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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女孩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梦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一小女孩的声音,正唱着一首歌谣:“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远我道,不远打尔脑……”

声音清脆甜美,彷如甘泉一般滋润肺腑,但歌词却是有些不中听。上官梦心想:“这么好听的声音,必定不是地狱所能有的,刚刚是我眼花了吗?”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全身哆嗦一下,清醒了过来。

四周依旧黑压压一片,经过方才的事,不管真假,让上官梦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不过顾不得细想,方才听到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下来,侧耳听去,歌声好像就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便急忙起身闻声寻去,一路上兀自不解:“这黑白无常不是冲我索命而来么,如果不假为何在我晕倒之际没将我带走呢?如果不真,那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满脑子的疑问让上官梦难以静下心来,唯有不远处那如甘露一般的女声,些微能平复他的不安与恐惧。

声音越来越近,上官梦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这次会不会是个什么女鬼,用美丽女孩的声音引我过去,然后玩弄死我呢?亦或是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可是人却长的奇丑无比……”一想到“奇丑无比”一词,上官梦脑海中突然闪过黑白无常的两张脸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二人长的也不是太丑,可是那表情,挥之不去,怎么想怎么害怕。”

上官梦这样一想,充满期待的心也渐渐消散了,脚步也是慢了下来,心中甚是纠结:“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大哥哥,你醒啦?”上官梦大叫一声:“我的亲爹唉,又来这套!”只听身后那女声疑惑道:“大哥哥,你刚刚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从我身边经过时竟也不理我,我这才叫住你的呀!”

上官梦一听,顿觉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不好意思,那是我错怪你了。”

小女孩“嘻嘻”笑道:“没关系的,到是大哥哥你,怎么会来这枉死城呢?”

“哎,说来话常呀!”上官梦道。

“那你就转过来简短了说给我听吧!”那女声答道。

“不要。”上官梦坚决拒绝。

“为什么呀?”那女声有些不解。

“我怕你是鬼,又要吓我。”上官梦如实回答。

又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死寂,上官梦依稀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啜泣声,便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哭吗?”无人应答。上官梦默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我心软呢!”想毕,转过身去,只见映入自己眼帘的,却是一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女孩,一身白衣,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正低着头,双肩不时的抽动,显然是在哭泣。

上官梦心中有些愧疚:“哟!还是个小女孩呀,看来是我错怪他了。”便温柔的安慰道:“小妹妹,对不起,大哥哥错怪你了!”那小女孩一听,呜咽道:“枉死城的人们都不和我玩,好不容易碰到大哥哥,竟也如此嫌弃我!”说着,哭的更加伤心了。上官梦听得心里一阵难过,蹲下扶着那小女孩的肩膀说道:“小妹妹,我给你呢,讲个故事吧!”

于是不等小女孩开口,便把今天如何惹父亲生气,如何自己一个人出走,如何又误打误撞来到了这枉死城中,又如何遇到了黑白无常的事统统告诉了那小女孩。说到兴起,竟还添油加醋,手舞足蹈起来。

那小女孩起初依旧在不停哭泣,听着听着,渐渐停了下来,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正在聚精会神,绘声绘色讲故事的上官梦。

上官梦讲到兴头上,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声情并茂,言辞诙谐,那小女孩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上官梦听见笑声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

这近距离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小女孩竟长的十分清秀,细长的凤眉,大大的双眼如水晶一般闪亮,如湖水一般清澈,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那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脸庞带点淡淡的疏离,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怜爱之情。上官梦却又哪里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一看之下不禁有些痴了。

小女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诧异的问道:“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上官梦听到声音,才从美梦中惊醒,显得有些尴尬:“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脸刷的红了起来。好在四周黑漆漆的,小女孩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没什么,刚刚口有些干了。总之呢,不知怎地,那黑白无常最终都没有杀了我!”小女孩“嘻嘻”一笑道:“大哥哥是福大命大,所以黑白二使才无法索命吧!”

上官梦“嗯”了一声,伸手将挂在那小女孩脸上的泪水抹了去,接着道:“希望如此吧,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会在这里呀?”

“大哥哥叫我媃儿就好啦,我可是从小就住这里呢!”那小女孩答道。

“什么?那你还说自己不是鬼!”上官梦惊道。

“住在这就一定要是鬼吗?再说了,大哥哥听过鬼身上会有温度吗?”小女孩反问道。

上官梦被问得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就在这时,上官梦只觉一只温暖的小手抓住了自己,不禁觉得心中一暖,自言自语道:“这倒是真的!”媃儿道:“大哥哥,媃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说着,不等上官梦回话,拉着他就往跑了起来。

七转八绕,不一会,二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府邸门前,媃儿杵着双腿,断断续续的道:“大哥,哥,就,是这里了。”

上官梦抬头看去,前方黑压压一片,依稀能辨认出前方有一个拱形大门,破旧不堪,上方有一块匾额,四周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地方?”上官梦喘着粗气,不解的问道。

此时,媃儿的喘息声渐渐缓和了下来,脸上显露出了上官梦无法察觉的诡异笑容,轻声道:“枉死城,狱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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