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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面具之下

“赤髯大帝的病情最近常常反复,据宫廷医生说,大帝曾有几天陷入昏迷。目前各方面的救治手段效果都不大,大帝的身体正在缓慢地衰竭,最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基多家族将他们在基多庄园的几处产业转手卖了出去,安排在那里的暗线反馈的消息表明,基多家族在狄伦隆比死后,正在经历几名二代兄弟之间的家主之争,对咱们在那里的生意也有一定的影响。

“银落城大魔法师摩尔斯日前遭到刺杀,刺客是原联合部落大酋长风暴和他的妻子苔莎。刺杀目的不明,风暴被当场击毙,苔莎受伤逃走。摩尔斯也受了重伤,目前正在疗养。”

一条条能够影响大陆政治和经济的重大情报从哈里曼的嘴里冒了出来,但他眼前的头领却无动于衷,带着白色面具的脸被单手托着,拄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

哈里曼是侠盗兄弟会的情报主管,在新的头领上台后,第一次来汇报。他准备的情报不可谓不震撼,本以为会被夸奖一番,却被晾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听说了这名自称“杀神”的新头领,根本没有管理一个行会的本事,一个像样的命令也没发出来过。他上任后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兄弟会的很多业务都陷入了停顿。不过在几个自认有胆识的人不管不顾地提出对“杀神”的质疑,被干净利落地当场杀死后,就没人再敢提意见了。

面具男其实内心也是很崩溃的,他以为做了侠盗兄弟会的头领,是件很风光的事儿。可罗彻特死前对头领的无上特权和奢华生活过度渲染,却只字未提需要负起的责任。面具男每天都被各种会议、汇报、文件和找他帮忙的人烦得头痛欲裂,早就厌烦了这种生活。

最令他头疼的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又不能明着去问情报主管。侠盗兄弟会里的人,他一个也不相信。面具男托着脸想了半天,突然发现哈里曼还站在自己的桌前,就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事儿一起说完。”

哈里曼心里有些生气,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急忙回答道:“我都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面具男把手伸出来,刚想叫住哈里曼,却又停住了,什么都没说。等到哈里曼离开一会儿后,面具男对外边喊道:“来人啊!”

门又被打开,一名侍从走了进来,问道:“头领大人,有什么吩咐?”

面具男说道:“去把那个什么部门的那个叫美玲的间谍找来。”

侍从问道:“请问大人,是哪个部门?”侠盗兄弟会势力遍及大陆,成员不下千人,侍从哪儿知道美玲是谁。

面具男语气很不善,用威胁的口吻说道:“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其他的事还要问我?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侍从赶忙躬身施礼,退了出来。他把门关上,走远了一点,小声嘀咕了一句:“来了俩月了,连部门都搞不清楚,有什么好威风的,蠢货一个。”不过牢骚归牢骚,侍从也不敢无视头领的命令。他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美玲所在的部门,派人去通知她来见头领。

美玲就是把罗彻特情妇的住处透露给面具男的玲?普里斯乔顿。她所在的贵族关系部,掌握着潜入帝都上层社会的所有间谍。但自从玲听说面具男化名“杀神”成为头领后,她的上级就再也没给过她任何任务。这不是因为侠盗兄弟会不再需要贵族的情报了,而是因为贵族关系部的负责人,也没有接到新任头领的任何指示。没有领导在大方向上的指导意见,就自作主张去做事,这是十分不明智的做法。

当玲接到总部发来的传唤令时,她就知道,自己还是逃不出这个神秘的家族联系人的手心。在去往灯笼鱼酒馆的路上,她在脑中搜索着家族中的人物。从面具男的声音和体型上,玲判断出对方的年纪不算很大,但却不是她认识的人,以前在城堡时见过的家族成员,都已她被牢牢地记在脑中。而新任头领的武力值超高,已经不是秘密。面具男的身份,很可能是一名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青年影刺。

玲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头领的办公室。“杀神”正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走到桌后,在椅子上坐下。办公室里只有面具男身下的一把椅子,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这种御下的方法。

面具男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玲心中暗暗翻着白眼,怪不得侠盗兄弟会暗地里都把这头领称为“傻神”,这么白痴的问题,也问得出口,鬼才知道他找自己来有什么事。

玲来之前,面具男一直在考虑,如何让玲去为自己办事,他现在唯一的心腹人选,就是这个与自己有双重关系的伪亲属了。见到玲没有回答,他轻声咳了一下,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调到我的手下办事吧,直接向我负责。”

玲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提拔感动,而是谨慎地问道:“头领大人,您需要我去办什么事?”

“你去调查一下一个冒险小队的行踪。这个小队的成员据我所知有五个人,分别是一名叫巴德?石角的牛头人,叫佐坦的兽人,叫妮雅的卓尔精灵,叫拿破仑的地精,还有个叫纳斯?基多的人类法师。另外与他们同行的有一个叫朵格的半身人,还有一个全身紫红色皮肤,长着四条手臂的不知名大汉。”

听到巴德的名字,玲心中暗暗吃惊。她知道是巴德小队把普里斯乔顿家族城堡里的人全杀了,也知道是一个叫明的家族成员,为家族带去了毁灭的结局。为了进一步确认,玲不动声色地问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调查他们的行踪,是要为家族复仇吗?”

面具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作为普里斯乔顿家族的成员,找到仇人杀掉他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玲本身就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内心想法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在侠盗兄弟会中也是出类拔萃的。面具男只是迟疑了短短一瞬间,玲就知道,他根本不是要为家族报仇,而是为了私怨。

玲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头领办公室。她回想起家族的教官曾经对她提起的一件事:

“现在家族年轻一代中出色的影刺太少了,我听伏说,他有一名考察学员,名字叫明,实力很强,但却是个虐待狂,执行了快十次任务了,因为对目标施刑,造成了好几次任务失败被人发现。十次任务还没成为正式影刺,看来伏很有可能会亲自下手,清除这个学员。”

年轻影刺,实力强悍,与巴德小队有过节,目前被巴德小队追杀,戴上面具掩饰身份,利用侠盗兄弟会的势力寻找仇人。玲把这些线索连在了一起,脑中立刻闪出一个念头:

隐藏在白色面具下的,就是明?普里斯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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