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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魔力眩晕症

女巫的房子很乱,厅子的所有墙壁都摆放了顶到屋顶的架子,架子上的书和各类瓶瓶罐罐、花草植物、动物的残骸等等物品混杂着摆放在一起,毫无规律可言。

要说厅子里什么东西最抢眼,要数正中间摆放的那一口黑色的大锅了。锅底有四条弧形支架腿,锅底下方堆放了不知名的石头,这些石头燃烧着,火焰是幽绿色的,无烟。锅口上方六十厘米处吊着一个比锅口稍大的金属圈。铁锅里正煮着什么,冒出来的红烟被上方的金属圈集中吸了上去,有进无出,颇为有趣。

依芬娜·斯考格兰德从地板上堆放的各种杂物间穿梭而过,熟练地像只小猫。她坐在靠近墙角的藤木摇椅上,靠着椅背,摇起了椅子。拉尔和克雷格则是小心翼翼地躲开满地的物品,生怕撞倒什么奇怪的物品,然后倒霉地吃上大亏。

随着女巫的一个响指,探险家和吸血鬼的脚边地板生出藤条,它们曲折缠绕地形成了一张高背椅子和一张凳子。克雷格坐下了,拉尔还稍有犹豫。

“呵呵,请坐。没有毒虫。”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拉尔再不坐下去就显得小家子气没有风度,他坐下了,也在警惕这把由新生藤条组成的凳子会不会突然散开,将他束缚住。

“嗯——肌肉不要太紧绷,放松些小子,不会有你想象中的情景发生。”

被看穿了,拉尔也不说什么,依旧保持警惕。虽然对方很贴心地造出凳子而不是椅子,让他不需要放下背包。

克雷格轻轻嗓子,“我就直说了,我的主人艾丽西亚·布莱恩特按照你的指示,收集好了祭品。希望你维系住了小姐的性命,没让她失望。”

依芬娜把拐杖立在椅子边,双手搭在腹部上,冷笑道:“你以为我是谁?先把成品拿出来吧。”

克雷格拿出一个小匣子,刚要起身拿去给女巫,他的椅子扶手上伸出藤条托起了匣子,代为劳烦送到女巫的手边。

依芬娜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颗青提子大小的血红色珠子,它显露出来的瞬间,便放出强烈的红色光芒,笼罩住三人。

被血红色的光照到,拉尔产生了不适感。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死死盯住那颗没有想象中大的珠子,心情就像打翻的众多调味料,十分复杂。

“哼哼哼,足足三百九十七人份啊,”依芬娜起初的低笑声随着亢奋的心情愈发变大,“哈哈哈!我还担心凑不齐三百人份啊,没想到艾丽西亚狠起来杀人真是不眨眼,这份数足够了,足够了。”

女巫盖好匣子,“主人死了,血奴便会随之消逝。你还活着,说明你用了某种术法保住了性命。呵呵,血气味强烈至隐藏不起来,有三十三人份吧?我很好奇,你们为了救小妞,究竟杀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人不该死的?”

拉尔以为自己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女巫说出的数字后,两手还是禁不住握得紧紧。

“依芬娜,其他的你不用管。主人已经在两年前支付了你的报酬,既然我按约定拿来了祭品,你必须立刻完成自己的那份责任。”克雷格斥责道。

“不愿说也无妨,动手的反正不是我。”依芬娜轻微地嘲讽。

“你……”克雷格瞪了她一眼,怒气隐隐浮现。

“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

女巫微笑,弹了响指。三人的中间出现了个小光点,眨眼睛,小光点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将他们彻底覆盖了进去。

睁开眼睛,视野中是一片绿莹莹的草地,在草地的中间有张藤蔓组成的床,植物床上铺满了花朵,在中间,有一名金发女子躺在其上。

拉尔只是匆匆看了眼,便跪倒在地上,强忍着腹腔翻滚的吐意,对抗着脑海中肆虐的眩晕感。

“哎呀,真看不出,”女巫俯视他,幸灾乐祸地说:“原来你有魔力眩晕症啊。有心的话,早点说出来,我会用轻柔些的手段送你过来,不必为此难受。”

克雷格蹲下,轻拍拉尔的背,担忧地说:“你还好吧?”

“快吐了,要不是莉莉丝睡在这里,我真想吐出来,至少舒服点。”拉尔揉揉太阳穴调侃道。他不希望被人知晓自己有魔力眩晕症,尤其是旁边的老女巫,这给他平添了几分危险。

头还是晕乎乎的,但不能让自己的不适耽搁了正事,他勉强站起来,拿开克雷格的手,“先不用管我,救人优先。”

“很可惜,治疗魔力眩晕的药在屋子里,不然倒是能减轻你的症状。”

“敬谢不敏。”拉尔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女巫的东西不能乱吃,特别是上了年龄的那种。

三人来到床台边。

“莉莉丝?”拉尔惊讶地望着床台上的女子,“她脸上的黑雾是怎么回事?”

“诅咒,”依芬娜取出珠子扔掉匣子,左手抓住女子的下巴,用力一捏,再把珠子往女子脸上的黑雾里放进去,那个地方正好是嘴巴,“很强大的诅咒。两年前艾丽西亚若非用秘法拖延诅咒的发作,把女儿果断送到我这里来救命,小妞早死了。”

依芬娜按住莉莉丝的下巴,合上她的嘴巴,“恰好我对这种诅咒有研究,能更进一步拖延生效的时间。不过要我解咒,却是做不到。”

无意识的莉莉丝在依芬娜的魔法作用下,吞下了血珠子,“为什么做不到?因为凭我一个人无法找到所有需要的祭品,而其中最难收集的便是三百人份的血。哼哼,任谁杀了三百人,都会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这我可承受不起。”

“为什么需要三百人?”拉尔低沉地问。

“对她下毒手的家伙估计用了近两百人份的血,如果想要无后遗症地解除诅咒,就必须用更多份数的血来发动解咒魔法。”

女巫退后,其他两人跟着退到很远。

“想要解开诅咒,我拿得出手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用诅咒消解诅咒。”女巫拐杖猛地一杵地面,一道光立时亮起。这道光从拐杖的点地之处延伸向床台,当碰到床台的瞬间,像点燃了火药,十数道光路同时出现,往外延伸划线,片刻后,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大魔法阵。

“多出的份数,自然是用来保护血族小妞的身体。”依芬娜·斯考格兰德笑出声,“用这么多人血施展魔法,真是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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