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龙王尊感觉这样再过几天自己就可以去家政服务中心应聘了。
“真是的，你怎么连小学女生都不如啊，”菲儿满脸都是不耐烦，嘟嚷着嘴说道:“你是哪里来的麻烦大叔吗！”
“谁是大叔啊！”龙王尊也全然不顾及形象，从座位上直接跳了起来，要不是惹不起，他早就抱着菲儿就从六楼给丢下去了。
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也因为两人之间的拌嘴变得活络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待二人闹得精疲力尽时瘫在地上时候，已然是凌晨两点。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听得一阵杂音从电视中传出来，瞬间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来了！”菲儿眼前一亮，整个人扑到电视面前。龙王尊倒是比较在意形象，只是在少女身后站着。
电视里画面先是一阵乱码，随后开始缓缓放映起昏暗的画面。
“这个是......“一部电影？菲儿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话音刚落，电视上突然窜出一个鬼影，扭曲的面容空洞的眼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相当恐怖，毫无防备的菲儿被吓得直接在地上一个弹跳，一边嘴里高呼着“卧槽”一边飞速往沙发后面爬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王尊笑的那叫一个癫狂，几乎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讯使”这一幕要是传出去，绝对是“都市传说”级别的逸闻。
“消......消失了吗？”躲在沙发后面的菲儿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电视上鬼影已经消失，只剩下两位都市男女演绎着日常画面。
“暂时应该不会有了，大概要过二十分钟后才会有下一个吓人画面。”原来刚才只是个电影开头。
名字叫《船中幽魂》，一部颇具年代气息，讲述了一群年轻男女乘游轮夜游却频频遇上怪事的国产恐怖电影。
很多年前，龙王尊还是个闲到蛋疼的普通大学生时候，就喜欢没事一个人窝在宿舍里看些恐怖惊悚的片子打发时间。
......顺便，总结下里面的剧情防止以后自己遇上，有备无患。
而这部《船中幽魂》，龙王尊映像相当深刻。毕竟这电影就算放眼整个影史，也是数一数二的烂片。
“......你原来知道啊！”菲儿一脸幽怨的从后面钻出来。
“抱歉，因为实在是有些期待大名鼎鼎的‘讯使’会做什么反应所以就......”这道歉完全没有诚意。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反应会这么激烈。没想到堂堂华新第一情报人竟然会像小学生一般，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龙王尊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本来就是小学生！”菲儿气得一脚踹在这个男人的膝盖上，不过这娇足实在是毫无威胁：“我警告你啊！说出去的话你就死定了！”
“是是是，我肯定不会外传的。”不过在心里偷着乐，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被菲儿当做仆人压榨了几天，龙王尊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恩，这里就暂且不提这货一个大男人跟小学女生斤斤计较了。
“......我一定要去挖出这个导演的丑闻，让全世界都知道。”对方都这么说了，菲儿也不好发作，只好将满腔幽怨全都发泄到无辜的外人身上。
“你就别去找人麻烦了。”
虽然电影这马赛克糊一样的画质某些程度上是因为原主人老杨头的电视过于破旧，九零一二年了还是那种大屁.股。
但更多是因为这个电影年头实在是过于久远。如果龙王尊没记错，这应该是一部1980年的电影，当时导演已经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了。
都快过去四十年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明天晚饭吃土豆排骨，早上就去菜市场买来炖着，这事就揭过去了吧。”相处了一周，龙王尊已经对菲儿的喜好相当掌握了。
“成交！”果然，听到“土豆排骨”这四个字，少女眼前一亮，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那现在我们来讨论下现状吧......啊，消失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杂音，电影戛然而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深夜广告画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从两点到现在，刚好放了二十分钟。”菲儿虽然有些受惊，但正事却没放下。从那声杂音响起开始，她就一直在计时：“有看出什么吗？”
“没有什么异状，和我以前看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下倒是证明了老杨头并没有说谎，而是确有其事。照此推论，恐怕其它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真的是闹鬼事件？”菲儿咽了咽口水，显然还没彻底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气来。
“怎么，你害怕啊？”见状，龙王尊不禁打趣道，惹得少女嘟着嘴巴就是一顿粉拳乱锤。
“别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行行行，小祖宗你可真难伺候。”龙王尊敷衍的回答道：“首先，这次的事情百分百和闹鬼没有一分钱关系，完完全全的人为事故。”
不是自夸，龙王尊阅片无数，可以说这世界上所有可能属于闹鬼的情形他都是一清二楚。
“我们灯都还亮着呢！......不是你不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女’吗？怎么现在脑子突然就宕机了。”这人设是不是有些崩坏了？
......不对，从知道她是个白丝双马尾小学萝莉开始，“讯使”那神秘莫测的骇客形象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人总有不擅长的东西嘛......照这样来说，果然是有人在搞鬼？”
“不好说，也有可能是巧合也说不定。”龙王尊摇了摇头。在没有线索和证据之前不可妄下定论，这是他作为一位侦探的职业素养。
“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看来我们都得在这边多待几天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确有其事，龙王尊也没有离开的理由了。意外也好，事件也罢，必须将它给弄明白。
而且更重要的是......
“你又有不好的预感了？”菲儿是知道的，有关于龙王尊那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案件直觉。
“谈不上吧，不过确实有些心神不宁。”是相当模糊的念头，隐隐约约在脑海中回响，却怎么也抓不住那根最重要的“线”。
“看来今晚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毕竟只是短短二十分钟的电影片段，确实很难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今晚就先睡吧，明早我起来炖排骨。”既然想不出来，那就暂且不想。这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案件，如果真的是，必然就会露出马脚。
这就是个简单的时间问题。
后半夜并没有发生其他事情，生活又回到了日常之中。龙王尊继续做着保姆，菲儿每天瘫在少发上，无所事事。
转眼一周又混过去了。
这天晚饭过后，两人又围坐在桌前讨论当下情况。昨晚上又是凌晨两点时候那段电影再次放送，与上周是同一天。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事情，如果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下可以确定是人为事件了啊。”有龙王尊参与，事情还是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了。
“龙侦探果然名不虚传。”菲儿不禁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们先来总结一下目前的线索吧。”龙王尊憋了半口气，最终还是没有给对方怼回去。
他这几天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和小学生斗嘴这件事情相当丢人了。
“我今早去打探了下情报。除了这儿，还有其他地方也在同一时间发生了相同事情。‘闹鬼’的说法已经在阿叔阿婆之间传开了，搞得到处人心惶惶。”
龙王尊这段时间天天跟着一群老年人在隔壁跳广场舞，自然不可能是闲的发慌。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实际上是为了从这群老爷老太们身上获取情报，追踪案件的蛛丝马迹。
“恩，干得不错，”菲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这几天反复看了《船中幽魂》好几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这部片子确实够烂！”
空气顿时凝固了。
“......你一定要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开这种玩笑吗？”龙王尊嘴角微微一抽。
“但它确实很烂嘛！”除了开头那个地方吓人一跳，后面基本就是逻辑混乱又拖沓的剧情，加上一个俗套到掉牙的结尾。
“我每天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探情报，你竟然躺在家里像个死鱼一样的看烂片，还看了好几遍？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不是夸张，为了融入到老人家们的圈子里，龙王尊天天都在苦练广场舞。
“......不要在意细节嘛哈哈哈哈......”菲儿打了个哈哈：“总之，我百分百确定那个电影完全没有问题。”
“那么看来和内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案件再次陷入了死路。
说到底，对方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定期对附近人家投放深夜恐怖电影，目的究竟为何？只是单纯想要制造怪谈，或者是吓唬人吗？
不搞清楚这一点，就绝对无法破解真相。
“龙王尊，这边有个情报你大概会感兴趣。”菲儿说道：“我刚才调查了一下，能够接受到电影片段的人家，都是非常古旧的天线信号电视。”
虽然现在是网络时代，液晶网络接入电视已经基本普及，但华新这边依然有些人家保留了古旧的天线电视，也有信号塔保存下来。
算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东西吧。
“你能把它们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来吗？”龙王尊眼前一亮，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小菜一碟。”实际上，在得到这个情报时她就已经完成了。
“果然如此。”龙王尊看着菲儿飞过来的地图笑了笑。上面红点标记出来的，便是收到这段电影片段的地方，用线将它们连接起来，正好有一个中心汇集点。
“这是以前留下的信号塔。”“讯使”的情报向来遍布整个华新。
“也许我们找到突破口了。”抛开犯人的目的不谈，至少对方传播电影片段的手段现在已经有了头绪。龙王尊对这个推理把握十足。
“现在就去看看吧......我记得你有驾照对吧？”菲儿穿上自己的鞋子，没来由的说了这一句。
龙王尊以前确实考过驾照，在科目二卡了半年，历经千辛万苦才考过去，也算是一段辛酸往事。
“什么意思？”“讯使”知道这个事情并不令人意外，只不过对方这话里有话的样子怎么就这么令人在意呢。
多年以后，龙王尊回忆起这个事情来，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这可能是他人生第一次开布加迪威龙。
......
“就是这儿了。”龙王尊将车找了个地方停好。
向四周张望过去，都是有些年代了的民居楼，墙面泛黄。在它们的包围之中，一座无线电塔孤零零的立在中央，四周遍布杂草与垃圾。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线索吗？”菲儿不住的在自己鼻边扇风，这地方的空气实在是太恶臭了。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龙王尊瞧见四下无人，一脚便踹掉了入口处紧闭的门，带着菲儿摸了进去。
里面的光景可谓是惨不忍睹，各种垃圾杂物，坏掉的家具，无孔不入的杂草......他甚至还看到了几只老鼠从面前窜过去。
可见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了。
到这里，龙王尊心里基本凉了半截。恐怕这趟要一无所获了，这地方看着可不像有线索的样子。
抱着菲儿，直奔顶层。通往天台的门依然锁死，锁链都已满是铜锈，龙王尊不费吹灰之力便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他的刘海。
这里，依旧什么也没有，只能天线塔的信号站孤零零待在这儿，夕阳西下，好似暮年老人。
“唉......”龙王尊不禁长叹一口气，搞了半天没想到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心情实在是有些沮丧。
然而就在这时，菲儿却是眉头一皱，事情并不单纯。“喂，龙王尊，快过来看看，这个信号塔还有在运作着。”
“恩？”龙王尊连忙跑过去。透过信号站残破不堪的窗户，他可以清楚看到控制台上正闪着微弱的绿光，甚至可以听见“呼呼”的运作声。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