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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门兄弟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石子突然从门外飞来,正中老人掌心,老人立刻向后一个空翻,站稳在地,对着门外,笑道:“师兄,都追到这儿来了就出来吧!不必装神弄鬼的。”

任宜潇艰难地将头转向外侧,模糊地见到一个老者跨过门槛,进入庙中。老者一袭白衣,白发白须,只是身上略被雨水淋湿,不过脸上一脸怒容,似乎要着起火来。任宜潇像来了救星似的将乞求的目光投向老者。

老者打量了任宜潇一眼,随后怒视着那个老人,怒道:“何自在!你叛出师门这么多年,回来夺走秘籍也就罢了!干嘛还要伤及无辜?”

何自在“呿”了一阵,道:“师兄,这真的能罢吗?你不就追我千里吗?”老者怒“哼”一声,道:“那是自然,‘涵虚太清功’的秘籍乃是本派之宝,岂能随便落入邪魔歪道手中!”

何自在冷笑道:“邪魔歪道?我吗?”老者不屑道:“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何自在哈哈大笑,突然摸出一把飞蝗石扔向老者,老者“嗖嗖”大袖一挥,飞蝗石纷纷落地。

趁此机会,何自在倏忽间到了任宜潇身旁,笑道:“还有这个呢!”当即一脚踢起任宜潇,任宜潇身不由己地飞向老者。说来也怪,任宜潇除了腹部的疼外,竟没感受到被何自在脚踢的痛。

老者皱起了眉头,立刻双手聚集柔和的内劲,就在任宜潇将要落下之际,在任宜潇身前不断舞起双手,柔和的真气垫在任宜潇身前,老者就像搅水似的,过了一会儿,方才接下。

何自在趁机夺门跃出,老者反应也快,立刻抽出左手在他胸前擦过。何自在没怎么在意,直接抢走了任宜潇的那匹黑马,屁颠屁颠逃走了。

老者来到门外看着他远去,左手捏紧了从他怀中摸出的书,又回看痛苦的任宜潇,无奈地叹了一声,来到任宜潇身旁,扶起他的上半身,在他背后输入一道真气。

任宜潇只感觉又有一道柔和之气进入体内,但是这次却似乎十分有序,流过之处还非常舒服,渐渐流入腹部丹田处,原先那混杂的真气似乎融入其中,又随着它流过自己周身其它一些经脉,最后消退散去。任宜潇这才松了口气。

老者站了起来,任宜潇忙问道:“我刚才这是怎么了?”老者有点不耐烦,道:“那家伙修炼刚柔双劲没有协调好,便浑身痛苦,你却傻傻地帮他渡去了柔劲,因此才有刚才那副模样。好了,老夫已经帮你化去了体内的柔劲,已经没事了!”

任宜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臂膀,问道:“老前辈,您是?”老者望向外面,默不作声。“真奇怪!”任宜潇想道,走到包袱前看看,除了《落叶指法》以外,其它东西都没少,他还是叹了一声,拿起包袱,走出庙外。“哎呀!”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庙外,才想起自己的马儿早被何自在抢走了。

“我的马儿!真是晦气!”任宜潇怒叹一声。这时老者不屑地打量起了任宜潇,问道:“那马儿是你的?”任宜潇疑道:“当然了!”老者露出一丝哂笑,道:“你的眼光也就这么点?”

任宜潇气道:“怎么了?”老者咳了一声,正色道:“老夫过来,看见这马儿,眼中无光,后腿几乎与前腿等长,便知道只不过是一匹劣马!”任宜潇失声道:“劣马?我花了二十两银子呢?”老者冷笑道:“若不是何自在插了马儿一匕首,那马儿还跑不了那么快呢!老夫早就追上了,何必再待在这儿呢?”接着道:“你这样的小子,难怪一下就被那何自在给骗了。”

任宜潇脸皮发烫,摸摸后脑,问道:“老前辈,那何自在到底是什么人?跟你到底有什么仇啊?”老者长叹一声,娓娓道来:“他是老夫的师弟,却叛出师门,沦为武林败类,实为我苍穹派之耻。数日前,他又再次潜入老夫居住之地,盗走了镇派秘籍‘涵虚太清功’,老夫就这样追他追到了这里,总算拿回了秘籍,只可惜又让他给跑了!”说着便将那秘籍塞入怀中,一双眼睛盯着外面渐渐小去的春雨。

老者道:“好了,雨也差不多停了!你我就此别过吧!”说罢一只脚踏出了门槛,一道人影突然闪过他身旁,“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正是任宜潇。原来,任宜潇见老者武功高强,想到与其去投靠一个极少谋面的舅舅,不如拜入老者门下,学些武功,好保护自己,并且有机会也可以将自己家传的《落叶指法》给夺回来。

任宜潇给老者重重磕了个响头,道:“老前辈,晚辈任宜潇,恳请您收我为徒,传我武艺!”老者用一种排挤的眼光看着任宜潇,道:“就你?”立刻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方欲离开,任宜潇一把抱住了老者大腿,急问道:“为什么不行啊?”

老者抖抖鼻子答道:“老夫看你的天资不是很好,还是别打算了!”任宜潇忙道:“不会吧?从小,就有不少人夸晚辈聪明伶俐啊!”老者冷笑道:“是吗?”任宜潇方想起自己买了劣马,又被何自在欺骗的事情,脸上发烧起来,道:“那些……只是晚辈少些江湖经验罢了。”

老者还是摇摇头,道:“老夫看你对武学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而老夫只剩下一次机会了,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任宜潇疑道:“什么意思?”老者的腿还是在任宜潇双臂间挣扎着,便不耐烦道:“跟你无关!”

任宜潇还不死心,问道:“前辈,晚辈不懂的话,可以学嘛!”老者脸上着急之色尽显,道:“武学也要讲究悟性,可不是你所说的小聪明。这样,老夫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上,老夫就可以考虑考虑收徒之事。”任宜潇想道:“如果是问问周身经脉穴道有关的,我应该是没问题的。”便抱着侥幸心理,道:“您说吧!”

老者问道:“刚才你被何自在踢起后,老夫为何不直接接下,而要运气相接?”任宜潇一愣,沉默片刻,道:“应该……应该是免得伤了晚辈。”

老者冷笑道:“支支吾吾,模棱两可,意思含糊!”任宜潇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老者解释道:“你被踢时,是否未感疼痛,却感到似有一股劲力将你提拉着?”任宜潇点点头,老者接着道:“那招叫做‘一石二鸟’,不知道他从哪个家伙手里学来的,他那一踢只是将劲力聚集在你的前半身,落下时就会直接攻向接你的人,但你也同时会被那股劲力反弹所伤,因此若不注意,两人都会受伤,故得名‘一石二鸟’。所以老夫才要用内功先将那股劲力化去才能接下,懂了吗?”

任宜潇直点头,道:“那不就是免得伤了晚辈吗?”老者突然弯下腰,揪起任宜潇的耳朵,捏得他直叫疼,老者道:“你那根本就是废话!”说完,一撒手,腿上忽然涌出一股柔劲,撑得任宜潇放了手,跌倒在地,老者就悠闲地走开了。

任宜潇站起身来,看着身上的淤泥,咬牙道:“我一定要拜你为师!”马上又嘿嘿一笑,想道:“那就别怪我来个死缠烂打喽!”

老者一点都不顾任宜潇,优哉游哉走到不远处的市镇上,径直赶往了马市,这边的马市可比任宜潇上次的热闹多了。

忽听得一声轻笑,老者回头一看,又感头疼,那不是任宜潇是谁?老者斥道:“你来这儿干嘛?”任宜潇抿抿嘴,答道:“买马呗!”老者冷笑道:“依老夫看,你一直跟着老夫吧!”

任宜潇笑道:“那前辈为何不用轻功快点远离晚辈啊?”老者轻“哼”了一声,不加理睬,便自顾自看马去了。其实,任宜潇知道老者必然轻功高超,所以若是自己紧跟的话,恐怕就追不上老者了,于是便远远地跟着,几乎不引起老者注意。老者这才意识到,略感后悔。

任宜潇顾顾四周,笑道:“前辈还需要马啊?”老者头都不回,道:“你当我追何自在是走来的吗?要不是他击毙了我的马儿,我干嘛还用花力气赶到那座小庙!”任宜潇只是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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