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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君骑竹马,剪梅折桑。

第九章:君骑竹马,剪梅折桑。

邓名程听完这话脸色就变了,沉吟半晌,说道:“兄长啊,不是小弟不帮忙,而是我一来不会武功,二来家中有产业在这里,你让我和你一起……”

“哎!”张白生朝他一摆手,“我当然不会让你跟我去抢,我只需要你帮个小忙。”

“哦?请讲。”邓名程眼前一亮。

“鲁家老爷你熟吗?”

邓名程点头,“熟,我爹和他也有些生意往来。”

张白生说:“好,你明天晚上把他请出来喝酒,最好能把他灌蒙了,留在你府中过夜才好。”

邓名程沉吟道:“请出来容易,灌醉他难,那鲁积田是个滑头鬼,才不肯多喝。”

张白生又问,“那人有什么喜好?”

“好声色犬马!”他一脸鄙夷,“尤其是喜色!全城的青楼都天天盼着他来!”

“你晓不晓得那鲁家老爷最中意哪位姑娘?”

“晓得!全城都晓得!”他笑道,“水杨楼的白苑清,白姑娘嘛。不过那姑娘是水杨楼头牌,而且卖艺不卖身的,他多少银子也买不下!”

“这事儿好办了。”张白生笑道,“你去请他吧!他不喝你的酒,但得喝白姑娘的酒吧?”

听到他这话,邓名程一愣,“啊?你能请的动白姑娘?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张白生冲他摆摆手,说:“谪仙自有妙计,勿要多问,你自去也!”

说罢邓名程就走了。孟诚也是疑惑,问道张白生,说你真有办法请来那青楼的头牌?张白生却是笑了,道:“你说别的地方兴许不行,但这水杨楼嘛……那可是咱断水阁的产业!师弟,你拿着这个。”他从袖里取出一个玉簪,“你去城东水杨楼请白姑娘,叫她明晚带着琵琶去邓府给鲁家老爷助兴,使尽浑身解数也得给他灌醉了,把他留在邓府。”

孟诚一口应下,随即便拿着信物出门。水杨楼不难找,稍加打听就找到了水杨楼。

水杨楼是个三层阁楼,内里围成院子。楼外刷着清漆,八扇门开了四扇,往里望去是一片阴暗,隐约能看到一个仕女屏风。门口站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子在那揽客,她遇见谁都是笑脸相迎,若是有人把头探脑,她便会将人死命往里边拽。

孟诚站在远处看着,心里可犯了愁。他练过武杀过人,也是堂堂的断水阁八代掌门,但这烟花柳巷他可从没来过。可是事情还是得办,他就走到门口,一本正经的站住了,瞪着里边。

“咳。”他板着脸干咳一声。

老鸨子一愣,上下打量这位,看着人器宇不凡,精瘦干练,而且腰间佩刀,往这一站这横眉立目的跟要杀人一样,心说这不像是嫖客啊。这是官差吗?也不像啊。要么是哪家的护院门卫?可也没听说城里有这么一号人。

光瞎琢磨也没用,老鸨子心说我问问他吧,于是走上前去施了个万福,堆笑道:“这位公子,您这是……”

“我来办事。”孟诚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说办事,老鸨子就乐了——你早说嘛!整的跟什么似得。“哎呀,这位公子啊,您早说呀。来来来,到里边坐——银花,翠儿!快出来接客!”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孟诚往里边拽。

孟诚连忙说道:“不是,我是有事来办的。”

“哎呀,哪位客人不是来办事儿的?你站在外面可怎么办事嘛!”说话功夫已经进了门,从里屋走出来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孟诚这回真急了,横眉立目的就吼道:“我真是来办事的!放开我!”

老鸨子被他吼懵了,一脸委屈的瞧着他,说:“啊,啊……你办啊,你看哪个姑娘合适你办哪个啊,你跟我吼没用,我……早就不办事了。”

“这个。”孟诚拿出信物来给他看,“带我去见白姑娘。”

看了那东西老鸨子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她支开两个姑娘,拽着孟诚跑到走廊拐角,然后扑通就跪下了:“老奴糊涂了!不知是掌门驾到,还望恕罪!”

“你怎么知道我是掌门?”孟诚疑惑道。

老鸨子一指玉簪,说道:“张爷说过,见此物如见掌门。”

原来是这样。孟诚连忙把她扶起来,说道:“带我去见白姑娘。”

老鸨子这回恭恭敬敬的带着他往里走,青楼的窗纸都是淡红色的纱,走廊阴暗中透着红光,偶尔能听到鱼水之欢的声音,周围还伴有靡靡之乐,一切都颓废腐败,这让孟诚很不适应。

忽然间柳暗花明,颓败的红光被阳光所替代,孟诚不禁眯起了眼睛。耳边只听得琴声荡漾,似有叮咚流水之声,又有青草芬芳扑鼻。

继而听有女子唱到:

“笋尖初冒,花蕾含香。君骑竹马,剪梅折桑。

只道这般,地久天长。谁知分别,各走他乡。

孤影独瞻月,作画解情伤。

笔未沾墨布先湿,却不知昔日君郎,如今模样?

一别十年,生死两茫。问愁他乡,徒增忧伤。

五谷无味,终日仿徨。青丝如雪,煮酒魂销。

泪海可载舟,愁酒烧断肠。

风云飘摇恐难眠,好在君能夜入梦,为我折桑。”

这歌声阴柔婉转,似有千百愁思在绕肠打转,孟诚细细的回味一遍,眼眶竟有些热了。他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这里是内里的庭院,四面草木假山环绕,在那之中有一间别致小亭,亭中又坠四面白纱,遮挡住了那纱中人。

他忽然发现那老鸨早已告退了。此地只有他和那个抚琴人。想来这就是白姑娘了,还真是清雅脱俗。他抱拳拱手想要开口,但那话语到了嗓子边上却又停住了,却是怕唐突佳人。

此刻那姑娘已经不在唱曲,但琴声未停——琴声未停,有鸟儿附歌。孟诚拿不准自己该什么时候开口,就一直在那里站着。倒是老鸨子去而复返,见掌门人还在这站着,而白姑娘还在里边弹琴,顿时就恼了,喊道:“苑清!怎么不拜见掌门?”

她这一喊,里边的人顿时吓了一跳,孟诚当即听到琴发出一声刺耳的杂音,随即曲子戛然而止。紧接着里面人连忙走出来,一下跪到孟诚面前,惶恐言道:“奴家先前沉于声乐,未曾看到掌门人,还请您见谅!”

老鸨子见她还带着面纱,又叫道:“你怎么还带着面纱?快摘下来!”

那人愣了一下,说了声“是。”,随即去摘面纱。

“不必。”

既然带着面纱,那就是不想在外人前露面,既然如此,孟诚也不想勉强。随即他轻轻地将白姑娘扶了起来,转头对那老鸨子说道:“你走吧,我有事情和她说。”老鸨子应了一声,当即告退,临走前还给白苑清使了眼色,要她好好服侍掌门。

老鸨子一走,就又剩下他们两人了。孟诚这些年一直在山上隐居,不知道怎么和姑娘家说话,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至于白姑娘,她对孟诚是三份敬七分畏,何况自己先前怠慢人家,此刻更是吓的不敢说话了。见孟诚沉默不语,以为是掌门恼火她怠慢之过,更不敢说话了。

孟诚沉吟了一阵子,心说这样也不是事儿,于是就干咳了一声。可没想到这下把白姑娘吓到了,她在这青楼里身份虽高,但终究是个歌妓,不敢得罪自己的东家。她扑通一下跪下,说道:“掌门,奴家礼数不周还望掌门赎罪。”

孟诚见她比自己还害怕,心也就放下来了,将她扶起来说道:“你不用怕,我是来办事的。”

白苑清露出了之前老鸨子的表情。她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掌门……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但若是掌门人非要如此的话……我……”隔着面纱孟诚都能感觉到她脸红了。

“我是真的有事找你。”孟诚肃然道,“我师兄张白生让我来找你。”

“张六爷?”她一声惊呼。

“嗯。”看来师兄在这里颇有威严,“让你明晚去邓府给鲁家老爷助兴,最好将他灌醉了留在邓府。”

听完这话她却是愣住了,没搭茬。孟诚疑惑了一阵,寻思着莫非是她不想去服侍那什么鲁家老爷吗?也对,那鲁积田是个猥琐好色的胖子,白姑娘怎么会愿意?何况她卖艺不卖身,若是真去了人家府上,许多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孟诚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就是,只需唱曲助兴,不用干别的。能劝酒就劝一些,不能的话也别强求。”

她一愣,问道:“掌门这是在可怜奴家吗?奴家不敢,怕坏了掌门人的事情。您的好意奴家心领了。”

孟诚思索了一下,心说六师兄这次估计使得是调虎离山之计,把鲁老爷放出来,我们好进去偷粮食。但搬粮食有前半夜就够了,也没必要非得将那姓鲁的留在邓府。既然这样,也不用非得委屈白姑娘。于是他说道:“我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多想,就按照我说的做。”

那姑娘沉吟了少许,点头说道:“奴家多谢掌门人好意了。”

然后孟诚就离开了水杨楼。返回的路上,孟诚便不禁回味起白姑娘唱的那曲来,什么“孤影独瞻月,作画解情伤。却不知昔日君郎,如今模样?”心想那姑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回来不妨找师兄问问。

此刻天色已晚,孟诚就回去歇息了。转天白天他惯例的早起练功,然后洗漱就餐。张白生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办事。下午才会来,和孟诚说道:“我事情都办妥当了,今天晚上我们夜闯鲁家大宅,把粮仓搬空。然后明早开城门舍粥。”

这计划听着挺美,但孟诚细一琢磨,中间却有诸多不妥。比如鲁家大宅的护卫要怎么办?比如哪来的人和我们一起搬粮食?再比如明天舍粥,官府的人一定会出来阻挠的。

孟诚将这些担忧如是问了,张白生却是一摆手——应该是在习惯性的抖水袖,但他现在没带袖子,道:

“谪仙自有妙计,师弟尽管听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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