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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孔子之鞭

在东北军看不到的地方,巨大的凤凰缓慢的飞向临冬,它那可怕的阴影笼罩在河岸的洼地上,豪华的艇长坐席上,被茅台酒灌得性质高昂的艇长歪向一边:“任.任大人,我们是要把那些东北杂碎变成灰烬么?”

任颐博士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地图,简明扼要的回答:“不。”

手掌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临冬城区,中心就是著名的雅克萨大学院。

“抹掉它。”

他说。

“这是夫子的意志。”

…........

当上监察长之后首先学会的事情之一就是,人们从不待见你。当然,在我还在应天府当监察长时也没遭遇过任何和“仰慕”近似的玩意。

在持续一个月的“领导兼道士速成班”里,所有人都只被教育一件事:恐惧,更多的恐惧!让博士们恐惧你,让官僚恐惧你,让敌人恐惧你,让恐惧恐惧你!

哦我的上……老天爷啊,这样我们会比古老的道士们还要令人……

鼓舞人心?

总之,天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就像一个同仁....似乎是容博士说的那样,你不能指望失去组织和信仰的博士们——他们就像是被抽掉了骨架的鼻涕虫——最短时间内用暴力来感化他们,让他们害怕你,恐惧你所代表的死亡,并且将这股强烈的负面情感当做狂热工作,并为至高无上的事业献身的动力才是一个合格的高阶博士孜孜以求的目标。

剔除掉辞藻中的修饰,用通俗的话来说,我的使命就是:鼓动基层的博士们去为了革新事业效忠至死。

尽管我对这种比喻抱有深深的疑问:比如鼻涕虫应该是没有骨骼的软体动物。当然,当我想向容博士谏言时,他只是用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我的……脖子。

好吧,你懂的,如果有人有幸真正遇到容博士的话(我万分同情未来将在容博士手下效命的倒霉蛋们),应该明白那种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感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那个时候膝盖中了一箭,就差跪下来了。

那个样子简单易懂,作为最早跟随革新理想的,而且还是左今亮那个老头的死忠,容博士的姿态永远是那么易于模仿。

当然,我认可的人并不多......

学员们用身体和灵魂体验过何为“恐惧,更多的恐惧!”自然就会表现在工作中。

这很容易让人误解,不是么?甚至有相当可笑的传言。比如道士或者监察官都是伟大先哲们钦点的化身,又或者他们或者我们被大学士们赐予力量,于冥河沐浴的不死之身。

其中最有板有眼的传言是在应天改编的时候,有的老博士对新加入的小博士恐吓:所有道士还有监察官都是机器人——不得不说,我一直很想向管理这些屁事儿的官僚们反映,用“弗兰肯斯坦”来命名真的一点也不严谨啊——从生产线上制造的,他们有钢铁的骨骼,液压的关节,还有会发射电光的眼睛;同时因为人造电波神经系统不过关所以所有道士或者键察官都是面瘫。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面瘫的只有容博士!

……哦亲爱的容博士,原谅我的不敬~但除了少数人外,面瘫只是个小概率事件。虽然学习班结业前也有传言某某某因为刻苦学习容大人的言谈技巧而导致面部抽筋,最终诊断结果为面瘫。但是我,任颐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面瘫。

所以当我“偶然”听到这个谣言时没有送那两个手下的混蛋去见先哲,而是用标准的态度展现了我的仁慈。

唔……你确定你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打赌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看,我已经说了我是个仁慈的监察官,相信这艘“凤凰”飞艇上的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当然还有我手下第三突击集群的博士们。最容易体现我仁慈的地方就在我的右手边,一位光荣的舰长阁下,我居然允许他喝酒了!

所以,我很仁慈,不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类光辉的未来服务中去,那是一种耻辱。总有一天,和平将会来到,我们这样的人将回归平凡,享受双手创造的和谐社会。

你说是吗,舰长?我瞥了眼坐在指挥官席位上的那位先生,很显然,只提供给航空部队的特供酒精让他很满意,特别是奢华的凤凰飞艇储备甚至有神圣的茅台酒时。

说真的,我对此也很满意,当因为修炼面瘫技巧过火的侯召梦博士在承德的废墟里啃罐头时,我就在凤凰飞艇上用牛肉烧土豆了。

有酒——让我再次于此欢呼:“美妙的白酒啊!”——搭配的土豆炖牛肉,这就是天堂中天堂啊!

“任、任大人!”

你应该称呼我“~阁下~”,那样子会让我因为允许你战时饮酒的愧疚……

哦不,仁慈,因为允许你饮酒的仁慈而略微忽视一些你口齿不清所表现的懦弱。还有你最好收起那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小不悦,以免我忍不住为了弥补之前的小小错误以便维持博士团纪律而枪毙你。

也许我的眼神让他感到寒冷,即使温暖的驾驶舱内永不停歇的热风也无法阻止他冻至颤抖。如果人类真的如此脆弱,特别是我们的精英对策博士们的耐寒性能如此之差,我会建议上边派人来捉这些不良品,送他们会应天府郊外的兵营回炉再造。

“我们是要把那些东北的杂碎变成灰烬么?”

这个问题实在太蠢了!!

天知道空艇部队的人怎么想的,如果那里都是这种对策博士的话,空军司令必须被枪毙!第一,东北人是人,不是杂碎!第二,我们是来拯救这里遍布的堕落,让他们重归孔夫子的教诲之下,而不是散布死亡!

好吧,我似乎想起来,上一个空艇学士几个月前就被拉去打靶五分钟了。

为了不再刺激这个懦夫,我决定继续研究眼前这张临冬附近的军事地图。如果用我充满职业道德的笑容的话,恐怕会给这个孩子造成永恒的阴影,到时候只有杨博士的电击才能让他解脱。

“不。”我试着模仿容博士说话的方式,这个声音让我想起来夜间顶着北风勤奋练习的侯召梦:“抹掉他,这是夫子的意志!”

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歧义,就像左今亮那个老头说的:当堕落已经无药可医,那么就必须找到技艺最精湛的外科医生来切除腐化的部分。

我们的博士现在就是大博士团最好的外科医师,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下面那些缩在虎式坦克狭小驾驶舱内的小子们炫耀凤凰飞艇上的200平米大房间,用装药800kg的“焰雀”爆燃炸弹鄙视他们那根105mm口径的牙签。

要根除盘踞在临冬的烂肉,有比我们更合适的吗?

绝不可能!

“艇长——”

负责雷达装置的对策博士慌慌张张的转过头来,新兵的表现总是令人羞愧,即使我知道他之前曾在汤山空艇场当了几年的航空管制。他看着船长,船长看着我,然后所有人都开始看我,似乎我的黑皮衣和镶着徽记的帽子能给他们带去领袖的指引。

这就是带给他们恐惧的坏处,有些时候人们往往搞不清谁才是最高指挥官,尤其是他们真正的顶头上司看起来不怎么靠的住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开口,压了压嗓子说:

“什么情况,士兵!”

“任、任、任颐大人!”

对策博士因为低沉的喝问而心惊胆颤,该死的,仅仅是一句话而已,训练营的那些混蛋到底给他们灌输了什么?!

“长话短说,时间紧迫。”

我握了握腰间的指挥刀,隔着皮手套传过来的坚实可靠让我忽略了气流掀起的一点点震动。根据容博士的言传身教,我知道这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传说不少人的口吃就是这么治好的。而对策博士抖得更厉害了。

“前前前线传来、来、来……”

好吧,看起来还需要加一把火。压低帽檐,眼神凌厉,摩挲握把,缓缓扫过目标的喉咙,嗓子拔高一点:“嗯——”

“来……嗝……”他刹那间收住了声,咕咚的吞咽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进食的青蛙,

不过万幸的是,我又一次成功治好了一例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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