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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烟锤司令

七饼对熊爪港熟悉到可以闭着眼睛找到任何地方。他从小被一个老妇人带大,没有父母,靠给人跑腿送信打零工赚点小钱养活自己,也不时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情。他不仅对这座城市的情况了如指掌,在海军和卫队中也很受欢迎,士兵们都很关照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儿。他还是酒馆中的常客,一边当着上酒上菜的跑堂伙计,一边偷听着酒客们的各种新闻,对冒险者和海盗的事情也如数家珍。

鞋拔子对熊爪港的官员和海军军官这些人事信息非常了解,而巴德却需要一个能够从各种渠道探听信息,并且不会引人注意的帮手,七饼是最适合的人选。

巴德三人微笑着看着七饼蹦跶累了,又坐了下来。巴德开口说道:“七饼,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阻止莱西的叛乱。”

七饼喘着气刚坐下,一听巴德的话,又蹦了起来:“什么?莱西爵士要反?”

妮雅:“从他密谋造反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帝国的伯爵了。”

七饼:“他在居民中安排了很多密探,谁要是不叫他爵士,不管私底下还是公共场合,只要被他知道,第二天就会被抓走,关上几天,或抽上几鞭子。我这也是叫习惯了。”

妮雅:“放心,很快他就嚣张不起来了。七饼,莱西的行踪,你清楚吗?”

七饼摇了摇头:“以前他还住在城主府,这几个月很少看到他了。他在神泪岛有座城堡,熊爪港里也有不下十处房子,里边都养着情妇。只有他的心腹知道他在哪儿,连卫队士兵都不知道。”

鞋拔子:“那就不好暗杀了。”

妮雅:“杀不了他,可以杀他的心腹嘛。”

巴德:“还要把被关着的那些军官救出来。”

妮雅:“七饼,熊爪港的海军和卫队,都在哪里,各有多少人?”

七饼:“神泪岛上现在有三千多海军,五十多艘战船;卫队主要在城南的驻地,有八九千人,城里有两千维持治安的,神泪岛上还有四五千人,在防备着海军士兵暴乱。”

鞋拔子:“据你所知,这两个部队中,有多少忠于莱西的人?”

七饼:“卫队算是他的私兵,军官基本都是他的人;海军中只有一小部分军官跟着莱西勾结海盗,其他人都是好人。至于海军士兵,他们只服从军官的命令,莱西能指挥动的,估计也就是一千多人。”

妮雅:“鞋拔子,你掌握的情况呢?”

鞋拔子:“跟七饼说的差不多。莱西几年前就开始豢养私兵了,大帝一直没腾出空来收拾他。不过他那些卫兵都是花架子,奥古斯丁军团长的五千人,可都是在三线会战中活下来的,对付他们不成问题。军机三处暗中也有调查,我这里有海军军官的名单,确认忠于帝国的和参加叛乱的,都在名字后边标注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名册,递给巴德。

巴德没接名册,对鞋拔子说道:“你和妮雅去清除那些莱西的心腹,你帮她确认目标。”

鞋拔子刚要把名册收起来,七饼说道:“鞋……大人,能让我看看名单吗?我能混进监狱,和那些忠诚的军官取得联系。”

鞋拔子看了巴德一眼,见巴德点头同意,把名册递给七饼,说道:“叫我鞋拔子就行,鞋大人听着挺不舒服的。”

七饼接过名册,一边翻开看着,一边回话道:“那我叫您拔子哥吧,嘿嘿。”

妮雅:“七饼,你一定要小心,莱西肯定会在被关押的军官中,安插耳目。”

七饼:“我会注意的。”

妮雅:“巴德,我们都有活儿了,你干啥?”

“我嘛,明天去卫队驻地,活动活动筋骨。”巴德低头咧嘴,露出了微笑。

天色渐黑,熊爪港内华灯初上,早已脱去棉服的男男女女,都结伴走出家门,一边欣赏夜景,一边聊天消食。傍晚的海边,让人流连往返,就连港口中破烂的渔船,都仿佛画卷中的景物,充满了美感。

一座位于沙滩边缘、精美别致的木制小楼中,灯火辉煌,偌大的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但桌旁只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个面白无须的肥胖中年男子,稍有动作,下颌的肥肉便会不住颤悠,让人不禁为他的脖子担忧。此人便是熊爪城主莱西伯爵。

坐在莱西身旁的是另一个胖子,满脸乌黑的杂乱胡须,肚子圆的仿佛麦酒桶一样。不过他露在白色衬衫外的胸膛和手臂,却肌肉虬结,长满了浓密的体毛;手中拿着一根一米长黑漆漆的烟斗,顶部的烟锅比人类头颅都要大上两圈,看上去少说也有个百八十斤。这个人和铁甲乌贼舰队司令劳埃德一样,在屋里也戴着一顶船长帽,帽子正中绣着一朵盛开的蔷薇花。

这个胖子,正是海盗联盟中实力最强的蔷薇舰队司令,蔷薇号的船长,外号“烟锤”的派欧迈。

两人的食量都不小,一桌子鸡鸭鱼肉,已经没了大半。莱西手里捧着半只烧鸡,啃得满脸都是油,口齿不清地说道:“派欧迈,那几个舰队司令,我看都是滑头啊,指望他们去进攻,不靠谱吧?”

派欧迈长得一副彪悍相,吃起饭来却很斯文,连鸡腿鸡翅都要用刀子把肉剃下来,切成小块用叉子送到嘴里,然后再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他对莱西的话不屑一顾,撇着嘴说道:“那些家伙,还不是都在看着我。莱西,你跟我联手是对的,那几个司令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不过你答应我的条件,可不能反悔,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打下帝都,熊爪港肯定归你,我在这里可是待够了。”

“岛上的海军,你能镇得住吗?”

“没事儿,那些士兵脑壳里都是条条框框,他们的长官都被我抓起来了,没人下命令,他们不敢怎么样。”

“这要感谢骄阳帝国,把他们训练得很听话。你可得把军官看牢了,兵变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杀还不能杀,监狱里牢房都不够了。”

派欧迈把烟锅拄在地上,使劲儿吸了一口,停顿了两秒,缓缓吐出。屋子里很快就充满烟雾,连人都看不清了。光从肺活量这点上看,派欧迈就不是个普通人。他看着被呛得连连咳嗽的莱西,嘴角牵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听说那个巴德小队的队长,今天从传送阵到了城里?”

莱西喝了两大口酒,总算把咳嗽压了下去,答道:“是啊,卫队去抓人,可是被他逃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那两三个人,还能折腾出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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