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伊文的决意
请问,什么才是正确,什么才是理性的判断,什么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疯狂地,拼命地在森林跑着, 跑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泪水,止不住。不断地,不断地从眼睛滑落下来。
不是害怕,不是无奈。是某种别的感情。
“杰斯特……”我颤抖着跪下来,捂住双眼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无力,什么也做不到。
好悲伤,好难过,好不甘心。
就算蒙上双眼,杰斯特被哥布林群吞没的身影仍历历在目;他让我快跑的声音也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杰斯特……
我究竟,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留在这个世界的啊!
和那个时候,我还是选择了独自逃跑,选择了所谓理性的选择。
这不是什么都没改变吗!
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后悔着吗?说着什么重新来一次的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挣扎,哪怕结果变得更糟也要尝试,现在你不还是一样吗!
不可以再哭了,哭到没体力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无论是逃跑,还是……
心中一直有着那个隐含的选择,但理智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
呐,为什么你没有站起来,再继续往森林外跑呢?一直留在这里,可什么也做不到哦。
犹豫着。直到现在,我还在为要不要抛弃杰斯特独自逃走而犹豫。真没用啊,跑到一半了反而后悔起来了吗。
如果不逃跑,就只有救出杰斯特这一个选择了,但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早就理解了,所以我才把他留在了薇艾草草地逃跑的。
不可能救出杰斯特这种事,我早就理解了啊!!
我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更没有办法救出杰斯特。我什么也做不到。
明明说过要请他吃蜂蜜面包,说过要一起成为最强的魔法师和剑士,明明是我自己硬要跟过来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比起和猫分别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有成长吗?有获得保护自己珍视东西的力量吗?
擦干了眼泪,我站起身来,转身往那片草地跑了回去。干脆得我自己都吃惊。明明跑来的一路上都在犹豫痛苦着,但回去的时候却这么爽快。
因为,我想救他。不惜一切代价,就算知道可能性小得微乎其微,我也要尝试。
他可能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称得上是友人的人。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什么正确,什么理性的判断,什么最好的结果,都去死吧。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
我想救杰斯特,仅此而已!
并不是因为我有救他的能力,也不是我有什么成长或新的力量,而是因为我想救他,仅此而已。
如果我失去了猫后有什么成长的话,也不过只是绝不再做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只有这一点罢了。
还有那算什么?勉强自己创造机会让我逃跑?耍什么帅啊!你还欠我一顿美餐啊,就这么死了我会很困扰啊!等我把你带回镇子后,你可要好好地听我抱怨一番啊,杰斯特!
在返回草地时,我跑得比离开时的速度更快。但一来一去仍花了不少时间。
等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群哥布林兴高采烈地拖着杰斯特准备离开草地。他们拖着杰斯特走过的地方,薇艾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杰斯特全身的铠甲上留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豁口和擦痕,血从他脸上手上铠甲的豁口中全身各处滴滴答答地流到草地上。他紧闭着双眼,我甚至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老实说,那已经是一具被哥布林拖动的尸体的可能性更大。
我咬紧了嘴唇。
如果我刚刚没有逃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不要想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从哥布林手中救出杰斯特。
我已经看到,那只大型哥布林全身沾着漆黑的血液走在哥布林队伍的最前端,而它已经走到草地边缘了。
没有时间了。此刻,我能做到的是……
我的目光突然被草地上遗落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我悄悄摸过去,从地上将它捡了起来。
无论有没有可能,我都只能试一试了。
我集中魔力,瞄准大哥布林咏唱道:
“火灵啊,听从余之指示,燃尽余之敌人。火球!”
炽热的火焰在大哥布林身上爆炸开来,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啊呜呜呜呜呜。”大型哥布林的怒吼震颤着整片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