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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芝闷闷不乐,心里藏着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弄清的秘密。她特别想找王敏之聊聊,可是,却鼓不起勇气。自从公安局带走郑娟秀那天起,她一直没有同王敏之说过话。在王敏之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她不但没给他一点安慰,还无端地猜疑,因而十分内疚。渐渐地,竟害怕起王敏之,一看到他心里就发慌,如果迎面相遇,就远远的避开了。她苦恼得不行,整天郁闷沉沉,话也不想说,课也不想备,拿本书消遣解闷,铅字全都浮在眼前,不往里面去。

这天傍晚,李灵芝正在百无聊赖,徐运清邀她到自己家里去玩,说水蜜桃熟了。李灵芝想都没想,跟着走了出来。在校门口,徐运清买了几瓶红牛饮料和一些糖果瓜子,用小尼龙袋兜着。两人磕着瓜子慢慢地走。

“老夫子和老婆离了婚。”

“那有什么稀奇。”

“据说,去年冬天,他把郑娟秀带到家里,被老婆当场抓获。他老婆就是因为这件事离婚的。”

“你又乱说,明明是别人诬陷王老师的,公安局都检查过了。我觉得王老师是非常正派善良的人,待人实心实眼,毫无歪巧,完全是个谦谦君子。令人不理解的是,竟有那么多人跟他过不去,造他的谣言,这就是‘质洁易遭妒’。”

徐运清的脸红了,不自然地笑着说:“我也是听说的,信不信由你。”

“这是已被事实证明了的谎言,还用得着说它?我觉得你的心眼儿窄了点,王老师只不过批评了你的一堂课,这么久了,还耿耿于怀。恕我直言,其他的人虽然说得好听,都是虚假的漂亮话,王老师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真话。王老师在背后可没说过你半句不是,可不像你,总是说他的长短。”徐运清听李灵芝把王敏之捧得上了天,口里不说,心中非常不快。

不一会就到了,徐运清母亲一见李灵芝,喜笑颜开,格处殷勤。炒花生,煮开水沏茶,好一阵忙乎。徐运清借着月色,摘了一面盆桃子,和李灵芝边洗边吃。母亲端上花生和热茶后,借故到邻居家串门去了。徐运清打开两瓶红牛,和李灵芝喝起来。徐运清喝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事,拿着饮料走出去。不一会回来,放下饮料,给李灵芝抓花生,选桃子,说一些散漫的闲话。再次喝红牛时,错把李灵芝的那瓶拿起来。

“灵芝,来,干一杯。”徐运清举起手里的红牛,朝李灵芝致意。李灵芝拿起红牛,同徐运清碰了一下,大口地喝。

“灵芝,看不看片子,很好看的。”

“别看了,不早了,该回学校了。”

“急什么,还早哩。”徐运清说着就将VCD打开,彩色屏幕上一男一女在调情,动作极为淫荡,立即引起李灵芝的抗议。徐运清哄她说,精采的在后面。可是,后面出现的竟是不堪入目的床上戏。李灵芝立马变了脸色,怒视徐运清道:“哑炮,这是什么意思!”徐运清立即关了机,骂道:“王八蛋,说什么精采的生活片,却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把片子取出来,两脚踩碎。

李灵芝看墙上的石英钟,已快十一点,坚决要回学校去。徐运清偷觑李灵芝的脸色,想方设法挽留。突然,李灵芝歪倒在沙发上,呼吸十分急促。徐运清眼里闪烁着贪婪与渴求,猛地把李灵芝抱住说:“灵芝,我爱你,没有你我会死的。灵芝,答应我吧,我求你了。”李灵芝用劲推开徐运清,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哑炮,你要干什么……”说着,“哇”的呕吐起来。见李灵芝四肢冰凉,冷汗淋漓,苍白的脸就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白纸,一点血色也没有。徐运清大吃一惊,背起李灵芝,就往医院跑。来到医院,高声大叫:“救人!快救人!”

李灵芝被推进抢救室,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脱离危险。徐运清走进抢救室,紧紧抓住李灵芝的手哽咽着说:“灵芝,你感觉怎样?”

“没事,给你添麻烦了。”李灵芝十分虚弱,强打精神小声地说。

“灵芝,为什么这样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

李灵芝避开徐运清火辣辣的眼光,没有说话。这时,王敏之风风火火撞进来,伏在李灵芝面前关切地问:“灵芝,你怎么啦?”

“我没什么,看把你急的。”李灵芝嫣然一笑,眼睛里则有泪花闪动。

医生进来说,化验结果出来了,是食物中毒,问李灵芝吃错了什么东西。李灵芝把昨晚吃过的东西说了一遍。医生怀疑红牛饮料过期变质。徐运清赶紧奔回家,拿了一瓶交给医生。饮料罐底的出厂日期表明,确实是过期饮料,不能喝的。徐运清大骂薛正新不是人,赚这样的昧心钱,扬言要上告索赔。李灵芝阻拦道:“薛老师也不是故意的,他一定不知道已经过期。我已经没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灵芝在医院住了三天,101班的同学都来看她,花草、水果、补品罐头堆了一桌子。李灵芝好感动,不顾医生的一再挽留,坚持出了院。这事本来应该就此了结,可是,对薛正新耿耿于怀的陈昌旺,却把事情捅到县工商局和卫生防疫站。工商局调查核实后,根据有关政策法律,对薛正新罚款一千元。县卫生防疫站对呕吐物标本进行化验,发现了许多有毒成分,而这些有毒成分是红牛饮料中不可能有的,便怀疑故意杀人,将案子报告了公安局。公安局一查,很快真相大白,徐运清被公安局带走了。原来徐运清追求李灵芝走火入魔,企图生米煮成熟饭,从一个江湖游医手里买来春yao,偷偷放入红牛饮料里,只想李灵芝喝了春yao后,春qing激荡,难以自制,主动脱衣解带,和他云雨交huan,共度良宵,谁知竟出意外。

肖美娥买了几盒高级补品和一大兜水果到公安局临时看守所看望徐运清。谁知徐运清的情绪糟糕透了,冲她大叫大吼,骂肖美娥是狐狸精,还将她的东西从屋子里丢了出去,叫她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愿见到她。

肖美娥从看守所出来,头发披散,面部死灰,跌跌撞撞,像个游魂。第二天,她父亲到学校请假,说肖美娥病了。有小道消息说,肖美娥疯了,送进了邵阳精神病院。徐运清父亲四处送礼找关系,被从轻发落。交了罚款,人就放了出来,但他觉得无颜见人,只身到海南去了。李灵芝一出院,不顾王敏之的劝阻,拖着虚弱的身子上了讲台。一堂课下来,往往虚汗淋漓,面颓神丧。王敏之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星期六放学后,李灵芝见王敏之拿着一只化肥编织袋和加长的手电筒,就问他到哪去?王敏之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告诉你。”

第二天早晨,李灵芝刚起来,王敏之提着编织袋走了进来。看他一头雾露,满身泥水,额上有个鸡蛋大的乌青疙瘩,右边衬衣袖子撕裂了几寸长的口子。李灵芝吓了一跳,语无伦次地说:“王老师,你这是?”

王敏之将沉甸甸的袋子往李灵芝面前一举,神采飞扬地说:“灵芝,你猜里面是什么?”

李灵芝见袋子涌动不停,知是活物,就说:“是蛇。”

“错了,再猜。”

“黄鳝。”

“又错了,看看是什么?”王敏之打开编织袋。

“石蛙!你去抓石蛙?”李灵芝惊叫起来。石蛙是稀有的山珍,不仅味道鲜美,且是滋补圣品。不过栖息在深山险沟之中,捕捉十分困难,市场价格不断攀升,早就不是普通百姓所能享受的物品。

“你太虚弱了,给你补补身子。”

李灵芝说不出话来,只有泪花在眼眶里闪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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