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已经终结，却坠落九重天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是什么？”叶疏影清脆的声音在黑暗回荡。
晋天衡猛地抬头，他相信自己没有数错，青铜罗盘一共九层！
“那是路西法，我现在明白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了。”花树说，“我们已经抵达神的重生之地，进行轮回命运。”
“确定么？”晋天衡微颤，听着他俩对话。
“如果你和我一样紧贴青铜器，你也会相信的。”叶疏影说。
距离富尔达废工直线200米深处，叶疏影把脸紧贴青铜罗盘，手电的光迷失在结着数尺后铜锈的青铜罗盘上，对罗盘的视野清晰起来。
花树凑近看出铜锈上斑驳的星辰和灼烧羽翼从天国坠落的天使，和他上课所学所差无几。
“是偶然么？路西法的重生之地会是在富尔达地底？”花树轻声说，朝叶疏影瞅眼。
“就算是偶然又如何？还不是会被我们斩下王座。”叶疏影笑笑，“我猜这青铜罗盘就是通往神明复苏的道路，只是它缺少最重要的成分刚好在富尔达。这里的密封非常好，有利于保存利维坦的尸体，为找到那个成分拖延时间。”
“这九层罗盘应该代表九重天，一重天一轮圆圈。路西法连带着星辰从天国坠落了整整九个晨昏，你们看这青铜器有八层已经逐渐失去铜锈，只剩下最靠外的第九层，极大可能说明即将苏醒的路西法已经重新堕落了八重天，它之所以没有复活的原因就是它缺少关键性的钥匙帮助它完成最后一重天的涅槃！”晋天衡很佩服叶疏影的观察能力。
“是什么？那个钥匙。”花树问道。
“圣经中提到的‘炽龙’，是路西法在堕落报复之心最为旺盛的化身，而在中国苏醒的利维坦刚好满足的爬行物种龙的外形特征，听证会上提到了利维坦死前将利齿喷出，所以我推测利维坦是这把钥匙。”
“所以说......”花树扭头。
“喂喂喂！你们在想什么！王八蛋！我怎么可能是复活路西法的钥匙！”晋天衡看着两双突然冰冷的眼神，觉得自己裆下一热，“我几个月前压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天使长的存在啊！”
叶疏影借着手电的光亮，流露出观世音般慈悲的微笑，“晋同学，说不定你掺有利维坦利齿的血液正是重生的关键。”
这句话听得晋天衡脊梁骨凉飕飕的。
萨麦尔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背后的光芒渗透的不是温暖的热潮而是冰冷的雪风，就像是......丧命的人迈向地狱。
那种席卷而来的悲凉的感觉，就像是墓地上颂唱起的葬歌般无助。所以急欲亲近死亡的绝望。
这场战争查理不信自己会输，哪怕同归于尽......在他灵力完全瓦解之前。
他们溃散了，可是寒冷的光芒几乎盖遍了整片天空，那些手掌般大小的乌头属植物穿过光芒飘落在黑暗和雪雨中。
查理听见的马嘶声，他觉得那是幻觉。他暴戾膨胀的灵力在寒光出现的一瞬间土崩瓦解，“傀儡缠心”被强行解除！寒光的威压直接撕扯开他的防御。
“弟弟，看来这次我们回不去了。”查理仰头看着理查德。
“傀儡缠心”奔溃了，理查德解除了黑化状态，虚弱的他在查理头顶飞速下坠。
“嗯！”理查德说。
萨麦尔同样扭身，后背朝地面，面朝寒光，十二翼翅膀收拢起来，在距离查理他俩不远处下落。从它嘴角的鲜血以及羽翼残破程度看来，寒光的威力也波及到它。
等杂乱的雪花重新有规律得下落，查理忽然看清楚了，盘踞在寒光背后的是......
他的瞳孔萎缩成点状，难以置信。
纷飞的苍雪中站着山峦一样魁梧的骏马，它残缺的身躯彰显恐惧，灰绿皮毛下流淌着揪心的黑暗，铁蹄和遗骨能看出它生前善战得如同横行的坦克。它在天空中张扬地抬起了前蹄，查理能清楚看见它腹部的肋骨，上面钩带着黑红色的腐肉。
而马背上巨大的黑色阴影，人脸上的铁盔只剩下两个空洞深邃的凹陷，他时隐时现，他手中提着权利的杀戮之剑，挥舞剑刃的微光照亮了他的身后，他背负着整个阴曹地府，鬼魅盘旋在他身后，黑云和邪气包裹着他。
启示录神话中，天启四骑士之一——死亡。
他虚空的身躯盘踞黑夜，迷幻的寒光笼罩了珍珠楼穹顶。
天启四骑士一直以中立者的身份存在于天使长和人类之间，四位骑士共同平衡着两个世界。
眼前的绿马骑士掌管纯粹的死亡与无尽的苦难，在希腊的词根里，灰绿色代表了生物将死或刚死时的颜色。拥有天眼的人往往能看见奄奄一息的人边上会逗留一匹灰绿的骷髅马，马背上的骑士黑衣无脸。
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骑士会在执行自己职责的时候出现，降落下审判。
“代表死亡的绿马。”查理轻声地说。
雪外是无边的黑暗，身下是支离破碎的珍珠楼，四面八方环绕的是繁华的雷克雅未克城，这片即将被极光包裹的天空，必定有人死去。
“这运气真他妈没谁了！”理查德仰视死亡骑士背后的阴间地狱，今晚他身边环绕的厉鬼又将变多。
“这是你派遣的援兵？”雪中传来萨麦尔尖锐的声音。
“是啊，它是来取走你孤傲的灵魂的！”查理在背后快速上弹，单手朝萨麦尔射击，庞大的后坐力促使他疯狂下落。
“你以为你现在能跟我抗衡吗，凡人！”萨麦尔旋转身体再次展开十二翼，“我可是神啊！”
神的躯体强硬的如同千锤百炼的陨铁，查理他们在萨麦尔面前就像是被烘干的纸片一样脆弱。
优异的身体素质使捕猎的隼再次出击，锋利的羽尖割开子弹，蔚蓝色剑刃拉出的尾痕像是彗星的尾巴，从星空坠落。
萨麦尔发出高亢的爆音，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查理和理查德。
时间的流动仿佛变得无比缓慢，查理能看见萨麦尔撕裂开雪夜朝他们猛冲而来，可他实在无力把手抬起来反抗，静静的空间里，萨麦尔的犄角和刺刀般的鸟爪像是恶魔降临，抹断他俩的脖子。
看来死亡骑士的到来，是为了取走他俩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