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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调查(上)

2102室就是荣汉祖上班的地方,方毅走到紧闭的防盗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现在正是临近下班时间,方毅有些担心自己来晚了。几秒钟过后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露出脑袋,问方毅他们找谁。

方毅正色道:“请问荣汉祖先生在这里吗?我们是警察,有一些事情想向荣先生了解一下。”

一听方毅是警察,小青年有些紧张,他把门打开说:“你们找老板做什么?”把方毅让进屋子里,他又说:“小心点,别绊倒了。”

方毅走进防盗门,屋子里的景象展现在方毅的眼前,跟想象中的不同,屋子里乱七八糟地堆了很多东西,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硬纸盒和气垫膜,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衣服,仅留出一条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方毅和米宁往里走,看到旁边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三个人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

在堆得比人还要高的货物后面,方毅看到窗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后面坐着一个人。那人抬起头看了方毅两人一眼,说:“两位先等一下啊,随便坐。”

方毅实在不知道能坐在那里,只好先站着等在一边。这时桌子后面的男人大声喊道:“云南的货都打好包了没有?”

话音刚落,从隔壁房间里探出一个脑袋,回答道:“正在干着呢!”

又过了几秒钟,男人再次喊:“对了,今天下午把去新疆的货发了吧,买家又催了!”

隔壁房间里又探出一个脑袋,说:“放心吧,已经搞定了!”

方毅和米宁一直等了将近十分钟,男人才从电脑桌后面站了起来,他踩着一堆塑料袋走到方毅面前,搓着手笑眯眯地说:“两位是来做什么的?”

方毅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起男人来,只见对方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有些微胖,圆圆的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头发也是清清爽爽,一副很能干的模样。看来鲁鹏给的资料没有问题,这个人就是荣汉祖。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方毅伸出手跟荣汉祖握了一下,说:“您就是荣汉祖先生吧,我们是警察,我们有事情需要询问您一下。”

荣汉祖愣住了,半响才说:“真不可思议,警察怎么找上我了?我没有犯什么事儿吧?”虽然他话如此说,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儿不自在。

米宁环顾了一下屋子,说:“你自己当老板吗?”

荣汉祖又咧开嘴笑了,说:“什么当老板啊,我这是开了一个淘宝店铺,卖点儿衣服挣点零花钱。”

米宁警觉地问:“你也是在淘宝网上卖东西?”

荣汉祖点点头:“是啊,我不光卖东西,我还很喜欢买东西,网购很快捷方便,而且将来一定会走进千家万户……”

方毅见对方扯远了,便打断他:“荣先生,其实我们想问您,前几天你是不是在网上买过一块手表?”

方毅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腕上。

“是有这么一回儿事,”荣汉祖抬起胳膊,说,“就是这块,怎么了?”

“能不能摘下来给我们看一下。”方毅说。

荣汉祖尽管有所疑惑,但还是把手表解了下来,递到方毅的手中。这是一块阿诗顿牌的机械表,外表看上去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异常。方毅看不出什么,就把手表递给米宁,同时说:“这块手表能借给我们几天吗?”

“警察先生,您可真怪?一块手表有什么好借的?”荣汉祖道。

“这个你不要管,我们自然有理由。”方毅不想跟对方解释太多。

“那可不行,你们要是说不出理由,我不能把手表给你们,这怎么说也是我的私人财产,概不外借。”说着,荣汉祖伸出右手。

米宁看看方毅,见方毅点头,便把手表放回荣汉祖的手上。

荣汉祖把手表戴在手腕上,说:“警察同志,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方毅点点头,说:“这样吧,你回忆一下,当时你买这块手表的时候,有没有跟卖家沟通过?你们说过些什么?”

荣汉祖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确实跟卖家聊过几句,不过无论我说什么,对方都不搭理我,后来我也懒得多讲,就直接下单付款了。”

方毅若有所思,半响说:“对了,寄手表的快递单还在吗?”

“你等等。”荣汉祖说着转身走到自己的桌子旁,从地上拿起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纸盒,里面装满了垃圾。他把纸盒递给方毅,说:“就是这个,不好意思,我用来当成垃圾桶了。”

方毅把纸盒拿过来,他看了看贴在外面的快递单据,发现是顺风快递,但是上面却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他小心翼翼地把单据撕下来,又把纸盒递了回去。

这时荣汉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说:“两位警官请便。”说着,他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电话跟对面交谈起来。

方毅见也问不出更多的线索,便和米宁拿着一张快递单走了出去。现在他们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不同寻常之处,看来那个卖出手表的淘宝店主非常谨慎,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

米宁见方毅闷闷不乐,便说:“其实现在也有好的一方面,荣汉祖虽然买了手表,但是却没有发生意外,也许说明了之前我们的推测是错误的,并不是在那家店里买过东西的人都会死。”

方毅勉强笑了笑,说:“也许吧,不过我们要尽快联系上那个叫许雨欣的买家,她今天没有接我们的电话,但愿她还没有事情。”

许雨欣一个人呆在家里,蜷缩着双腿坐在床上,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不过她没有开灯,而是默默地躲在黑暗中。忽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被吓了一跳,拿过手机来一看,顿时一阵紧张。只见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自己白天两次挂断的那个陌生号码。

这个号码会是谁的呢?为什么对方会几次三番地打电话给自己?她的神经敏感起来,直觉告诉她对方来者不善。自己白天遭遇了那么奇怪的经历,对方是不是知情人?会不会一切都是对方策划的?

想到这里,许雨欣感到一阵害怕,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就断掉了。她刚刚松了一口气,铃声猛然再次响起来。这下子她再也难以忍受下去了,她拿过电话,按下接听键,对着对方喊道:“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一下,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传了过来:“是许雨欣女士吗?我是警察,我们有一点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许雨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警察?”

对方继续说:“许女士,你还好吧?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许雨欣稍微平静了一点,说:“你真的是警察?”

电话那头回答:“我真的是。这样吧,你现在在家里吗?我和同事过去一趟,有一些问题需要你解答,而且我们还要取点东西。”

许雨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愣地拿着电话。

“许女士,你在家是吗?”

“对对,我在家。”许雨欣回过神儿来。

“那好,我们马上会过去一趟,你在家里等着我们。”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许雨欣放下电话,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迷糊,不过她仔细一回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人真的是警察吗?他有什么理由找自己,他说的要从自己这里取点东西,这个东西指的是什么?许雨欣越想越不安,对方会不会是想假扮警察来骗取自己的信任,从而对自己不利?她想到有很多不法分子利用送快递、查煤气管道的理由进入受害人的家中行凶,身子忍不住打个哆嗦。

想到这里,许雨欣马上又拿起手机,在电话薄里找到江月月的号码拨了过去。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赶紧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江月月,并且让她赶快到自己家里来。

江月月在电话那头显得很不情愿,说:“雨欣,我正跟金瑞在一块儿呢,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许雨欣紧张地说:“怎么会是我想多了?他们现在正要来我家里啊!万一真的是坏人怎么办?”

江月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十五分钟之后过去。”

放下电话,许雨欣的心情才算平静下来。

方毅开着车,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找到了新叶花园小区,这个小区比较老旧,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方毅和米宁下了车,问门卫23号楼在哪里,那门卫胡乱地指了一通,最后也没有说明白。

没有办法,方毅只好自己找,不过好在小区不大,他和米宁很快就到了23号楼的底下。

“3单元201室。”方毅看着手上的资料,和米宁一起上楼,他们来到201室的门外,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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