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能拖，牛阿生都遭了殃，我不知道还有谁他们不敢动？手印比对上了，是李峰的，再告诉你一个消息，镜子上又多了一个手印，我怀疑是牛阿生的。”
我和白毛谈论此事。
“那人装疯卖傻很多年，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到头来还是躲不过一劫，我曾经找到他，我知道他了解一些秘密，但他就是拒绝告诉我，我也拿他没办法。刚才我琢磨了一阵，我们必须有两手准备，手机电池是一条线索，对了，陈小东那条线得缓缓，我怀疑牛阿生栽跟头是触及到了某些禁忌。”
白毛讲出他的看法。
“禁忌？”我不明所以。
白毛缓缓说道：“不止一人提到，在这里，有一句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对。”我点点头，怪老头之前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凡是突然心肌梗塞的人，都是因为说了某一句话。
我猜测道：“从头到尾，我们都不清楚医院名字，不知道地理位置，这会不会就是禁忌？”
“不瞒你，这事儿我打听了很久。”白毛说：“多年来，我一直在套医务人员的话，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和我们是一样的，对这里一无所知，连职工都不知道在为谁打工，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可想而知。我听说你跟编号1314那小丫头走的挺近，有没有这回事？”
我和小护士之间有过一个约定，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现在也不会全盘托出。
我说：“哪有，别听人瞎说。”
“我可提醒你一句，不要过了，你是病人，她是护士，终究会产生矛盾。”白毛身为过来人对我说。
我说：“我有分寸，除了丁磊，谁都有苦衷吧，护士，送餐员等等，他们即使知道医院名字，也不敢透露出来。好了，计划安排怎样了？”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务必记牢。”白毛郑重其事说：“中午生活区开放之后，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不要管，务必留守在楼梯口，如果有人拿给你钥匙，则表明我们成功了，反之亦然，失败后，你只要装作若无其事，就会没事，知道吗？千万不要牵扯进来，明白我说的？”
“这么做我是不是太……”
“不要一脸感动的样子，对我而言，我只是不想你失去利用价值。我？不用担心，丁磊早知道我有逃的想法，也一直在背地搞小动作，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杀我，只有一个人可以杀我，丁磊或者别人杀我，那就宣告丁磊彻底失败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摇了摇头，“不明白。”
至少我看得出，丁磊的确给予了白毛某些特权，可以说，他在住院部的自由程度甚至赶超某些职工。
“不用明白，希望你也不会明白。”白毛给了我一块奶油面包，“吃吧，保证有力气干活。得到钥匙后，你只有五分钟时间去找电池，机灵点，见机行事。”
光在这里听他说，我手心里也全是汗水，很紧张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吃了一口面包，说：“以前都没觉得这么好吃，你抬高物价这招真狠，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这一口。你们兄妹都属于嘴上都不饶人，看着也不面善，但是心不坏。”
“你是骂我还是夸我？小犊子。小夕骂人也挺狠的，不过她占理。”他皱着眉，发愁说：“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最不能饶恕的就是我自己。”
闻言，我觉得心里一酸，一幕幕悲剧正在上演，最无情的一幕，也就是亲人在这里见面，我很怕，真的很害怕，我怕家人也牵扯进来，我必须阻止这一切，我拖不起了。
我不懂如何安慰他，而且他根本不需要安慰，他有时和我真的挺像的。
白毛抬眼看着我说：“你先回去吧，行动前，我想再安静一下。”
我路过护士台，小护士看到我，就问：“你怎么老往那边跑？”
“散步啊。”我假装活动身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近来我和白毛接触频繁，不知是否引起了院方怀疑。
计划千万不能暴露，手机电池，势在必得！
护士除了查房和常规检查外，平时都挺闲的，大多时候都在护士台坐着打盹或是看杂志。医务人员大多都有病人一样的痛苦，他们同样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我是被暴力手段抓进来的，医务人员呢？我想，更多是以金钱诱惑骗进来的吧，小护士说过，护士工资高的离谱。但有钱，也没地儿花啊！
我前脚回病房，小护士后脚就走了进来。
“这是今天的药，你还没吃呢。”
我看了看透明小杯里的药丸，想到了那个奇怪病人的话，吃了药，就承认自己是精神病。
“记得吃哦。”小护士嘱咐了一句便走了，她没有监视我吃药，我由衷感谢她，这几乎是对我最大的照顾，谢谢你小护士。
我把药统统倒进了尿桶里，尽量不吃药，我没病，吃什么药？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药，丁磊说是治疗精神病，我认为是在制造精神病。
我坐回床上，临近中午，我开始紧张起来，伴随着一些焦虑和担心，生活区开放时会拉响警报，那刻起，宣布计划开始，我并没有参与到白毛的计划当中，我作为计划外的一环，不需要承担太多风险。
这是白毛最大诚意，一旦得到钥匙，我只有五分钟时间去丁磊办公室盗取电池。
焦急中，警报拉响！
病人陆续走出房间，在过道上走动。
我推迟了一下，等头一拨人先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第一次感到无比紧张，走路都感觉有些偏，我不断调整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冷静，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按照计划，我走到了楼梯口等候。举目望去，冗长的楼梯，此时看来如同一张血盆大口，我仿佛嗅到了血雨腥风。
“咚，咚咚。”
我心跳加速，最后失速了一般，不受控制。
“杀人啦，杀人啦！”
突然楼下传来吵闹声。
下一刻，警报再次拉响，这次不一样，如果不是遇到重大事件，绝对不会拉响。
我看到，丁磊急急忙忙带人冲下了楼！
不管发生什么，我必须留在这里。
白毛的话在我耳畔回荡，“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不要管，务必留守在楼梯口！”
我等着，不知结局如何，成功还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