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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时间忽然就不够了

陈宸满心欢喜的把蔷薇放在床上之后,才发现根本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原来蔷薇真的只是想让他陪着而已。无论他怎样甜言蜜语的去哄骗,还是他厚着脸皮的去撩拨,甚至不顾蔷薇轻微的反抗开始强行给她宽衣解带。蔷薇肢体上虽然没有剧烈的去阻止,但她紧闭着的双眼轻咬着嘴唇,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抗拒的表情仿佛一桶冰水,把瞬间燃起熊熊欲望之火的陈宸浇了个透心凉。

即便如此,面对幽幽台灯下展现的如此诱人的青春的肉体,陈宸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滚烫的头脑和激动的手脚。昨晚因为床板意外坍塌让蔷薇有幸逃过一劫,今天面对“引狼入室”的蔷薇,他决心不再手软,大不了事后向蔷薇深刻反省吧。他的身体不由分说的压在挣扎着的蔷薇身上,七手八脚的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胡乱抛在床边地面。蔷薇一直在默默反抗着,虽然力度还不是很激烈。陈宸的唇从蔷薇紧抿的嘴唇一直在慢慢下探,直至停留在他无比流连的裸露的胸前。他的手仿佛附身了心魔,开始不顾蔷薇的挣扎,随心所欲的上下其手。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触摸到她如雪的肌肤,亲吻到她曼妙青春的身体上每一寸另他无比神往的地方,但无法触碰到她深藏着的感情与灵魂。这让陈宸既无奈又沮丧。仿佛他们一天之间又回到了圣诞节后相遇的那一刹那。也许是傍晚的事情让蔷薇暂时的走不出。陈宸脑子里产生了不想强求的念头,但他的心智与他的心魔一直在抗争,最终在欲望尽头的临门一脚时,蔷薇忽然屈起的膝盖抗拒的顶在他的小肚子上,一阵钻心的痛让陈宸终于刹住了车。他悄悄的在她紧闭着的双眼上淡淡一吻,便翻身从她身上撤下,把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蔷薇几近全裸的身上。他默默的拾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径直回到了对面房间去了。

许久过后,陈宸收到对面房间的短信。

“对不起。”

片刻后,蔷薇收到了同样简短的短信。

“晚安。”

平复了一阵之后,蔷薇默默起身把散落一地的衣服重新穿上,伸手熄了灯。她知道陈宸简短的两个字的短信里饱含的克制与失望。她原本是想给予陈宸一个难忘的夜晚,可是当一切顺理成章的开始时,蔷薇的思绪不由自主的让一直被她悄悄压制的止薇占了先。傍晚时被激起的那段不堪回忆的画面重新浮现在眼前,蔷薇紧闭双眼,并不是厌恶陈宸,而是她想竭力想把这负面的一切给屏蔽掉,可惜事与愿违。最后被负面情绪所感染的她甚至觉得,正压在她身上的陈宸的行为都已经变的不齿,仿佛就是那天的三个恶魔附身一般做着让她无比反感的事情。于是她本能的开始抗拒陈宸每一个动作,而且越来越坚定。

蔷薇直到大年初三一早被陈宸的妈妈叫醒下楼吃早饭时,才知道陈宸要随父母一道前往他妈妈的老家江苏淮阴,到包括他外公外婆在内的他妈妈的一众兄弟姐妹及各个长辈家拜年,因为路程以及需要拜年的人家较多等原因,他们直到初四下午才能回到长海,这其实就是陈宸一家每年过年必做的事情。蔷薇自然不能跟去,因为她只是陈宸的女朋友而已,她还没过门,所以她只能跟陈宸的爷爷奶奶一道留在家里。

送走陈宸后,蔷薇重新回到楼上。一个人的时光总是无比清闲,除了偶尔回复陈宸以及蓓蓓发来的短信,饭点下楼跟着陈宸的爷爷奶奶吃个饭,蔷薇一整天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陈宸家的书房里。面积不大的房间三面都是木制的书橱,里面满满当当摆满了几乎涵盖了各个方面的书籍。蔷薇终于知道陈宸喜静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书籍的熏陶,在自己的印象中陈宸除了跟着老严小胖他们出没网吧,还是能经常看到他窝在宿舍,在一帮人嘲笑他能装的氛围中啃着一本本晦涩的文学书。

蔷薇在书橱中挑了本她一直想看但都没静下心读完的意识流小说的经典,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代表作《尤利西斯》。屋外是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天,就着眼前暖暖的橘色小台灯,四下无声的寂静环境,蔷薇很快就沉浸在小说里的1904年6月16日都柏林的永恒的一天当中。

下午四点多,蔷薇刚准备起身去隔壁倒杯水,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是梦媛的来电。话说她们俩上次见面还是在梦媛第一次庭审的法庭上,蔷薇至今都能记得她消瘦怜人的背影和转身时白净面庞上的道道醒目的淤伤。之后唯一一次通话就是四天前梦媛出狱的日子。

王琦今天休息,宿醉的他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梦媛是趁王琦打车去酒店把昨晚停在停车场的车开回来的空闲,打电话给蔷薇的。两人礼貌性的寒暄了一会,梦媛首先表明了打电话的来意。

“止薇,你为我麻烦王琦查的人有眉目了,那个矿大教师王佳森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轮奸我姐的禽兽之一!”

“我也感觉王佳森这个人有问题。不过你告诉我这件事不会又是打我什么主意吧!”

“因为这件事我姐昨天凌晨终于现身来找我商量,她给王琦一个星期时间让他找出证据逮捕王佳森,如果到时间王琦仍无法将他绳之于法,我姐自己就要行动了。”

“梦媛,你最好离王佳森越远越好,别再参与你姐的事情了,你这次吃的亏还不够吗!再有下次,恐怕王琦是没办法捞你了!”蔷薇关心的问。没有人可以抓住她虚无缥缈的姐姐,但是可以轻易给推脱不了的梦媛定罪。

“我会小心的。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有两件事,一个关于我姐,一个关于你。对了,你身边没人吧!”梦媛忽然转换话音。

“你说吧,书房里就我一个人,陈宸的爷爷奶奶在小区活动中心打牌。”

“我姐跟我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现在被禁锢的时间越来越长,夜里能够现身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可能连两个月都撑不下来。我姐虽然只是幻象,没有你那样的肉体,但不久我会连这幻想都看不到,这嗓音都听不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话不能和任何人说,我只有跟你一个人说说……”

蔷薇可以听到梦媛哽咽的声音,但她也无从回应,这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止薇,不说我姐了,我该说说你了,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许久,电话那头的梦媛重新开口。

“你说吧,你说我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可担心可失去的?”蔷薇无奈的干笑一声。

“我们都清楚你之所以还有实际的身体就是因为你真正的肉体还没被发现,没被火化成一缕灰烬对吧!”梦媛说的很直白很残忍。

如此残忍的事实,蔷薇无法应答。

“你跟我说过掩埋的地点就在云亲湖西南角一个叫陈庄的地方,是吧,我应该没有记错。”

“是的。在一条废弃的村道旁边。”蔷薇面如死灰。

“王琦昨天跟我说起新州的第一条高架的建设规划。当时我并没在意,直到他口中讲出了陈庄二字,我才猛然警醒!王琦说道滨湖派出所出警去陈庄,为的是处理拆迁队与陈庄原住户的纠纷。我还特意问了陈庄是不是已经开始拆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因为新州政府要赶在世博会之前,把高架项目当做政绩献礼,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加快拆迁进度的。”梦媛顿了顿,“王琦他们公安系统也接到市政府的红头文件。也就是说,不管拆迁户有多不满多刁难,所有规划区域都是限时一拆到底。你所在的陈庄,应该不久就要被发现了。”

挂完电话的蔷薇陷入了沉思,她其实是知道止薇的肉体早晚都会被人发现的,但是没料到速度会如此之快。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一群拆迁工人围观在止薇尸体旁评头论足的冷酷画面。

想到这里,她不禁害怕的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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