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仇走进另一座城市时,一名浑身肌肉的男子正被死死钉在十字架上。
鲜血污秽,苍蝇嗡嗡盘旋。
白念仇忍不住问道:“现在不是苦修士年代,你这身体吃得消吗?到底做了什么,要将你永远钉死……”
“革命,天下为公,嫉恶如仇……”男子发出不清楚的呓语。
“现在是讲公平的法治时代,再说搞革命的人没有剑怎么能行。”白念仇摇摇头。
公平?大盗横行,乡愿吮血!
浩然正气宗的大义凛然已经遮不住内骨子里的腐臭,唐诗剑诀门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也早已变成杨柳大酒店晓风残月厅来一炮。
他失血过多却依然精神炯炯的眼睛看着过去,那里有一场所谓的荒诞革命。
谁要是以否定过去发生的荒诞为名否定天下为公,否定嫉恶如仇,那一定是居心叵测。
谁要是大喊着公平,大喊着正义,却微笑从千机门,如意菩萨宗手上拿过供奉;谁要是开口苍生闭口百姓却飞快走过,对肮脏贱民身上的气味捂鼻皱眉,这也不过是伪公平家。
真正的好人呢?
他们都死了!
真正为百姓开口说话的人呢?
他们都钉在了十字架上!
这一根钉子叫做金钱!
这一根钉子叫做稳定!
这一根钉子叫做理论!
这一根钉子叫做舆论!
“钉死他,拿他的血做人血馒头发给老百姓!”
他死在曝光神农宗丧心病狂拿下水道里的浮油调治地沟油的战场,骨骸又被练成人油卖给百姓。
他死在曝光慈航普度派内外勾结将五钱银子药丸重新包装卖出五两的战场,这一场为了让百姓看得起病的新医改里无数人家破人亡。而他从一个宗门执事变的妻离子散,扛着沙包挣着零钱苦苦生存。
他死在揭露幻光符跟帖产业链的报告撰写写字台前,死在揭露百万少女被拐卖的魔窟里,死在从黑砖窑带着十几名孩子逃脱的路上,死在抵抗千机门拆迁的废墟里。
他死于一颗正义心,死于与生俱来的公平意识,死于抵抗和搏斗,死于挡了别人的财路!
拆房抢地哟!
那叫老板!
洗心洗脑哟!
那叫文人!
分赃分红哟!
那叫老爷!
挺身而出哟!
那叫傻逼!
钉子一根又一根,把他牢牢钉死!
钉下钉子的人满意离开!
“我们要反对曾发生过的荒诞,所以要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绝不能给他说话的权利!”
“我们代表群众发声叫民主!那帮子贱民真心支持的叫民粹!”
正话反话都被这些无耻文人说尽!
民众沉默,却在内心呼喊侠者和魔族归来!
“魔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和平,而是宝剑。”
鲜血终将洗涤一切罪恶,十字架上的成为上帝,
而苍蝇同侩子手,将永远沉沦地狱。
他在十字架上替亿万百姓承担着苦难。
至死也未曾留下任何姓名。
这不再是君子一言万民上街的时代,
只有渠道批量化生产的君子,还有被洗脑到毫无思考能力的贱民!
坑灰未冷天下乱,魔族从来不读书。
十字架上的他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流出眼泪!
他看着眼前的白念仇,用尽全身力气道:魔族归来,有生之年能目睹这一幕,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