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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什么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原来,爱情最美好的模样,是你。

秋意渐浓的日子能有几回,不肖几日,就从凉凉秋风化成凛冽冬风。这个城市的春秋,总是短暂,但温柔却从不缺席。

相信一见钟情,或是相信日久生情?

明央奶奶坐小店门前高大的银杏树下,秋日午后柔和的阳光给即将拆迁的房屋镀上了一层金,那些温暖的时光和岁月瞬间犹如电影老胶卷一般播放。这场回忆老电影里的人物不是昏黄的,而是颜色鲜活的存在。

那些搬着板凳围坐在老人身边听着曾经岁月的时光又重演。只是这次不再是稚嫩孩童,而是两情相悦的少男少女。

“其实奶奶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所以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你爷爷的场景。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乡下。我们家里我是老大,而你爷爷是家里的老幺。他的哥哥姐姐们早就结了婚,对他的亲事也就特别上心,而你爷爷呀特别特别文气,帮忙家里农活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闲下来就喜欢看看书写写字。那个时候他们村里有个喜欢了他好多年的女孩子,他愣是傻乎乎地没有意识到,直到那个女孩子成家,才后知后觉人家喜欢过他,也就错过了一段可能会很幸福的婚姻。后来就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二十来岁的人了才被家里安排跟我相亲。

在遇见你爷爷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对谁有过好感。因为有弟弟和妹妹,我这个大姐的精力全部都在照顾他们了。习惯了一直以来风里来雨里去,农活家务倒是样样精通,却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连装扮自己都没有时间,哪还有时间去学文化,哪还有时间去结识他人。

我想如果不是和你爷爷相亲,我这辈子就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干农活、照顾弟妹、结婚、生子,到孩子长大成家,再带带孩子,每天看着田埂上撒下的阳光和风中荡漾的水稻,这样了却余生。还好我遇到了你爷爷。说来也奇怪,我这样的家庭情况却硬是被和你爷爷凑在了一起,可能也是因为你爷爷他太大龄了吧,呵呵。

当时相亲地点是在我们两个村交界处的那颗大黄桷树下,就是现在我们每次回老家会在岔路口边见到的那颗。那个时候应该是个秋天,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的糟糕,说是要下雨。但是约好了,没办法,只能赴约。风一阵阵地吹,地上的黄桷树叶就跟着往天上飞,虽然睁不开眼,但那个天色真的很美。

我先到的那地方,然后等了他一会儿。风把我带着的丝巾吹得乱飘,漫天的树叶搅得视线都有些模糊。然后我就看见你爷爷他戴着一顶报童帽,穿着一件稍显破旧的白色衬衫,下面配着工装裤,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当时就在想,这不会是要跟我相亲的人吧?奶奶文化还是有点低,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形容。那个他脸庞轮廓分明,表情和动作中带着的坚毅让我向往。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我能感觉到你爷爷也在看着我,然后他的眼神跟我有些许接触却又迅速闪开,但是我才不像他那么容易害羞就一直盯着他来的方向,虽然脸红着但还是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结果,一阵大风把你爷爷头上顶着的帽子吹翻了,他一下子就丢了那种故作安定的神情,奔跑着跟风抢起帽子来。

呵呵……那阵风把你爷爷的帽子向我这边吹了过来,停在了我脚边。看他那个失了神奔跑的样子,我就已经在笑了,然后蹲下身捡起帽子来,一起身就看到了他局促的脸,他文质彬彬地问了我要回了帽子,然后问我,你是阿华吗?

我真的不会忘记他叫我阿华的声音,也忘不了他向我要回帽子的羞涩表情……他后来告诉我,因为我一直盯着他看才让他慌了神,然后就陷入我充满笑意的眼眸了。你爷爷真的是个极有学识的人呐,听着他的情话,我心里就甜滋滋的。

后来不到一个星期,我们就订婚了。一个月内就结了婚,结婚后他当兵去了西藏。

整整两年时间,我与他只能靠信件来维持交流。我守着他的来信,他等着我的回信。因为不认识字,我只能让读过书的小弟弟帮我念,然后帮我回信。他在每一封信里写尽了他在西藏的一切,事无巨细,也会在每封信的末尾写上一句‘念你,如那日秋风起。’

等待总是难熬的,但是见字如面。我看到他的来信,那些看不懂的文字,倒也像是他的面容,能春风化雨。后来,我就缠着小弟教我些简单的文字,然后给他回信。写不来那么多煽情的文字,最爱的给他写的便是‘终日念念,盼君归’。

两年后,他回来了。回来之前,部队问他愿意去首都转业,还是回老家。他担心我适应不了新环境,就选择回了老家。此后便是两相守,一生平淡却情长。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后来的故事都有后来的味道,曾经的价值不在于被记得,不在于被怀念,而在于敲醒梦中人,念念不忘,勿失勿忘。

“原来一见钟情是会遗传的啊!”

“哈?”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那种心头一热的感觉。对,就是你了。”

“明央你变得太主动,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你教会我主动的。”

“哪里有?”

“因为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所以冲动得不像曾经的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帮你脱单算不算报答?”

“你明明是恩将仇报……”

“那我也报对人了!”

“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是什么感觉?”

“不需要体会这样的感觉。你已经遇到我了。”

……

……

……

愈渐灼热的阳光比不得那温温吞吞的光线,那成片的绿荫却比不过秋日渐黄的叶片,那成熟的蜕变比不得青春的吵闹,那沉稳的脚步比不上轻快的步伐。要让时光说,必然是今时不如往日,消逝的过往才是最值得人念叨的。

那些携手走过的路都被空气中的尘埃所覆盖,每一步都能扬起扰人的浑浊;一句句真心温柔的话,现在想来如鲠在喉。

好像很多时候,人都不应该去怀念过去。只因和回忆相比,现实简陋得可怜。

没有对话地沉默,也好过一人孤单地念叨。木子走在身边,凌林也没办法跟明央有更多的交流,小影子的行踪更是飘忽不定,这个对世界满是好奇的小家伙总是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也不需要凌林担心它走丢,因为明央会指引他找到自己。

如走马观花般浏览完动物园的一切,凌林带着木子往凉粉店曾在的地方行去。

城市的兴起总是带着彻头彻尾的改变,曾经低矮的平房早就在那个秋天拆掉了——奶奶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残缺不堪。

凌林还记得和明央在房屋拆后第一次回到这里的那天,明央看着那些承载了太多回忆过往的断壁残垣,一地碎砖瓦砾,哭得泣不成声。明央将头埋在凌林颈间,温热的液体沾湿了她的肩膀,只一瞬,她终于懂了明央是失去了所有的过往和回忆,而那个身体健朗的奶奶也再也不会从回忆中走出来,笑盈盈地问他们要不要吃面条了。

尘土飞扬的过去,照进了人声鼎沸的现在。

动物园扩建往原本的围墙外又扩张了好几亩地,而曾经小店的地址附近建起了六层楼高的商业综合体。银杏树早已移至他处,路边只剩下低矮的灌木丛和不算高大的樟树。

没有留下的什么,连值得纪念的都没有。

“没了……”凌林垂下头来,在木子看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

“变化真快。这里好像,曾经是一排小店……”顺着凌林的话,木子也回忆起来。因为是本市唯一的一家动物园,所以成为了这个城市人为数不多的共同记忆。

明央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起那棵陪伴他从小到大的银杏树,还有那些在树下总是躺在奶奶膝盖上的时光。

“我和明央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的小店。”像是要向旁人展现着什么,或者是抓住回忆的影子,生怕下次来到这里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家我最喜欢的凉粉店,是明央奶奶开的。”

“嗯?”木子虽然不是经常来动物园,却也对这家凉粉店印象深刻。本来这种游玩区域周围的食物是十分贵的,但是凉粉店却总是以价廉物美用料充足被游人记在心里。那位奶奶,笑起来真的很慈祥啊,是被岁月温柔对待的老人。

凌林的语气就像是快要哭出来,温温吞吞地说:“可是……”

“……”不再去对话,就能止住回忆的步伐。木子将一只手臂环过凌林的肩膀,另一只轻轻地捏着她的手臂。

“再也遇不到了,店也好,人也好。”做的人,拌的人,陪在身边的人都不见了。

小影子轻轻地靠在木子看不见的凌林的肩膀,想要努力伸出手臂摸摸木子的头发,替明央摸摸头。

因为没有触觉,所以无济于事;却因为情真意切,而有微弱感应。

“想哭的时候哭就好了,不要勉强自己。当眼泪干涸的时候,笑容便会展开,你看,已经在笑了……

BabyIneedyourloveouch。OhbabyIneedyourloveouch。”(《Begin》东方神起)

本已绷住的神经,却在明央的歌声中变得柔软。

哭吧,哭完就能笑了。

……

……

……

“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是什么感觉?”

“……”

“明央,我现在懂了。”

时过境迁,物非人非。。。“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

【歌我下不下来了,放个链接,可以直接跟着链接去听。东方神起《begin》——bd.kuwo.yue/674432?from=bai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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