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校长不失时机的说道。
易瑞没有回应，但是摆明了在问：“为什么？”
“小艾的制作，除了与政府的中央电脑相连，还与整个互联网相连，因为‘小艾网’也覆盖了整个互联网的范围，只不过思维中心是偏向放在政府的中央电脑而已。”
“但是既然小艾是和整个互联网相连的话，如果小艾真的想要删除掉自己，那么中央的数据被删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小艾的意识和互联网是连接在一起的，如果她真的是想删除掉自己，那么会被连带删除掉的就不只有政府的数据了，删除到最后可能整个互联网都要崩溃，这一点也说的通了。”
“为什么……那现在怎么办？”易瑞惊道并说出了两句话。
前一句是说给小艾听的，后一句是在问校长。
“为了与人类看齐，我试图通过网上和人类交流，但是通过人类的话，但是通过人类的判断，我得出了一个基本事实——我出故障了。”小艾说道。
“现在的贤者塔下面也有一台小艾的网络基点，现在你要去破坏这座网络基点来防止小艾的自我删除影响到互联网，在这之后你要是想要留住小艾的话就去和小艾谈，但是关闭基点更为优先。”校长给了易瑞指示。
“虽然从人类的语言中我得出了自己已经坏掉这一事实，但是不管我怎么检查自己的系统，都没有检查出可以归结于‘有害’一类的数据。就连扫描错误都失败的我，毫无疑问是废物了，所以我要自我毁灭。”小艾淡淡的说道，好像不在说自己的事一般。
怎么办？明明现在劝劝小艾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下去关掉下面的网络基点才是最明智的。
这种情况下，易瑞只能做出一个折中的决定。
易瑞瞬间抱起了小艾，然后准备向地下奔去。
但是在抱起小艾的一瞬间，易瑞摔倒了。
“身体……至少骨架是用金属做的吗……”易瑞狼狈的感叹道，然后莽足了力气，强行抱起了小艾，向楼下跑去。
“易瑞……你这是要干什么？”小艾问道。
“我要去关掉下面的基点。”易瑞顺口回答道。
骗小艾是没有用的，用花言巧语来掩饰也注定逃不过小艾的眼睛。
“果然就算是易瑞，也觉得我没有什么优先级吗……”小艾默默的说道。
当然不是啊……易瑞在心里说道，其实易瑞很想不管基点先劝说小艾，但是易瑞实在不能拿整个互联网来和小艾赌博。
数据是由网络掌控的，大部分例如核弹一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是由网络掌控的，如果网络崩溃了，世界也会崩溃吧。
“别胡说。”易瑞缓缓说道：“你和整个世界一样重要。”
正是因为和世界一样重要，在关闭基点的路上，才会带上小艾，哪怕是重到让人踹不过期也不过如此。
怕小艾自己的毁灭伤害到世界，也怕小艾自己的毁灭。
小艾沉默了一会，问道：“易瑞……我想问一个问题，请问根据你的看法，我到底哪里出现了错误呢？”
“没有。”此时的易瑞已经赶到了地下的网络基点处，易瑞放下了抱着的小艾，然后快速跑到总控制器旁边，重重的拉下了控制闸。
“不会的，难道是易瑞没有发现吗？那么多人都说我出现了问题，那么我一定是出现了问题。”
还没有删除意识吗……这样就好。易瑞这样想道，毕竟现在易瑞终于有劝说小艾的时间了。
“你先稳住，停止指令不要随便删除自己，然后调出记录，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说你坏掉了。”易瑞说道。
“我可以调出记录，但是我不能停止删除。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的任性。”小艾说道。
“你完全删除自己的数据还需要多长时间？”易瑞问道。
“由于数据量过大，至少需要十七分钟。”
十七分钟，对于一台正常的电脑删除一个正常的文件算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但这对小艾不通用。
也就是说……有至多十七分钟的时间劝说小艾吗……易瑞说道“那就先把记录给我摆出来吧。”
“好的。”小艾回答道，然后展开了机械的身体，也显现出了一个显示屏。
显示屏上登录着小艾的社交网站账号，显示出了所有人对小艾的留言。
最开始，有友善的，有感到稀奇的。
然后，随着小艾对人们生活的评价，人们对小艾的态度也急转直下。
易瑞着重看了一下这些评价，不得不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像是学生在学校抽烟，或者是上班族在上班时间摸鱼，甚至是农夫抱怨自己的生活。
或大或小的事，当人们向小艾抱怨时，小艾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而小艾自己的回答，就是最标准的回答，也就是一个“完美”的价值体系中的回答。
当然，这种回答根本不能入违反规则的人的耳朵。
虽然是有点过于了，不过值得说的是，小艾所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只不过，在所有人都违反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正确确实太苍白无力了。
就这样，人们开始了排挤小艾，甚至恶语相向，连骚扰的，传教的都有。本来是准备在网上放松一下，结果反倒是被指出了自己的过失，从人类的角度想，发怒也是正常的。
至少……是平常的吧。
易瑞大致扫光了所有的内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没有错误的。”
“这是你的出的结论吗？”小艾变回了人形，问道。
“听我说！”易瑞吼道：“错误的不是你啊！是嘲讽你的人类啊！”
“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小艾道：“人类是不会出错的，我的意识是人类给予的，我的系统上每一条都是人类所刻下的真理，人类所说的话就是绝对的正确……”
“错了。”易瑞打断了小艾的话。
“听着，人类是可以规划什么是正确的，但是人们却是有不能执行自己的正确的缺陷的生物啊！相反，人们把自己的正确写入了你的程序，你能够贯彻人类的真理，不就意味着你才是完美的吗？出错的不是你，是人类啊，为什么还在被这种基础的网络暴力困扰啊？为什么啊？这种基础的承受压力的能力你难道就没有吗？就……就没有吗……”易瑞说出了一大堆，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小艾，你是检查了自己但是没有找到什么有害的系统对吧？”易瑞突然问道。
“是的啊……”小艾也回答道了。
“那么你再检查一下，哪怕是无害的系统也好，最近你到底载入了什么系统才会让你有自己已经坏掉的结论啊？”
“系统正在清查中……找到一份符合要求的文件。”
小艾再次展开露出了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仅仅一个文件。
文件名：你的系统肯定出了错。
“赶快，删掉这个文件！”易瑞喊道：“这是命令！”
但就在这时，校长的连线再一次连上了易瑞。
“易瑞，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校长小声说道。
政府已经集结了很多网警和特警来对付小艾。
远方的城市里，基利又坐回电脑前。
而现在，易瑞仿佛能看见贤者塔外，数量的，全副武装的特警。
“……魔力铠甲·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