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道具的意思就是被揍，被各种人揍。
艾德将李维带到留下的搏击馆后，对着一众学员用李维演示了一套连击——击喉，踩脚，冲撞，跪地压制。然后吩咐了一句“用他做练习。”就走了……
整整一个上午，李维被一众体型各异、男女不限、年龄随机的陌生人轮番蹂躏。
李维不是没想过逃走，但显然除了艾德这个老板外，这个搏击馆里还有其它教员，每次李维靠近出口的时候都会某个被彪形大汉逼退。
这样说似乎李维过的挺痛苦，但……其实也还好。李维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做网红了。人气终究是个好东西，用自己练习的人中不乏……漂亮的女性。也不是说李维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但帮助这些人锻炼能够更安全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技艺，总归让身体上的痛苦减少了一些。
而且李维还是有一丝希望的，他知道艾德是去警局确认遗体了，艾德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着莫瑞林的笔记一起回来。自己解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疑问，也算是能有个开始。
临近中午的时候，学员们开始陆续离开，几个之前盯着李维，拦住他逃离的教员也不再用什么威胁的眼神看李维。一上午的接触至少让李维和他们混了个眼熟。
“兄弟，不错的~”某个光头的教员拍了下李维，“艾德从哪里把你找来的，这么经揍~”
李维只能把这当做表扬，要乐观……
“喏，这个给你。”光头丢给李维一罐似乎是消肿的喷雾药剂，“洗个澡，用上，下午帮我们指导学员吧，轻松点儿。”
似乎是个不错的家伙。李维接了这善意，跟随几个教员去了浴室。
清理身体是必须的，不止是李维自己的汗渍，李维不知道在那些用于练习的软垫上趴了多长时间，而那些软垫上沾染的，可不是一个人汗臭。
如果说今天上午给了李维什么‘知识’的话，就一定是有洁癖的人真的不适合做这种体力运动。
搏击馆的浴室并不是公共浴室，算是照顾了一些注重隐私的学员。李维进了浴室隔间后，本来是准备趁着清理自己身体的同时，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的——
莫瑞林是个魔法师，但同时他也是个科学家……好吧，准确的来说是医生。但让莫瑞林获得那个梅尔奖的东西是至少李维看起来很科幻的成就。然后，李维无法无视的、被希尔旅馆的老板温斯顿不断强调的——李维是莫瑞林的项目。
是的，李维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主观来说，李维非常确定自己就是李维。搏击馆中有很多能够看到自己影像的镜子，李维早就看到自己的样貌，这就是自己。如今在洗澡的过程中李维还能看的更仔细，这手，这胸，这肚子，这……都是李维自己的。
但李维也确定，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原来的自己可不会在喊出一段羞耻的中二咒语后使用出魔法！
一上午被揍的经历，也在李维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淤青，这些也都在向李维证明自己是个人，至少是个生物。但莫瑞林获奖照片中的那两只机械臂……
李维在水流中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之前的恶寒再次袭向李维。
“嘿！你干什么！”
李维听到了隔壁的浴室的出现了响动，是那个光头教员的声音。
“你小点声！”陌生的声音。
李维下意识的贴向了浴室的墙壁……请不要吐槽李维的好奇心。
“出去！”光头教员显然控制了音量，“我在洗澡！”
“我要上次的药！”陌生的声音，“我出双倍的价钱！”
李维在自己的隔间里挑了下眉。难道，难道这就是某些电影情节中非法交易现场？
“不行！艾德已经有些察觉了！我不想惹他！”
“最后一次！我说真的！”
“上次你也说是最后一次！”光头男的声音很强硬。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三倍的价钱！”
“我已经说了不！”光头男不准备退让，“现在！出去！否则我让感受一下打扰我洗澡的后果！”
“你会后悔的！”
“再在我视线中呆一秒，你会知道什么是后悔！”
李维听到了一阵推挤的声音，然后恢复了安静。
这安静不长，别的隔间的人中传出了其他教员的声音，显然不是只有李维听到了这一段，“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么。”
光头男大声的回了一句，“没什么，一个变态而已！”
“恩。”
说话声彻底消失了。
李维的思绪也被打乱，本就没什么方向的思考彻底没了头绪，李维摇着头迅速清理完了身体出了浴室。穿衣服的时候拿着之前光头男给的喷雾，犹豫了一下，没用，塞入了口袋。
走出浴室的区域有一段走廊，尽头是连接着搏击馆的门，李维准备直接穿过搏击馆，去楼上艾德的公寓弄点儿吃的。但刚推开搏击馆的门，李维就一步退回走廊，靠着墙壁、心跳加速！
一个带着帽兜的人站在搏击馆中，正在和前台的接待妹子说话！
昨天在希尔街的那个巷道里，李维虽然没有看清追击自己的人的样貌，但那个帽兜李维记得非常清楚！和现在在前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动作挺快的啊。”光头男也从浴室区域走出来，笑着对着走廊尽头的李维打了个招呼。
李维贴着墙壁，紧张的看了眼光头，不敢出声。
“怎么了？”光头男似乎察觉到了李维的不对劲，走到了门边，打量着李维的状态，猜出了李维是在躲门外的什么，“门外有什么吗？”
李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说昨天在被一个帽兜魔法师追击？呵，警局里犯的错误再犯一遍？还是在艾德的地盘上，在艾德非常明确的告诉了自己不要给他惹麻烦的这里？？呃，不可能的。
所以李维只能看着光头男，“有个对我来说很麻烦的人在外面和前台说话，你能帮我把他打发走吗！”
光头男再次打量了一遍李维，“小事儿。等着吧。”光头男给了李维一个微笑，推门出去了。
李维听到了光头男的声音，非常冷淡的，“中午休息不接待客人。”
果然是李维昨夜听到的帽兜男声音，“我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那我是你要打听的人么？”光头男的声音继续冷淡的反问。
“你不是。”帽兜的声音似乎已经有了不爽。
“那你就可以走了，拜拜，门在那里。”
声音停止了。
李维等了一会儿，光头男开了门，一只发亮的脑袋凑到李维身侧，“出来吧，人走了~”
“谢谢。”
“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