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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蚁祸(下)

米宁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女人叹口气:“要知道你犯病就不让你出来找羊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啊。”

米宁一听,连忙问:“胡老三有什么病?”

“他啊,心脏病,好多年了。”女人擦着眼泪,连连叹气。

听到这,米宁恍然大悟,一切都清晰了。她推测,应该是胡老三出来找羊的过程中,心脏病复发,最终要了自己的性命,当然这个过程中应该还伴随着过敏,至于是过敏导致了心脏病复发,还是过敏症状在后,就不得而知了。

邱建峰回村把万振业叫了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把胡老三的尸体抬出去,放在地头上,用布条打了一会儿他身上的蚂蚁,等差不多干净之后,这才把胡老三的尸体抬回村子。

伍文铎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才七点半,还他预想的一样,庞国斌已经来了,但他并不在办公室,而是站在门口向伍文铎的办公室里张望。

伍文铎看一眼,走廊尽头被自己捣碎的玻璃碎片还在,办公室的门也还敞开着,门口放着灭火器。昨晚伍文铎灭火结束之后,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不能用了,便想到暂时占用庞国斌的办公室,于是把门敞开,故意让早来的庞国斌看见,同时他也联系到了一家装修公司,今天便会派人过来装修。

伍文铎走过来拍了拍庞国斌的肩膀:“来的真早啊。”

“哦,你来了。”庞国斌回头看向伍文铎,“这是怎么回事啊?”

伍文铎叹口气道:“一言难尽,今天会有人来装修,我暂用你的办公室,这两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哦。”庞国斌应了一声,半信半疑,拿出钥匙环,把办公室的钥匙摘下来交给伍文铎道,“有事的话随时打电话叫我。”

“就这一把钥匙吗?”伍文铎随口问道。

庞国斌应道:“是啊,就这一把。”

“哦。”伍文铎拿过钥匙,“行了,你回去吧,有事我再通知你。”

庞国斌还是有些怀疑,迟疑了片刻,见伍文铎没有说话,这才转身离开。直到庞国斌下了楼,伍文铎也没有打开庞国斌办公室的门,而是静静地站在走廊里,这里的视线正好能够看到单位大门。

过了半晌,庞国斌骑着电动车从大门出去。伍文铎笑着点点头,把钥匙装进口袋,走向楼道尽头,下楼去了。

伍文铎开着车子一直跑到了郊区,在一条高速公路的桥洞下停下,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荒地,已经很久没人走了。伍文铎选择这条路,也是因为这个,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伍文铎见人还没来,拿出一个长方形黑色的手提盒子,打开来,中间放着的正是那块陨石。伍文铎看一眼,赶紧合上盖子。原本他不想这么快出手,但昨晚上的经历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这块陨石是一种不祥之兆。等了有半个小时,伍文铎有些急了,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远处一辆汽车快速驶来。

伍文铎看一眼,同时启动汽车,他的目的也明确,只要是有危险,立刻逃跑。黑色的轿车慢慢停下来,伍文铎看的清楚,车子连一个车牌都没有,这时一个外国胖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竟拎了一个破旧的麻袋。

“钱就装在那里面的?”伍文铎眉头一皱,看看自己准备的箱子,多上档次。

伍文铎拎着箱子从车上下来,男人走过来,把麻袋往地上一扔,眼睛便盯在了伍文铎手中的箱子上。伍文铎点点头,上前两步把箱子交给男人,退步到麻袋旁,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果然是一沓沓红红的票子。

伍文铎拿起一沓,从里面抽出一张,摸了摸,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男人打开箱子,检查一番,随即合上箱子,冲伍文铎一笑,转身走到车前,上车后调转方向扬尘而去。

伍文铎笑了笑,这外国人办事真是麻利。说完拎起麻袋走到车前,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回到单位后,伍文铎这才知道用麻袋装钱的好处,遇到几个熟人都问自己弄的什么土特产?伍文铎当然没工夫跟他们交谈,敷衍两句,快速回到了庞国斌的办公室。

关上门,伍文铎放下麻袋,兴奋不已。但是这笔钱怎么处理,又让伍文铎有些犯愁了。

正想着,伍文铎发现庞国斌的办公室都是一摞一摞的材料,很乱,正是藏东西的好地方。这两天钥匙反正在自己手中,钱就先放在这里,等那块陨石处理好了,再处理这笔钱也不迟。

想到这里,伍文铎看中了墙角处的一堆材料。扒开来,把麻袋放进去,再用材料封顶,不仔细看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

村民们在邱建峰的指挥下,把胡老三的尸体抬回家中。姚云和蔡志勇都叹息不已,他们看着村民朝村子走去后,又把打药的十几个农妇召集过来,让她们继续打药。农妇们见到刚才的场景,有几个人还没缓过劲来。前两天试验田里死个人,只剩下骨头,刚才又发现胡老三的尸体,说不定田里真有杀人的东西,她们都不敢进田中。姚云走过去,安慰说:“对于胡大叔的死,我们也感到很抱歉。但该干的活,我们还得继续干下去。你们说是不是?大家快点打药吧。”

十几个农妇听后,虽然心里很膈应,但正如姚博士说的那样,该干的活还得干下去,不能停下来。她们心中都很犹豫,她们围在一起商量了会儿,最后还是觉得继续去打农药。

十几个农妇像之前那样,排成一排,倒退着打药。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农妇觉得右臂上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下,有点瘙痒,她没有在意,用左臂蹭了蹭,继续干活。然而又走五六步,瘙痒越来越严重,还夹杂着疼痛,她实在受不了,掀开短袖一看,上面红肿了一大块。她大叫一声,赶紧卸下打药筒,朝地边走去。其他农妇见状,纷纷问怎么了。农妇把她的胳膊给大家看,其他人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农妇出现同样的症状,她们的手臂都红肿起来。

姚云听到叫喊声,以为又发生什么死人的事,赶紧跑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农妇忍着疼痛,把胳膊伸出来。姚云看后心中一震,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接着她又看到其他两个农妇的手臂,都是同样的情景。姚云有点慌神,暗自镇定下来。“大家别慌,可能是对农药的过敏,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蔡志勇也闻声过来,问清事情的原委。他急忙让他们放下药筒,然后带着十几个农妇走到村里。姚云在一边安慰大家不要惊慌。蔡志勇找到邱建峰,简单说了下事情过程,又让他派人送她们去镇卫生所。邱建峰正忙碌胡老三的后事,听闻了此事,便急忙喊来身边的一个小伙子:“你们先按原计划进行着。哎,你过来,找辆车赶紧把她们送到卫生所去。”

年轻小伙子听后跑回家,两分钟后,他开着一辆破拖拉机过来。等三个过敏的农妇坐稳后,他开车朝镇上跑去。剩下的农妇们也吓坏了,她们议论纷纷。“你说这是怎么了?前两天发现一堆骨头,今天发现胡老三的尸体,现在又有人过敏,这片青稞地难道中邪了?”

“也是啊,你说咱们打农药都打了这么多年,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头一次。”一位个头不高,身材约略发福的妇女说道。

“难道是农药引起的?”另一位胖乎乎的农妇猜测道,“这样的话,我们得赶紧回家用水洗洗,对,保命要紧,我们不能再干了,赶紧回家吧。”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农妇们开始有点慌乱,她们都转身,打算回家,却见到姚云和蔡志勇走过来。

姚云和蔡志勇送走过敏的农妇后,又和邱建峰说了几句,他们俩走过来。听到农妇们的议论,姚云赶紧上前,解释说:“大家不要惊慌,这些农药都是平常你们用的。你们也干过农活,肯定接触过这些农药,以前没过敏,这次也肯定没事。”

蔡志勇见状,也在一旁安慰着大家,说:“姚博士说的对,这些农药的成分和咱们常用的DDT、马拉硫磷等农药是一样的。只要没有喝下去,就不会有事的。”蔡志勇说着,忽然想起前面吴宇兵的过敏症状,和农妇们的过敏症状几乎是一样的,然后又想到那些不知名的蚂蚁,他就说:“我知道为什么过敏了。”

农妇们不约而同地问是什么。蔡志勇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些蚂蚁搞得鬼。请大家放心,我对这些蚂蚁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答复的。”说到这儿,他忽然觉得不对,这些农药应该都把蚂蚁杀死了,为什么还能咬人呢?他看了眼姚云,却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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