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烛台之谜
米宁走过来，刚要问怎么样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李元修的大喊：“烛台怎么不见了？”原来他和何晨经过供桌时，他正好瞥到了烛台的位置，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潘振国赶紧走过来，听到他的询问，无所谓地说：“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就一个烛台吗，丢就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教授吴远行和周一鸣闻声走过来，发现烛台真的不见了，他们在供桌上下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周一鸣有点着急，心想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烛台，现在它无缘无故地消失，那我们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于是向潘振国说：“寺庙里丢了东西，我们不能不管不问。”
吴远行也附和说：“应该去找找，如果烛台真是件文物，那可就不好了。”
方毅和米宁的重心还在寻找吴宇兵身上，对于烛台，他们没兴趣，也不想管。就把向导陶大江喊过来，而陶大江站在门口，像是一个旁观者，正看着菩萨。
“怎么了？”陶大江走过来，问。
方毅说：“烛台不见了，吴教授和周所长担心是村里人拿走的，你带几个人去村里找找吧，他们不会这里的方言。”
“好。”陶大江答应下来，又问：“村里人这么多，谁会拿走烛台？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吧。”
潘振国想了想，说：“潘婆婆经常出入寺庙，她对菩萨很敬仰，寺庙里大多时候是她打扫的，可以去问问她。”陶大江没多说话，带着何晨、李元修等朝村里走去。他们刚动身，贺哲峰急忙说：“你们人手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多个人多份力量。”
方毅心想你们愿意帮忙，那就去吧，答应让他们一起去。而米宁却在身边轻轻碰了下方毅，小声问方毅：“他们是不是太热心了，我怀疑他们有什么目的。”自从他们一到寺庙里，方毅早就注意到这点，但现在正是却人手的时候，就让他们去吧。
这时候，支教老师白琴雪走进寺庙，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潘振国摆摆手，说：“暂时还没什么进展，现在烛台又丢了，大家去村里找找，你要是没事，也跟着去吧。”
白琴雪对方毅和米宁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说：“我下午还得给孩子们上课，就不去了。”潘振国说：“也好，你忙吧。”说着就朝外面走去。刚走两步，却又听到方毅的喊话。方毅见墙砸不透，需要使用大型机械，让他派个人去镇上，向镇政府借钻墙设备。潘振国答应下来，然后就跟着向导他们朝外走去。
潘振国和陶大江带着大家去村里找潘婆婆，刚走进村里没多远，就碰到迎面而来的潘立根。潘立根吃完午饭后，还是不放心方毅他们，生怕他们会砸墙，破坏菩萨的清静。见到潘振国领着一帮外人走过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潘振国如实地把事情说了遍。
老村长听后，大发雷霆，训斥起潘振国来，“都是你惹的祸，什么人都让进来，现在怎么样，前面刚消失个人，接着又丢了烛台，下面不知道还要丢什么呢。你赶快让这些外人滚出去，要不然村子就没有安静的日子了。”
贺哲峰他们听到陶大江的翻译，心想这老爷子没事吧，干嘛对我们发这么大的火，烛台又不是我们偷得，我们还帮着找呢。他不想惹事，就和陶大江商量下，对潘振国说：“村长，咱们还是先去找烛台吧。”
潘振国正想摆脱老爷子，听到贺哲峰的话，连忙说好，然后带着大家朝潘婆婆家走去。
夕阳下，三个男孩拖着长长的影子，沿着村民上山的黄土路，往村子西北脚老房子那边跑。虎子小脸红通通的，怀里抱着个足球，笑着转头朝身后两个瘦弱的男孩喊：“快点，快点！”两个男孩中，个子略高的是哥哥，跑在最后面的是弟弟。兄弟俩跑累了，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抬头望向虎子，大喊道：“等等我们。”而虎子没有理会他们，抱着足球往前跑。兄弟俩叫喊着又追上去。
老房子没有院墙，屋前是挺大地一片空地，很平整，正适合踢球。当然，村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平整的空地，但那些地方人很多，万一被爹妈撞见，难免要挨一顿打骂，然后还要被拎回家干活。虎子他们挨了几顿揍，就被迫转移到这里。三个孩子来到老房子前，看看四周没什么人，也就放下心，开始相互追逐足球。
弟弟年龄最小，跑的也最慢，都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抢不到球。他追了一会儿，便累得大口喘气，索性不追了。看着阴森森的老房子，弟弟不禁想起小时候妈妈讲的故事。大家都说，这栋老房子里住着一位满脸褶子，青面獠牙地老婆婆，每到天黑她都会在自己家门口转悠，遇到落单的小孩子，就会把他们拖进屋子里。听说很多人晚上经过这儿，都会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和惨叫声。
虎子大声叫嚷着，用力将球扔在地上。球一下高高弹起。三个人又开始疯抢起来。球一旦被哥哥抢到，就会传给他那小个子弟弟。虎子越抢越气，憋足劲，就是不让他兄弟俩抢到球。三个孩子争抢了半天，每个人脑瓜顶上都满是汗，眼睛都死盯着球，谁也没喊过累。
“虎子，你爹来了。”哥哥追抢着足球，忽然看到潘振国带着一帮高个子走过来。
虎子吓了一跳，抱住足球，急忙问：“哪儿呢？哪儿呢？”他顺着哥哥的指向看去，果真是爸爸带着人走过来，他认识其中的陶大江。虎子看了看周围，见老房子右边有个柴垛，“快，别让他们发现了，快跑。”说着就朝柴垛奔去。哥俩也怕被村长训斥，见虎子跑，他们连忙跟过去，跑到柴垛里。
虎子三个躲在柴火垛里，看着潘振国他们径直走进老房子里，心中纳闷，他们去那里干什么。身边的弟弟不小心打个喷嚏，虎子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他，“嘘”，等弟弟安静下来，虎子再朝老房子看去，见那帮高个子们进屋呆了一会儿，走出来，他们在房屋门口商量一会儿。潘振国最后一个从屋里走出来，关好门，和高个子们说了几句，就分头离开。
待潘振国他们走远后，虎子三人从柴火垛里走出来，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人。哥哥问：“虎子，你爹带着外来人去找潘婆婆干啥？”
虎子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别管他们，踢球。”说着他抛起足球，追逐过去。哥弟俩，见状，也追上去。
玩了将近半小时，太阳落下山，三人玩得兴起，忘记了时间。山风将一阵白烟吹向三个孩子，呛得他们猛咳起来。孩子们赶紧跑出浓烟弥漫的范围，虎子爬到一块大石头上，翘起脚朝烟吹来的方向看。老房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烧火，烟囱里正往外冒着白烟。
“完了，完了，哥，潘婆婆正在家烧水，咱们快跑吧。”弟弟想起恐怖的故事，抓着哥哥的胳膊，带着哭腔指着老房子说。哥哥犹豫了一下，瞥向一旁的虎子。此时虎子心里也有点打怵，他看了眼西边已经落山的太阳，又不舍地看了看抱在怀里的足球，一咬牙，心想天也还没黑透，婆婆要抓小孩也要等到天黑以后，过一会儿再走，也还来的及。
“怕什么，要走你们走，我再玩会儿。”虎子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自顾自跑到没有炊烟的一角，玩起球来。哥哥看虎子玩地欢畅，也把心一横，对弟弟说：“别怕，虎子比咱俩肉多，要吃也先吃他。”领着弟弟又和虎子抢起球来。
潘婆婆下午出去，一直到太阳落山时才回到老房子里，听到外面孩子们的嬉闹声，她没理会，开始烧水做饭。她弯着腰坐在小木头凳子上，机械地往炉子里填着干树枝。树枝在火舌的吞噬下，噼噼啪啪地响着。橘红色的火光照亮潘婆婆犹如风干橘皮的脸，一块块深褐色老年斑也格外清晰。老人的眼睛不但不浑浊，反倒很有精神。三分钟后，土炤上的木头锅盖的缝隙中，冒出白色水汽。水汽上升很快小屋里就变得雾蒙蒙地。树枝已经烧完，潘婆婆扶着灶台站起身，从一旁的水缸中舀了半瓢水，倒进锅里。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踢球的孩子，笑了笑，然后去房子右面的柴垛里抱树枝。
三人争抢过程中，虎子猛一使劲，不小心把球踢进了潘婆婆屋里。三人一下子傻愣站在那里，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去捡球的意思。等了一会儿，沉不住气的虎子让那哥哥进去捡。哥哥不愿去，虎子犹豫了半天，说：“只要你进去捡，我就给你一只铅笔。”虎子的那只铅笔是前些天来村里的叔叔给的，他自己还没舍得用，他知道哥哥很想要那只铅笔，心想这样哥哥总不会拒绝。谁知道那哥哥死活就是不同意，还说是谁踢进去，就该谁去捡。不去捡就是胆小鬼。
虎子可不愿意被人称做胆小鬼，心想，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那个潘婆婆吃小孩的故事也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老婆婆老成那样，也不一定能追上自己。虎子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跑到屋门前，露出半边脸朝里面一看。屋里面水汽氤氲，看不真切。依稀能看见炉子里的火光，虎子仔细看，见潘婆婆根本不在屋里。他赶忙趁机溜进屋，低着头找起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