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真的说不通啊！"
"怎么说不通？"
萧纵怕是他想到了什么自己还没发现的地方，账册也不看了，他停下来认真的看着苏怀衣。
"这么多人都奔着万州来，莫非万州的底下藏着什么宝贝？"
"宝贝？"
萧纵脑海里一丝精光闪过，他好像是抓住一点什么了，细想之下，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又问。
"不然干嘛都来啊！"苏怀衣呼出一口气，颇为费解道，"你看，你是商人。
现在这个时候塞北战事起来了，你现在都还不忘了要发一笔国难财。
国库空虚，这是前齐先帝在位时就留下来的毛病，前齐王贤明只知道省吃俭用的将能用的银子都拿出来用在战后的民事上了。
甚至看见百姓跟着自己受苦，而别国百姓在享福之后，还傻愣愣的将自己国土直接送出去了，天下没哪个皇帝比他更加爱民了。
之后又是到了现在的齐王，得位的手段是不光彩，但是会打一手好仗，失去的国土都回来了。
战后是失败者的纳贡，这纳贡吃了多久了，就这么点纳贡，还不过溯京城内纸醉金迷的一阵消遣。
都没钱了。
我能想到的就只是万州这片地下或许是埋着什么宝贝的，你不是说卫昭业来了么？
你看看他要怎么对付你，你在想想法子吧！"
"嗯。"
萧纵继续看着书，而苏怀衣也不再说话，凑近边上的炉子开始烤火。
"我估计他要真上山也就这几天了，今天出太阳了，影响很小，他要么趁着这个机会上山，要么就只有等雪水化完再上来。
卫谦病重着，我觉得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你且好好看着吧！"
萧纵听见这话抬头看着他，苏怀衣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以前那张脸也就算了，看久了什么欲望都会减少的。
现在萧纵脸上的脸可是正儿八经的小公子了，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按理来说他早该适应的，可是现在被看着却是份外不自在，好像有上千只苍蝇在他耳边飞一般，嗡嗡嗡的他想一章拍过去。
苏怀衣现在很烦躁。
"你有事就说事好不好！"苏怀衣真是服气了，他搓了会自己的脸才自然了不少。
"关键是我不知道给你说什么啊！你以前不是觉得我那张脸看着你都觉得恶心的么？
今天我看你像神棍附体了，多看一会，也不行呢？"
"你那眼神挺肉麻的，以前我还能说是兄弟，现在看上去比我还年轻了，搞得像个姐们似的。"
"噗！"
萧纵还是第一次见识他的幽默，"哈哈哈！"
他拍着桌子，"你见我哪里像个女人呢？
你这眼睛莫不是要你娘去给你看看，第一天我回来的时候也是，为了在小锦面前给你留点面子我才没戳破你的小心思。
那哪是认出我来了，分明就是没认出来，还强装镇定，心慌了吧！"
"你，你，别说出去。"苏怀衣猛地站起来，警告的望着他。
"唉！"萧纵叹了口气，躺在椅子上摆着大字，"老爹说的真没错。
你啊，有时候想的挺周到的，就是这个有时候太少了点。
小衣，我需要你。"
"嗯？"
苏怀衣坐下后，撑着脑袋看萧纵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的担心更加严重了。
他应当是没听错的，萧纵说他需要他。
这句话多久没听过了？
五年，六年，还是七年呢？
或许还是上一次卖姐葬父的闹剧时吧？
"我需要你。"萧纵闭着眼睛再度重复着，他揉着自己太阳穴，"真的，你能帮我么？"
"帮什么？"
"可能你以后会很忙的，我说的是可能，我脑子很乱，很多关系现在都理不清楚。
有件事，这次下山我是清楚了。"
"嗯？"
"萧云浮不是野心不小，她是想要复国。"
"复国......"
苏怀衣跟着头疼起来，他心中很震撼，这震撼不比先前听到自己母亲的身世要小。
现在的齐国不是正统的齐国，一个身上流着南楚皇室血的人，若是将齐国治理得很好还是没话说的，可偏偏朝中现在已经是一片乌烟瘴气了。
名声早就臭了，只是在万州这个地方，却很少有人知道其他地方的情况。
每次梁采菲寄出信鸽之后他也会跟着放一只，飞到山上来得信鸽总是成双成对的，一封是给梁采菲的，而另一封则是他的。
苏怀衣对天下事的了解全部来自于舅舅们的口中，他被禁足，也只能靠这样的法子才能不会和外界断绝联系了。
以前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娘亲应当是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的，现在看来最开始还防着他看信到最后直接将信交给他去传，是娘亲默许让自己知道的，不然自己问了，舅舅们不会不和娘亲提一嘴的。
"很难，二十年了。"苏怀衣很惆怅。
"是很难。
当年还是留下希望了，朝中忽然消失的那一批大臣的下落，云雀现在还没调查出来。
前一位相无先生可能会知道，不过现在应当是以回乡养老的借口出去给谢无相寻药去了，谢无相不清楚。"
"不过......"苏怀衣迟疑的看着他，"我还是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什么？"萧纵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如果说是揭竿而起的事，现在考虑得有点早了，他相信这件事在萧云浮心中一定是刻不容缓的，可是现在萧云浮在他回山之后却是半点动作都没有，那就说明目前不是最佳时机。
"你是从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么？"
"滚！"
"你最近是不是跟傻妞学的？"
"......"
看着萧纵的大白眼，苏怀衣胆子更加肥了。
"整天就将这么句话带在嘴边，她不烦，我都听烦了。
这么个孩子，以后怎么嫁的出去的。"
"说的好像你不是个孩子似的。"
"至少没人拿我当孩子。"
萧纵心中隐隐作痛。
他抢了苏怀衣在父母面前任性的机会，萧云浮就算对他再不好，在苏家却也有两个大人护着。
可是苏怀衣呢？却是在哪边都只有看着的份。
"好像也就是小时候你拿我当过孩子，那个时候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这煽情的话怎么从苏怀衣嘴里说出来就跟变了味似的呢？
"你在想想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你还记得你婴儿时尿床的事么？"
"......"
"你要不要去问问小锦，还记不记得他尿你脖子上的事，导致你直到看见赵京墨这么大个孩子出现在你面前之后才敢接触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