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夭折
“方警官，真对不起，我已经调用了‘电流’项目里面的几个模块，但还是无法查到源地址。”黎国庆想了想，补充道，“安卓在程序方面有过人之处，如果他真的查到了源地址，我想一定是他又重新编写了其他程序，只可惜这一点我做不到。”说到这里，黎国庆眼中像是闪着泪花一样，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光亮，“他走了，电流项目恐怕也要夭折了。”
米宁安慰了几句，方毅想了想问：“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让你的员工一起完善电流项目，难道这么多人的力量也赶不上安卓一个人吗？”
黎国庆摇摇头：“人多只是拥有更多的知识，很多是重叠的知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智慧，是灵感，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再多的人也没用。”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您能够进一步完善‘电流’，也算完成安卓的一个心愿，不是吗？”米宁看向黎国庆。
黎国庆抬起头，迷离的眼神中又有了神采。离开银河软件公司，方毅和米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又是难过的一天。方毅简单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案子。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毅和米宁去酒店二楼餐厅吃饭，墙角处挂着的那台大电视正在播放《作家零距离》节目。
这一期邀请到的是著名作家柳七七，柳七七幽默睿智地回答，让现场气氛很活跃。两人正吃着，米宁一边吃一边听，时而抬头看一眼。
“快看电视里柳七七的手。”米宁的眼睛定格在电视机上。
方毅抬起头，电视屏中柳七七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沙发上，两只手轻扣在一起放在大腿上，不过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手不时会抽动一下。
柳七七也做过那趟航班，方毅和米宁已经知道，只要坐过那趟航班，都会出现这种症状。
“也不知道博士的研究怎么样了？”方毅才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是楚博士打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方毅接通电话，“博士，那边有新的线索了吗？”
楚博士回答道：“有些进展，我需要几个志愿者配合一下，你帮我就近找三个航班上的乘客吧。”
“好，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方毅看着电视机上的柳七七，想了想，最后挑出三个：仓露露、柳七七和查理张。
之所以选择他们三个，方毅是有所考虑的。仓露露作为吴宇兵的女朋友，她会更容易配合楚博士。而柳七七是一名公众人物，思想觉悟也高，形象也很重要，如果能够有办法治疗她的病症，她会很乐意配合。至于法国人查理张，那是因为在调查资料中显示，查理张和柳七七在飞机场相识后，迅速进入热恋，目前一起在一起。如果柳七七同意了，查理张也应该会同意。
“你觉得这三个人会配合吗？”方毅看向米宁。
“差不多吧，这病只有楚博士治的了。”米宁回答道。
方毅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吴宇兵干嘛去了？”
“他今天去南滨科技大学做报告呢。”
南滨科技大学的实践报告厅里坐满了聚精会神听报告的学生，甚至连两边的走道里都站满了人。在报告厅的后面，挂着一个长长大红色横幅，上面写着金黄大字“热烈欢迎宇航员吴宇兵来我校交流。”吴宇兵今天发挥的很好，在讲台上的幽默和风趣不时引来台下学生一阵阵掌声。
吴宇兵的眼神不时的往台下第一排看去，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就坐在在第一排的左侧，她就是仓露露。仓露露有病在身，吴宇兵也舍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仓露露一撒娇，吴宇兵就把她带来了。
吴宇兵在台上演讲，时不时看一眼台下的仓露露。仓露露在台下能够感受到吴宇兵的关注，心里的幸福感又多了几分。要不是这段时间吴宇兵一直陪伴在身边，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阿里。
仓露露被周围活跃的气氛感染，认真听起吴宇兵的演讲。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融入到台下热情的学生中，听到好玩的地方，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
吴宇兵讲了一会儿，喝一口水，一个男生举手站起来：“您在太空中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么，能给我们讲讲吗？”
男生一说，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吴先生，讲一个吧，讲一个。”
吴宇兵见推脱不过，开口讲道：“在太空站，确实曾经发生过许多事，我就给大家讲一件我印象最深的事吧。”
听到这，台下安静下来，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吴宇兵，准备听他讲故事。
XH321号航天飞机在20日与国际空间站对接，就在对接完成之后，检测中心却发现有一枚破碎的卫星碎片改变了原有的运行轨迹，正向空间站靠近。计算轨道与空间站相距在百米内，情况十分危急。稍有不慎，将会机毁人亡……
吴宇兵讲的绘声绘色，坐在下面的仓露露的两只手忽然不听使唤地抽动起来，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想让吴宇兵看出来。但是身体越发地不受控制，仓露露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药，哆哆嗦嗦地往嘴里放。
旁边的人发现了仓露露的异常，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仓露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好不容易才把药丸放进嘴里。
吴宇兵刚讲到关键的时候，发现台下仓露露所在的位置有骚动，随着旁边人的惊叫声，仓露露身体向右一个倾斜，重重地倒在地上。
吴宇兵快速从台上冲下来，在学生们的帮助下，抱着仓露露离开实践报告厅。出了大楼，吴宇兵打了辆车，向医院的方向驶去。看着怀里虚弱的仓露露，吴宇兵心中焦急万分。仓露露的病普通治疗根本没用。也不知道博士对光的研究进展的怎么样了，那是唯一的希望。
想到这儿，吴宇兵告诉司机：“去警察局。”
司机吃了一惊，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吴宇兵和仓露露，疑惑地问：“不去医院吗？”
“去警察局，快点。”吴宇兵紧紧握着仓露露的手，“露露，你先忍一会，博士一定能够治好你。”随后吴宇兵给楚博士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车子很快到了警察局，吴宇兵背着仓露露跑向楚博士的解剖室赶去。到了解剖室，仓露露抽搐的更加厉害，她抓着吴宇兵的衣服，嘴里已经说不话了。
楚博士早已经准备好治疗设备，是一个长方形的药池，里面放着半透明的药水。药池旁边竖立着的一个氧气瓶。
“给她戴上面罩，把她放进药池里。”楚博士严肃的说道。
吴宇兵毫不迟疑地把氧气罐的面罩给仓露露戴上，然后将她放进药池。一切准备就绪，楚博士启动按钮，药池里面的水流慢慢波动起来。
吴宇兵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博士的治疗似乎有了效果，过了一会儿，仓露露抽搐没开始那么厉害了，吴宇兵稍微安心了一些，这才问楚博士：“博士，这里面都是什么？”
“这个是我最新研制出的药水，专门治疗抽搐。”博士说着，自己的手也颤抖了两下，但他并没有在意，继续给吴宇兵介绍。
药池的两边分别有一个电极，通电之后，微电流刺激人体穴位，药物渗透进去，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能根治吗？”吴宇兵忙问。
楚博士摇摇头：“不能，这种方法只能缓解，要根治还需要另外一种药物，促未分化神经元分化液。”说到这里，博士满怀欣喜道，“虽然我还在研究中，但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一旦完成测试，两者配合治疗，患者会很快好起来。”
促未分化神经元分化液？虽然吴宇兵从没听过，也不太懂，不过看到躺在药池里的仓露露平静下来，脸上的痛苦一扫而光，吴宇兵就心满意足了。
“博士，这需要多长时间？”吴宇兵问。
“几个小时吧，治疗结束还要替她检查。”楚博士道，“这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方法治疗，我需要更多的数据，不知道方毅联系的怎么样了。”
方毅和米宁本来是要去找柳七七的，想到硬盘分析结果中午会出来，就先回了警局。结果在两人意料之中，硬盘已经完全损毁，没有修复的可能。另外现场搜查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带着失望，两人又去了柳七七住的酒店，结果柳七七和查理张都不在酒店。两人结伴出行了。
晚上八点钟，华豪餐厅里摇曳的烛光下，优美的小提琴声响起，气氛温馨浪漫。女服务生将饭菜送上来，躬身慢慢退去。
柳七七和查理张相对而坐，查理张一脸深情地看着柳七七，带着胡茬的帅气的脸庞上露出迷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