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解离盾一路势如破竹,刘轩缩回bobo紧贴在我身边。然而很快,我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来。我以为是我累得眼花了,停下来揉揉眼睛再看,眼前的景物依然是扭曲的,像漩涡一样旋转着,而不知什么时候,木刺攻击已经停了。
“为什么停下来?”刘轩没有弹出影像,只是在bobo里面对我说。
“这树在转。”我顺手把能量解离盾收了起来。
“感觉扭曲?能量波纹没有异常。”数据流在我头上一转,脑感已然套在了我的头上,“别把运动接头插上,按照我的指示继续前进。”
后半句话直接从bobo空间里传来。脑感套在头上的瞬间我就进入了bobo空间,这里已经被刘轩改造成和树塔里差不多的样子了,只是多了很多漂浮的数据,具体那些数据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在外面的时候我没有注意这棵树有多高,现在只觉得飞了好久。
“还有多久?”我忍不住问刘轩。
答案出乎我意料:“不知道。”不过他马上补了一句解释,“这个空间的大小在不断变化。”
“那什么时候能到顶啊?”
“快了,你上升的速度比空间增大的速度更快。”
忽然,我眼前的数据开始排列起来,接着自动进行计算,最后散成千万光点消失了。
没等我问,刘轩就说道:“原来如此,这棵树在长高。”我以为这就完了,结果他反问我一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妙,但是头顶那片光越来越大了,我不想停下来,只是摇摇头。
“树里的游离能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到不了顶就没有游离能可供飞行了。”说着bobo飞到我手里,“拿着,我可不想掉下去摔碎。”
“那怎么办?”我有点急了,但是停下来只是浪费能源。
“你存储空间里那个木头哨子是什么?”
我眼前一亮:“那是召唤帝雀的鸟哨!”
刘轩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把鸟哨传到我的手里。我不知道这鸟哨的作用原理是什么,也不知道重明能不能听见,只是用最大的肺活量吹着,这对于我目前的运动状态来说委实不易。
我能明显感觉到飞行的速度在下降,同时下降的还有游离能的密度。
“你能对着树干来一炮吗?”
“那样做没有用,树干会马上愈合,顺便吸收你刚刚射出的能量。”
游离能密度降到最低意味着我不能飞行了,但是同时树也不会增长。
这可是近在咫尺了啊!
我在开始下落的同时就掏出金刚瓷匕首插进树干,接着我整个人的体重开始扯着我的右臂。我的左手紧紧抓着bobo,它也没有能量可供飞行了。我右手的每一根手指都绷得死死的,尽管它们每一秒都在提醒我“抓不住了抓不住了”。
刘轩一言不发,bobo现在只能依靠自身的能量储备进行最低运转了。
我要是有第二把匕首该有多好……
我艰难地把bobo送到嘴边,叼起它的飞翼,左手的指甲抠进树皮,指甲被掀开的痛顺着胳膊传到我的大脑,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手指上流了下来。
开玩笑,这种疼和青平第一次给我治疗的时候比……算什么!
匕首拔出来再插上去!
衣服所有的附加效果都丧失了,连透气排汗功能都没有,就像一层裹尸布一样缠在我身上。
这种,感觉,又不是,没,体验,过!
我甚至感受不到我左手的存在。
用左手爬的时候有点湿滑,可以让右脚踩在匕首凿出的坑里卸一点力。
左脚,左脚根本没有用。
握着匕首的右手方向好像传来什么咔吧声。
我的牙要把嘴里的东西咬碎了。这是什么来着?
整个呼吸道像撕裂一样痛,从鼻翼到胸腔,嘴里回荡着血腥味。
头上的脑感好像被我蹭掉了。
往上,爬啊!
肯定,能,爬,到,的。
对了,我在,等,什么,来着?
就在我又一次把左手插进树皮的时候,最后一个指甲被掀掉了。手上失去着力点,右脚不慎一滑,身子向下一坠,右手所有手指伴随一声整齐的咔吧声就再也没法握住匕首,一时间什么都抓不住,我只能坠落下去。我死死地咬住嘴里的东西,然而它并不能借力给我。
这就是我的终点了,对吧。
好像有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我似乎躺在什么东西上面,我坐了起来。
“咏?”它不是重明,但是又很眼熟,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它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过头给我看它嘴里的东西,好像是一团线什么的,我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挣扎着接过来。我的右手只能用手掌承重,双腿像撕裂一样疼。
它居然把我的脑感捡了回来。
树内的空间对它来说太过狭窄,我们上升得很慢。
“只有你来了?”咏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重明自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看到了我爬过的地方,一连串竖直的血手印渗透在树皮里,有点像一朵一朵的花。我没想到我爬得那么高,如果我早点放弃,应该也没事吧?
不,或许在咏到来之前摔死在地上了。
“我得把匕首捡回来。”
咏飞到血手印的尽头,巨大的爪子嵌进树皮,我趴在它的肩膀上抽回了匕首。我看了看bobo,它和脑感一起静静地躺在我的双腿之间,现在一时半会儿是放不回去了吧。我试着用匕首戳了戳bobo的屏幕,没反应。
树顶是什么样的?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树藤如蜘蛛网般交织在顶部,中间捆缚着一团东西,看形状有点像人。
现在的元封还有余力来阻止我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咏奋力一飞,后背撞到树藤网,而我顺势跳上树藤。bobo和脑感被我藏在咏的羽毛里,应该没问题。
我把匕首咬在嘴里,用我唯一具备抓握能力的左手攀着树藤。右手被掰断的手指无力地搭在树藤上,我用手掌勉力支撑。
那个被缚的树藤团似乎颤抖起来。
我举起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