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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战魂附体

鱼眼城的影族奴隶,基本都是来自枯玛玛部,比托也不例外。但他年轻时在五日节时曾经接触过乌塔塔部的长老,知道这个离神庙最近的部落,虽然人数很多,但战斗力却不强。乌塔塔部是六部中文明程度最高的一部,也是性格最温和的影族人,主要产业是种植业,狩猎只是副业。在领地内有成片的粮食作物,不需要战士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到处猎杀野兽,人口也在稳定地增长中。然而相对其他部落更加安逸的生活,让乌塔塔的战士们缺乏磨练。离得近的两个小部族,总是来抢夺外围的粮食,但乌塔塔部的防御战却负多胜少,也就是仗着粮食产量高,才能生存至今。

巴德等人从神庙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远处平原上的乌塔塔部主村落中明亮的灯火,而此时距离那里还有十多公里。快要到达的时候,巴德看到不远处有座小山,就爬了上去,举着望远镜,向灯火方向看去。

这是个大型村落,面积比鱼眼城都大不少,但里边居民的居住密度,却小得多。五日岛上缺乏足够高的树木,村子里的房屋,都是用石块垒成,房顶用兽皮遮盖防水。照明用的是兽油,只在几个人口较多的地点,用植物的茎杆升起火堆。每座石屋中都透出亮光,证明村子的燃料应该不会缺乏。

村民们的衣服多为植物纤维编制而成的麻布衣服,也有用兽皮缝制的。生活区的妇女和儿童居多,壮年男子一般都守护在部落外围,或在田中劳作。一块块不规则多边形的种植区域凌乱地分布在村中,看不清是什么作物。石屋旁会有同样用石头垒砌的兽栏,里边饲养着已经驯化,却长得奇形怪状的猪马牛羊。

巴德走下山来,与众人继续向前走去。巴德提问道:“我看这个村子里,至少有五六千人。”

奥默说道:“父亲已经三十年没来过这边了,他们的人口增长不奇怪,远处还有很多附属的小村子呢,全算下来八千人都打不住。”

前方十几米远的草丛中,突然蹿出几名全身皮甲的影族人,手持各种奇形怪状的骨制和石制武器,对着巴德等人哇哇乱叫着。

比托上前几步,与对方交涉。这几人只是哨兵,看到这十几个人没有敌意,不仅放了他们通行,还一路跟随,好奇地围在周围看着。

村子没有大门和城墙,从一道小河踏过,就算进入了乌塔塔部。奥默让两个小队在河边等待,父子两人则去求见大长老。巴德等人站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周围就被一群孩子围得水泄不通。来五日岛的冒险者很少,能进到赤足之地的更是几年都遇不到一个,这些孩子好奇地摸着金属做的武器,丝绸做的衣服,以及其他他们从没见过的东西。

好容易等到奥默的身影在远处出现,巴德忙不迭地挤出孩子群,向奥默跑去。这些吵闹无比又不能掐死的小生物,实在让他头疼不已。小刀和妮雅倒是对孩子喜爱得不得了,一个个地抱起来亲,也不管小孩儿脸上脏不脏。

巴德向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去就行了,修伯特倒也没有异议。巴德跟着奥默在村子里拐来拐去,很快就来到一座明显大于其他房屋的石屋前。这是乌塔塔部的议事厅,也是大长老的住所。

大长老是名年纪很老的影族人,头发全部褪光,皮肤都缩成皱褶,裹在骨头外边。不过他的精神头倒是不错,走起路来也不见老态。据奥默讲,这名大长老在比托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影族人的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五岁左右,落后的生活和医疗条件,以及外出打猎的高死亡率,让他们的人口始终也无法快速增长。大长老看上去却至少有八十岁开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大长老看到巴德走了进来,招了招手,带头坐在了屋子中间的火堆旁。他对奥默点了点头,用影族语开始问话,奥默做翻译:“来自远方的冒险者,你好!我叫有吉,是乌塔塔部的大长老。”

巴德礼貌地站起,躬身行礼,也说道:“我的名字是巴德?石角。”

大长老眯缝着眼睛看着巴德。他确实活了很久,也见过不少来五日岛的冒险者,得到过好处,受到过欺骗,所以让他上来就相信巴德,不太可能。

“听比托说,你来这里是为了进罹凹神庙?”

“是的。”

“进去做什么?”

“复活朋友的灵魂。”

“你怎么知道在那里能够复活灵魂?”

“我是从几个渠道知道的这个信息。”

“如果我告诉你,罹凹神根本不会复活术呢?”

巴德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什么,这是真的吗?”

有吉对巴德压了压手,说道:“年轻的牛头人,你太心急了,我也没说神帮不上你的忙嘛。”

这个有吉大长老竟然有幽默感,不过明显和巴德不在一个搞笑频道。

“罹凹神虽然伟力无穷,但它只是一名操纵灵魂的神灵。复活术是涉及多位面空间的复杂法术,这是只有无上神才有的能力。”

巴德很不理解,佐坦的灵魂就在自己手中,跟其他位面有什么关系?其实此时由于奥默对这些高级法术理解不深,翻译上有一些歧义。有吉所说的复活,是指灵魂已经消逝,只剩下肉体的情况。这才是真正的死者复活,需要施术者把已去往其他位面的灵魂拉回来,重新放入肉体。灵魂返体不算什么难事儿,难的是寻找已失踪的灵魂。

有吉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你手中有死者的灵魂,还有未丧失生机的躯体,那罹凹神是能够帮助灵魂附体的。而且躯体不需要是原来的肉体,任何躯体都可以依附灵魂,甚至内部已经有了其他的灵魂,也没问题。”

“就是说把灵魂附在我身上也可以?”

“是的,而且这是罹凹神的一项神赐技能,叫做战魂附体。每年的五日节,影族都会选出一名最勇敢的战士,神会将凶猛的魔兽灵魂附在他的身上,成为更加强大的影族守护者。”

“那灵魂还能保有自己的意识吗?”

“如果是战魂附体,原来的主人才是主意识,但可以和附体的灵魂在意识层面沟通。如果灵魂附在一具尸体上,那就能恢复自己的意识。”

“影族曾经有过将死去族人的灵魂,附在其他人身上的先例吗?”

“当然没有了,我们没有能够储存灵魂的容器。不过巴德先生,你身上应该有龙晶吧?”

“是的,您怎么知道龙晶的?”

“因为我见过啊,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还不是大长老,有一个冒险者小队,拿着龙晶来找我们借天鼓槌,说要复活他们的朋友。”

“这个冒险者小队,不会是叫赤髯小队吧?”

“对啊,你认识他们?”

巴德心中有些忐忑,自己现在和赤髯小队走的是相同的道路,看起来他们也是要复活某个人。他们要复活谁呢?有没有成功?

他看到有吉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就点头说道:“是的,他们是我的朋友。”

有吉摸着胡子也已掉光的下巴,摇头晃脑地问道:“他们现在都能有一百岁了吧?你们这是……忘年交?”

巴德稍微点了下头,同意了有吉的说法,接着问道:“他们想要复活的人叫什么?”

“施波力。”别看有吉这么老了,记忆力倒是真不错,几十年前的一个名字,想都不想就能说出来。

“他们成功了吗?”

“没有,仪式进行到一半,被哈士洛山中的绿龙利戈破坏了。只有部分灵魂进入了新的躯体,复活后的施波力神智大乱,逃出了神庙,不知所踪。”

“利戈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道,巨龙的想法,你能明白吗?”

“以前利戈破坏过战魂附体仪式吗?”

“从来没有过,不过赤髯小队那次是唯一的一次不在五日节期间的仪式。”

巴德言归正传:“大长老,我们也想进神庙,能不能把天鼓槌借给我们用用?”

有吉对着巴德笑了笑,开口说道:“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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