设备清单已经在他们公司的网站上公布了。”
话音刚落，吴沙沙迅速的登录上亨达检测的官方网站，在招标的网页上迅速搜寻到那份对这次招标底价至关重要的设备清单。
然后两个人开始配合良好的将最低价格估算出来。做好了之后，吴沙沙再次跟秦兆宇确认，“你要不要再看一遍？”
秦兆宇自信满满，挥一挥手，“不用了，你不相信我那就再检查一遍。相信我就直接发给凌灏。”
对于凌灏，秦兆宇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能叫名字的时候，绝对不会称呼“凌总”。
吴沙沙心里也替凌灏不值得！
可是秦兆宇就是那么一个人，想要他打心眼儿里尊重凌灏，时时刻刻拿他做标榜，估计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投胎另算！
吴沙沙才不那么粗心大意。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所有的数量都只是一个。吴沙沙记得之前看清单的时候，有些设备的数量还都是十几二十个，有些自校的设备都是几十个甚至是上百个。这个报价单附上，公司得损失多少啊！为了拿下这个订单，他们两个现在做的都是紧紧贴着底价走的。
吴沙沙抬头，见秦兆宇正悠闲的玩着手机，时不时发出“咚咚咚咚咚”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游戏。吴沙沙对游戏似乎都不太感冒。学生时代可能会喜欢玩游戏，但是，步入社会之后觉得玩手机游戏基本都是在浪费时间。
秦兆宇觉得有一束光盯着自己看，这才腾出一点儿视线给吴沙沙，笑嘻嘻的道，“终于发现我的帅气了？”
切！~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
简直了！
“是，你觉得自己帅气就帅气。毕竟你是自信的人，对吧？”
“嗯，这话我爱听。”秦兆宇说着都没有抬头看吴沙沙一眼。眼睛紧紧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一个“热点”。
“不跟你贫嘴。”吴沙沙拿起手上的笔，指着电脑上的空缺，“之前这一列应该是有数量的，或者备注后面有说明，现在都哪里去了？”
秦兆宇手机一丢，拍了下大腿，“我去！这家伙，怎么回事？！”
说着，来不及给吴沙沙解释，便出去打了个电话。距离吴沙沙还挺远的，只听见楼道里时不时有一点儿回声，但是，谈话内容都模糊不清。吴沙沙也没有想过自己要听墙角。
还是在座位上等着秦兆宇回来。
时间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秦兆宇推门进来，面露难色。吴沙沙静静等候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秦兆宇动作缓慢的坐下，显得垂头丧气。吴沙沙有些僵持不住了，忙问，“怎么了？”
秦兆宇叹息一声，“唉，是块肥肉都想吃。”
不知道秦兆宇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这不就是数量的问题嘛，哪里有这么复杂了？“你就确认个数量。怎么还这样悲观了？这不像你呀？”
“现在有个难题。我做不了主。”秦兆宇怏怏不乐，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事儿。
吴沙沙也忙着开导他，“有事儿就说出来啊，大家一起解决。我们解决不了，还有凌总，还有总部。整个公司都是你的后台，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哦。这么快就忘了？”对于开解秦兆宇这件事，吴沙沙觉得自己权当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从公司的利益出发。跟个人情感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跟秦兆宇这样见利忘义，眼里只有地位权势的人打交道。吴沙沙还真的没有想过跟同事之间的情谊相关联起来。所以，就只当是面子工程吧。同事之间多多少少都要有些面子工程不是吗？
这么想着，吴沙沙心里舒服多了。
还好。她多少学会了这点儿应付人的伎俩……
看吧，之前说人总是会变的。这才几天功夫，吴沙沙就变成这副圆滑的嘴脸了。想想竟然觉得瘆得慌……
真担心有一天吴沙沙也变成跟秦兆宇一个样儿，眼里只能看的见“利益”。那样的话……凌灏还认识自己吗？
额，吴沙沙觉得自己周身刮进来一阵冷风。“阿嚏！”好冷……
然后对上了秦兆宇阴恻恻的眼神儿。然后，悠悠的，用如同鬼魅一般的声调说道，“我们有可能会被迫放弃这么大的一个单子。”
“为什么？”吴沙沙一听这么严重的后果，肯定不愿意啦！可是，吴沙沙不是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都这么表达自己的不满了，更何况是秦兆宇呢！而且，吕凡因为家事回金陵了，如果她知道这单子被秦兆宇和吴沙沙接手之后直接黄了！估计吕凡还是会主观的把这次失误的责任强加在她头上，吴沙沙可担当不起啊……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事儿可大可小。
怎么说呢，没有听错的话，秦兆宇刚才说的是“被迫”放弃这个单子，也就是说跟他们自身的原因不匹配的原因没有关系，这就是多想了。很有可能是之前凌灏顾虑到的那种可能性。他们的证书上没有as标。走的系统不一样。可是，话有说回来了，凌灏先注意到的这家公司，在他们公开竞标之前估计就应该查到这家公司的底细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不现实。
“到底怎么了。”吴沙沙冷静下来觉得还是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不说，这样让我猜，说实话秦总监，我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根本猜不到。而且我没有瞎猫那样的运气。”
吴沙沙很少称呼秦兆宇“秦总监”，这次更是鲜少使用了“您”这样的尊称。
看来，她真的是急了。
秦兆宇稍微沉默了下，“好，我说。”
原来秦兆宇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这家检测单位的直接负责人，也就是总公司亨达检测的实验室主任。据说以往每年都是主任提交计量项目，这些秦兆宇早就做好了功课。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忽然变成了主任上面的经理负责这件事。这真是让秦兆宇头疼了，因为他一开始就主攻主任，各种送礼跑关系，酒场饭局一个都没有落下。能拉拢上的人全部没落下。现在可倒好了，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经理，现在要接手这个任务。秦兆宇两头摸不着人。更让人生气的是，这个经理自己手上攥着的合作单位有好几十个，一看就是个老江湖。好吧，这些都是次要的，最坑人的是，这家单位竟然要用所有数量都是1的设备清单竞标。然后下厂实检的时候把所有在用的设备仪器全部清算在内。也就是说，收费按照单位1来计费，但是出证书和检测要按照现场实际数量来做。这不是摆明的坑人占便宜的霸王条款吗？
吴沙沙听到这里，突然震惊了！活了这么大，这么明目张胆的霸王条款，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那么大个单位，旗下光检测站就有十七家。最重要的还是甲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