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李兰走了
大妈看李兰穿着病服，说：“我帮你刷卡，你进去吧。”她刷完卡推着李兰往车里面走去：“你这是去哪里呀？”
李兰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位胖胖脸的大妈，大妈也看李兰，等她说话。李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生来。大妈这时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恍，头有点晕，于是也不等李兰说话，自己找座位去坐了。李兰站在公交车的过道上，正要去抓车顶挂下的扶手，刚缓缓启动的公交车猛地一个刹车。司机对窗外的叫骂声还没有响起，李兰的手已经扑倒了身前座位上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肩上。
“哎呀，你小心点。”年轻人见李兰有气无力的样子，同情人大发，他站起来，说，“你来坐吧。”随即，他往车后走了两步，抓住一个扶手。
李兰低着头坐在座位上。到了汽车站站点她下了车，但是她失望地发现汽车站已经没有班车了。
李兰在汽车站门口的广场上茫然地站了一会后，向不远处几个穿着背心和大裤衩便乘凉便打牌的老人走去。
“请问，大爷，去娄村怎么走？”
一位大爷抬起头，见是一个穿病号服的姑娘，心里有些纳闷，但他还是回答了李兰：“你沿着这条路往西走，过了一个红绿灯，再往北走就上路了。”说完，大爷又瞄了瞄李兰身后，没有发现她身后有车等候，便更纳闷了：“你不是要走去娄村吧？很远的，你还是周围找个旅馆住下，明天一早坐汽车走吧。”
李兰忘记了道谢，她只身朝西走去。大爷看到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是怎么回事？还没想完，胳膊便被人猛地一拽：“轮到你出牌拉！”
李兰走了半个多小时，离市中心区越来越远，但似乎城市却没有尽头。李兰有些害怕起来，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不知道又走了多远，李兰累了，她想在路边休息一会，这时她看到后面过来一辆汽车，李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跑到路中央，双手挥舞着。司机看到有人站在路中间，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下，然后从车窗里探出他的光头，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想活了？”
“师傅，你去哪儿？搭我去娄村好吗？”李兰带着哭腔问。
光头司机看李兰穿着病服，声音小了些：“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
“我去娄村，师傅带我一段吧，我实在是太累了。”李兰虚弱地说。
司机的车要经过娄村附近的公路，于是他招呼李兰进来。一路上，司机还是很好奇，不时地看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你怎么穿着病服？刚出院？”
李兰嗯着，低头不说话。司机又问了几句，李兰还是低头不语。光头司机见状，也就不再追问。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镇上，司机说：“娄村就在前面，我不过去了。你沿着这条路往北走就到了。”
李兰感激地看了眼司机：“谢谢你，师傅！”
司机看了李兰一眼，然后便呆呆地看着李兰走远。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他小声嘟囔了句“真是个怪人”，便松了刹车，踩下离合器和油门，开车走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一放亮，方毅就起了床，他走到屋子外面活动筋骨。农村特有的新鲜空气吸入肺中，让他感到一阵清爽。他在屋檐下的水龙头下洗了把脸，这时电话响了。方毅在裤子上擦干手，打开手机一看，是楚博士打来的。
“喂，楚博士？”
“方警官，李兰失踪了。”电话里传来楚博士焦急的声音。
“失踪了？”方毅吃惊地问。
“刚才我去看李兰，发现她人不见了。通过医院的监控录像看到她昨晚八点多一点出了医院大门。”
“她不是植物人么？恢复了？”
“我也无法解释，只有找到她才有答案。”
“楚博士你先别急，我给先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找。”方毅挂断了电话，立刻拨通了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把李兰的信息告诉了值班警察，请他们帮忙寻找。
方毅刚挂了电话，米宁和吴宇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方毅把李兰失踪了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人。
米宁和吴宇兵听后，很是惊讶。吴宇兵说：“这么说，李兰醒过来了？”
米宁问：“有没有问医生是怎么回事？”
方毅皱着眉头：“没有。不过我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像我们猜测的那样，会对他人，或者自己造成伤害。”
米宁比方毅还要担心：“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跑出医院后，就会是一颗会移动的炸弹。”
“我们得赶紧找到他，她这次醒过来，说不定还能帮我们解开谜团。”吴宇兵说。
“好，我们收拾下，马上回市里。”方毅说完，转身走回屋子。
他们正要出门，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
方毅三人走出去，见黄秀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米宁走上前扶住气喘吁吁的黄秀英，以为她又来唠叨了：“怎么了？”
“李……李兰回来了。”黄秀英喘着气大声道。
“在哪儿？”方毅赶紧问。
“在村口。她是黎明前回到村子的，村里的巡逻队发现了她，都吓坏了。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远远地跟着她。
李兰回来的消息一下就在村里传开了。黄秀英听到消息，担心真的是李兰回来了，就马上来找方毅。
“我看得可清楚了，真的是李兰。”黄秀英神色紧张，想象着李兰就在眼前。
“我们去看看。”吴宇兵催促大家道。
方毅等人一回到村里，就看到巡逻队和一些村民聚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方毅四处看了看，问：“李兰人呢？”
“她回家了。”一个巡逻队员看到警察来了，赶紧说道。
“那你们这是？”吴宇兵看他们聚在这里，好奇他们在讨论什么。
“我们在商量着如何处置她，她是个不祥之人，不能让她留在村里。”有人看了一眼吴宇兵。
“走，去李兰家。”方毅说完，便往李兰家方向走去。黄秀英心里害怕，留在原地没有动身。
穿过两条胡同，他们就来到李兰家。他们见大门开着，便放慢脚步，走进院子。
三人在李兰家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李兰。三人只能退出，准备在村子里寻找。
李兰回到家后，在屋里找了一圈，家里没人，李卫国不在家。房屋里落了一层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去问邻居李婶。她走到李婶家，敲了敲门，里面李婶应道：“谁啊？”
“是我，婶子，我是李兰。我哥去哪儿了？”李兰站在门外问。她等了半天，里面没有再传来声音，她又敲门。
李婶的声音终于又从里面传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哥去哪儿了，你去问别人吧，快点走吧。”
李兰觉得莫名其妙。李婶一直很照顾她的，怎么却不出来看她？这是李婶第一次躲她。真怪！她心里想着。
没办法，她只好去找村长杨文强。她来到村长家，发现大门开着。李兰走进去，喊了声：“有人吗？叔，婶，你们在家吗？”
村长家同样没人，李兰很纳闷，大白天的，人都跑哪去了。这时，黄秀英从外面走进来。黄秀英低着头，在想着什么，走进家门，正好看到李兰穿着病号服从屋里走出来，黄秀英看到，心都要跳出胸脯了。她大声惊叫了一声，“啊！”转身朝外面跑去。
李兰见黄秀英转身就跑，急忙追上去，大喊着：“婶，你别跑啊，婶。我是李兰啊！”
因为害怕，黄秀英一不留神脚下崴了一下，她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却不敢停下，她一瘸一拐地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跑，嘴里大声喊着：“救命啊！”
跑出了一些距离后，她累得喘不过起来，脚下一扭，瘫倒坐到地上。这时，一只手臂伸到她的身前，她眼睛一闭，又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
“你怎么了？”
黄秀英看没有人碰到自己，心里有些纳闷，微微睁开眼睛，却是米宁站在自己面前。她抬起头，方毅他们也在，这才安下心来，但突然，她又紧张起来，“米警官，救命啊，救命！”
米宁把手抓住黄秀英的肩膀，把脸凑到她的面前：“怎么回事？怎么了？”
“后……后面。”黄秀英胡乱向身后指。
米宁三人朝后面看去，胡同里什么也没有。米宁问：“什么在后面？”
“李兰，李兰她一直在追我。”黄秀英的身子还在发抖。
米宁看了一眼黄秀英，她看上去没有像在说谎，于是对方毅说：“李兰应该就在附近。”
“你把她送回家，我们先去找。”
方毅说完，和吴宇兵朝着胡同口走去。他们刚一走出胡同，就看到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李兰摁在地上，有个人拿了一条绳字准备绑她。方毅赶上前去，喝道：“住手，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