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斗声！”查理皱眉。
他把天使回路显现出来了，领域扩张，左脸被密密麻麻的纹路覆盖，就像是戴着面具的恶魔。
这时候隐藏身份已经毫无意义了，活着才是王道。他听到打斗声，不是聚众斗殴的拳打脚踢，而是建筑轰塌的声响。就在正前方的头顶，直线距离不足一百米的半空。
“越来越近了......”理查德环顾四周。
“刀，女人，未知生物！”查理把手电举高，照亮了整层楼道。
光柱照到的地方，女孩惊艳美丽。就像是漫展会上玩cosplay的女孩出现在了珍珠楼，这个女孩露着很修长的大白腿，松松垮垮的唐衣搭在柑橘服外，纤细的小手拖动着长刀，周围都是木地板被剖开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
兄弟俩很懵，这不是拍卖所里碰到的出手大方的女孩吗？但为什么出现在这，最好别是嫉妒之心驱使。
查理至上而下一点点地观察着女孩，与黑市中遇见的并无二样，只是她手中拖着的长刀，气势如海潮般澎湃。这把比欧冶子的“鱼肠”更惊心动魄的利器，刀刃部分像是汇聚了星辰，诡妙银河流窜其上，整把刀如同活物，漩涡般转动。粘稠的鲜血粘在凹槽和刀尖上，有股妖刀的鬼魅之气。
就是这把刀，斩杀了整座珍珠楼里的活物，此刻它像露出奸笑的魔鬼享受着自己的杰作。
突然头顶上响起雷鸣般的炸裂声，像是英国生产的征服者重型坦克在单薄的“人造星空”外冲锋。
“上面！”理查德说。
俩人朝后跳跃撤步，天顶的玻璃球粉碎，玻璃屑夹杂着雪花吹落进人类的世界，查理看清了它的面目。
一头壮得如同非洲象的犬科类生物扑进了第三层楼，它有着豺狼般锥形身躯，粗壮的脖颈上长着三颗巨大的脑袋，巨大锋利的爪，金属般毛皮外有刀状倒刺骨，呼吸的时候它们嘴巴的裂缝张开，漫射出高温火焰。
柑橘服女孩用不拖刀的手触摸着它，它乖巧地收起火焰就像是听话的宠物，却护主一样死盯着查理和理查德，月亮般暗金色瞳孔像是随时能喷射出破坏死光。
“你真漂亮，”女孩轻声地说，“地狱中最完美的杰作。”
三头大狗兴奋地灼烧起火焰，隐约像是看见了中国神话中踩踏祥云的火麒麟。
世界各国神话中，恶犬形象反复出现，从民间故事灌江口修神猎犬，到元杂剧天狗食日，《搜神传》中杨戬的“得力战将”，再是《山海经》中“又西三百里，曰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于番泽。其中多文贝，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的御凶吉兽，印度爪哇文明中所谓“犬头人”，北欧神话中所谓“加姆”，乃至源于英格兰诺森伯兰郡的民间传说的犬魔......它是介于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未知生物，象征着厄运和亡灵。
它是地狱的看门人，北欧神话中它居住在海姆冥界边缘的永劫深渊格尼巴里，希腊神话中众妖之祖堤丰与蛇身女怪厄客德娜所生的刻耳柏洛斯是地狱魔犬中最典型代表。
“通灵之物！”查理一哆嗦。
他觉得他们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了，他们当时就应该猜测出面前这名柑橘服女孩，是混血种。那道火光没有放弃，紧随而来，提前他们一步杀死了那个倒霉拍卖师。更不解的是那磅礴的杀气根本没有收拢，反而急剧扩张。
“瑟布鲁斯！”理查德拔出HKP7手枪喘着粗气落地，脸上抽搐，怒气和畏惧流于言表。
空荡荡的楼层里浮起冷笑声，像是高亢的三重奏，回荡在珍珠楼周围，沉重的如同灌满水的米袋，却又带着非常轻佻的嘲讽。
“那头畜生在笑！”
查理的声音颤抖。
忽然尽头的庞大身体脱离了地板，大量的火焰环绕着粗大的脊椎冲撞过来，犹如一柄由火焰构成的剑从黑暗里投掷而来，瞬间之后，火焰之剑爆裂开来，那东西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火焰喷射器。
查理双手面前交叉半蹲，火焰如同水龙卷般冲撞在他龟缩的防护体系上。他的身体猛然脱离重心，往后飞出，砸入墙壁，一旁的理查德则被震飞起来，随即扭身飞踢刻耳柏洛斯。
现场处于三足鼎立的态势，柑橘服女孩像是欣赏一场精彩杂技的观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无悲又无喜。
富尔达最终还是留了几手，理查德把深银色的子弹扣进弹夹，用力上提，换弹，朝着刻耳柏洛斯打空了一整个弹匣，密集的灰色光线射入地板，溅起的弹壳噼啪直响。
子弹穿过了刻耳柏洛斯，射进了地板！
“该死！”理查德甩掉了手枪。
“通灵之物是灵魂体，只有纯正的天使血液才能真正对它造成致命创伤！”查理双手挂在深陷进去的砖块上，大吼着，“她是有备而来的！”
刻耳柏洛斯嘶吼着，发出捕食前恐吓猎物的低吟。它并没有继续出击，周围的温度急剧上升，最后的狩猎还未开始，它在逼迫猎物自乱阵脚。
火焰如同灌满辣油和魔鬼椒的老重庆火锅疯狂抬升温度，达到了可以烫人的80度的，两人一兽互相僵持着，很明显人类一边不敌对方。在厚重的军装下，理查德和查理已经开始无法忍受这样的高温，皮肤上出现豆粒大小的汗液。
查理死死地盯着刻耳柏洛斯，丝毫不敢松懈。冰岛的寒冷不足烈焰的千分之一，就像是一座喷发射出的火山被移到了珍珠楼。
它有智慧，懂得战术兵法，就像是人类研制的战争武器。理查德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啪啪啪！”柑橘服女孩把刀插入地板，鼓起掌。
“果真......是富尔达派出的年轻一代啊。”柑橘服女孩用赞扬的口吻说道。
“你到底是谁！”燥热使得查理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音贝。
“初次见面，晋天衡，然后永别了！”她笑了，露出鲨鱼般恐怖的牙齿，“你小子偷走了属于我主人的东西，就别想从这活着回去！”
黑暗中突然闪起火焰一般的橘红色，从柔软的秀发底下发出戳破灵魂的眼眸。
强烈的震波袭来，震裂了周围的落地玻璃窗，裂痕在钢筋混凝土结构中蔓延，钢筋被撕裂，水管爆裂，外界的寒气和水雾弥漫开来，如同冲击波朝着查理和理查德洪涌而来。
“躲开！”查理大吼。
如同苏联工兵投掷的榴弹燃烧瓶，火焰包裹着震裂的杂质朝他们冲过来。查理松手滚了出去，理查德用腰劲猛地后仰，烧灼着刻耳柏洛斯火焰的钢筋就像手雷一样爆炸，他们狼狈地在地上翻滚。
“老子要杀了你们，人类！”柑橘服女孩抡起刀，大笑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