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萧纵也是颇为可惜，"不过我还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啊？"
苏怀衣很不满意萧纵这卖关子的样，将他手里的荷包拽了过来才里面望去，"你这地图是打算用在哪的？"
"暂且没处用，先收着。"萧纵也不去抢回来，"我需要的是在心里记住，多画画，任何时候只要想要脑海里有印象就够了，这地图是给你的。"
"给我的？我/干嘛啊？我又不是你舅。
你给他才好啊！"
"你难道想一辈子在这清风山上待着，最多，一年，或许一年不到，咱们就要下山了。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不光是为了赚钱，而是在记忆一些特别的地点。"
"你想做什么？"苏怀衣当即警惕起来。
当初就是因为萧纵怂恿自己陪他一起胡闹才导致自己被禁足的，一直到现在他的活动范围都不能超出清风山的范畴，上次跟着萧纵下山已经是萧纵在苏行旌面前好好求了一回才求来的结果。
他记得那个时候萧纵说要来个卖身葬父的，他同意了，萧大忽悠名不虚传把自己给忽悠进去了，苏怀衣却傻傻的抱着银子回去。
等了一天也没等到萧纵回来，直到萧云浮找上门，他才知道出了差错。
等了大半月才等到萧纵平安归来，若不是他还活着，苏怀衣觉得自己老爹那护萧纵的德行，肯定会把自己碎尸万段的。
或许，还有他娘这么个帮凶在边上帮着分尸也说不定。
在苏家，和萧纵一比，他就是个捡来的。
好在他是看着萧云浮对萧纵不好的，不然自己家里那两口子再对自己多一分的苛责他也是忍受不了的。
"可能有朝一日我们会揭竿而起，你信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苏怀衣到底是怕了，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反对萧纵在自己面前说一半留一半的坏毛病。
"你知道你娘是谁么？"
"谁啊？"他是真不知道他娘还有什么别的身份，"梁家人？嗨，这我都知道，我又不是三俩岁的小孩。"
萧纵笑笑，将门窗都掩上。
他深吸一口气，就像是萧云浮说的那样，早说晚说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何必现在知道呢？
他和萧云浮不同，想的却是为何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承受这些呢？
他累了，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如果也能帮他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这不同于那种罪恶感，这是苏怀衣必须自己走下去的路。
很快，在没有心理负担之后他将谢相无之前说给他听的那些话都讲给了苏怀衣，见他痴痴呆呆的，在自己面前一点都把持不住的样子，萧纵反而是松了口气。
如果人人都像他这个样子的淡然，他害怕自己再度来到一个糟糕的世界。
还好，苏怀衣是个正常人，不正常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苏怀衣指着自己的嘴，他惶惑的说不出话来，"不是。"
他将桌上的热茶往嘴里灌着，好在茶冷了有一会了，不然萧纵不敢想象自己是否又要浪费一笔钱去给他治嘴了。
"我，你的意思是，我是，我......"
这个时候就很需要萧纵的安慰了，萧纵笑着，"很惊讶么？
对于这个身份你还满意么？"
"你别这样笑我，我觉得心里发毛。"苏怀衣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他，"我就说你这次回来之后身上的气质怎么都发生变化了，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
你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了？
我娘其实是过继到这家来的，原来是旁支也姓梁，她是最小的，怕养不活。
我外祖父一直想要个女儿，就将她接进来了，几个舅舅也对我娘很好。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那个亲舅舅，现在不是出家了，而是已经死了。
那，不对啊，那我不是跟萧云浮平辈了么？"
他坏笑着，"那我现在应当怎么称呼你啊，叫舅舅？"
"滚！"萧纵将桌上的书朝着他扔过去，"没个正经。"
"不是。"苏怀衣不乐了将那书角捋平，"那天你也是听见萧云浮喊我娘姑姑呢，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
没错吧！"
"嗯。"
"我不是纠结咱俩怎么称呼的问题啊！"见萧纵冷着眼，苏怀衣紧张了，"我弟弟现在是你弟子，师父，师父，也算半个儿子是吧？"
"谁有那么大的儿子？"萧纵不满的瞅了他一眼，继续看着自己刚丢出去的那本账册。
"你听我仔细给你说啊！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萧云浮是郡主了，而且是前朝的郡主。
前朝长公主是我亲舅娶了，生下的是两个郡主，清韵郡主嫁人了，嫁的是薛绍。
薛将军在和兹坦来的人对战的时候不幸身亡了，没多久尸体就运回了溯京，之后就是萧祁带着人围了皇城。
前齐王也在华妃自刎之后放火少了寝殿，清韵公主那边原本前齐王是安排了人送她出城的，她没走。
和华妃一样，在自己爱人面前弹了自己的成名曲，服毒后和薛绍的尸体躺在棺材中死了。"
"知道的挺清楚的啊？"
萧纵很是诧异，这些年两家的人都不让他下山，却没想到他还是能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老痒说的。"苏怀衣撇撇嘴，"没事的时候他就在山上扯这些，跟说书先生讲的一样。
第一次是小锦跑过来问我《将酒》是不是已经失传了，我问他是怎么知道《将酒》的，小锦就告诉我是老痒学说书先生说的。
他是这个山寨里第一个被我蹲屋顶观察生活的人，独一份，所以你说他有问题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现在呢？"
"问题挺大的。"苏怀衣老实道，"串联起来再看，是专门在万州等我们的，你刚才说他等了一年？"
"谢相无是这么说的。"他道，"是曾经的谢相无，相无先生这个称呼背后的人一直再换，现在也不怎么大厉害了。
师公有来信么？"
"没有。"苏怀衣回忆一二又道，"老头年纪大了，神神叨叨的，来信也不是好信。"
"我想劝他等雪莲找到了给谢相无试试，他命不久了。"
"谢相无不是？"苏怀衣忽然反应过来，"谢？"
"对。
谢芸漓的儿子，谢家，也是在万州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