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艾德从爱丽丝那里回来了，看上去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可以理解的，自己的女人回来了，爱丽丝那边有爱丽丝，自己这里有李维。两个鬼知道多久没见的情侣居然没法单独在一起。难受。
“谁袭击了搏击馆。”
一副真的被人蓄意破坏的狼狈搏击馆里，艾德在检查现场，试图找到些线索。
“那两个梅林光复会的帽兜男。”李维回答了，指着两具尸体曾经躺过的地方，“露易丝用了一个叫【归尘】的魔法，把他们变成灰了。”
艾德看了眼李维，“说经过，完整的。”艾德知道露易丝使用那个魔法是为了在执法者来这里之前处理痕迹，没多问。
“比托斯发现了【闲人退散】的魔法效果。”李维开始说了，“我们注意到的时候，搏击馆的客人和员工都已经莫名的离开了。”不仅是复述事情的经过，还有提问，“【闲人退散】是什么魔法？比托斯发现这个魔法的时候就得出了有魔法师要恶意攻击我们的结论。”
“是个范围诅咒。”艾德回答了，“只针对范围内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的诅咒。”顿了一下，“是魔法伦理协会规定的‘非建议’魔法之一。”
“禁忌魔法？”
“不是，只是不建议使用。”艾德摆了下手，“【闲人退散】只会对普通人起效果，而且效果不可控，受到影响的人会自动在意识中构建离开某个地方的理由，这些理由会千奇百怪，完全由受到影响的人自我意识随机激发。”
李维稍微理解了一点儿——比如【惑言玫瑰】这个诅咒对人的意识操控是一对一的，人的意识彻底在魔法师的控制下。【闲人退散】显然没有这种精准影响每个人意识的功能。每用一次都在赌博，没人能预测会不会引发比魔法本身更大的事件。
“那我们的那些员工和客人？”李维不担心搏击馆周边那些被警察访问过的普通人，有点儿担心最早在魔法的影响下离开搏击馆的客人和员工。
“我已经群发了露易丝编的理由（因为露易丝旅行归来而提前关闭了搏击馆）和搏击馆被人恶意破坏的消息。”艾德说的是手机，“没人发什么过来质疑，运气好，每个人离开的理由和我们编造的理由不冲突，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李维放松了一点儿。
这个心理是这样——李维来这个世界后，已经因为自己的关系，害了一次安德鲁了。李维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再害到更多无辜的普通人……至少，对魔法事件来说的无辜。大家懂的，安德鲁也大概不是什么好角色。
但李维依然有些疑问，“这个【闲人退散】是很强的诅咒魔法吗？”为什么比托斯会立马得出恶意的结论。
“强？”艾德露出了嘲讽的神色，“一个对魔法师没有一点儿用处的魔法，强什么。”
呃，超简单的道理，所谓强大、弱小的比较，要和同类做垂直的纵向比较才有意义。魔法师和人类，是水平的横向比较，没有强弱一说。
艾德摆了下手，“这魔法被用出了虽然只有清场的效果，但使用这个魔法的魔法师的意图就很明显了。”看着李维，“你应该感谢比托斯，如果不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制造只有魔法师在的场合，你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李维随心而动，拿出手机，用魔法师论坛APP给比托斯发去了条信息，“今天谢谢你！你救了我！（跪拜表情跪拜表情）”
没想到比托斯消息回的够快，“不用谢~倒是为什么爱丽丝突然取消了晚上的活动？你们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李维回复了，“我们编了个故事应付警察。她的记忆被艾德改变了一点儿。”这是提前离开的比托斯不知道的了事情。
“那你们加油~~”比托斯保持了不参与这事件的态度。
收起手机，李维继续对艾德讲述经过，“比托斯用了召灵魔法。”李维示意一下散乱在地上的负重铁饼，“他制造了三个，呃，生物出来。”
“三个？”艾德挑了下眉，没说他摆出这种惊讶眼神的原因。
李维从比托斯那里知道了这种魔法有上限限制，无法判断艾德现在的眼神是觉得三个多还是少，“而两个帽兜男，一个从正门进来，一个从训练区的橱窗进来。比托斯的三个使灵两个攻击，一个掩护，我带着比托斯从后门逃出去。出去的时候我拉了火警警报。”
最后那句是因为李维注意到艾德在用审问的表情盯着自己，而单独补充的。
哎，李维是有自觉的——战斗的是比托斯，自己在事件当下屁用都没有。所以，李维需要单独强调一下自己的作用。
果然艾德没看李维了，看来是认同了李维的自救手段。
“比托斯的使灵被干掉了一个。”李维复述的很细节，“我们不能继续混在人群里，往暗巷中躲避。我试图给比托斯治疗，但他告诉我因为使灵反噬的伤害，用【恢复】没有效果。”
细节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有问题要问——
“我就问他【生命预支】可不可以治疗他，毕竟，我没有战斗能力，他是唯一的战斗人员，我必须保住他。”李维顿了一下，“但他拒绝了。说他还想长命百岁。”
艾德等了一会儿，“继续啊。”不满李维的安静。
“【生命预支】，会让人寿命减少吗？”李维问了。
“预支，你不懂么。”艾德看了李维，“你预支了这个月的工资，你以为这个月的工资结算日你还能拿到钱么。”嘲讽，“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答案就是当然会减少寿命！啧，真·字面意义上的魔法。
“治疗魔法难道……”说是常识吧，是李维原来世界的常识，“治疗魔法难道不是应该挽救生命的吗？是让生命好好的活着的魔法吗？怎么会有让人减少寿命这种效果？”
“因为生命不止是活着，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艾德似乎懒得和李维讲这种东西，晃着手，“你对治疗魔法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哼，你那么喜欢用现代医疗来类比的话，别忘了，现代医疗也是有安乐死和临终看护这种只是为了让人迎接死亡的操作！”艾德一句话总结了，“治疗魔法，能让人好好活着，也能让人好好死去。”
艾德不再看李维，“不要问问题了，我不是你的老师，继续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