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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卡坐在条凳上,浑身是汗。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内衣,裸露的皮肤大部分都包扎着绷带,其中有些绷带还渗着血。在她的几米外,撒满了一地的练习用魔法傀儡的残骸,全是被她用拳头打倒的。

喝了一口水补充水分,杰茜卡低头看着不停滴血的左手,五根手指的皮肤都因为过度击打硬物,已经血肉模糊,能看得到指骨。她的双眼无神,眼白爬上了许多血丝,下眼睑被紫黑的颜色充斥着。

此时,训练室的大门打开了,一名美丽的妇人走了进来,她走到沉默不语的杰茜卡的身旁,看到杰茜卡血肉模糊的双手,她眉头微皱,露出心痛的表情,即便这段时间来她看到了许多次这样的情景。

女人一如既往的拿出治疗物品,替杰茜卡处理手上的伤。自打杰茜卡被带到女人的家里,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而杰茜卡说的话也没有超过二十句,就像一个哑巴一样。女人知道,这是精神受了打击太大才会导致的结果。

她从丈夫那里听了金狮鹫号和巨鲸岛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其中并没有杰茜卡的部分,所以她想从杰茜卡的口中了解缺失的部分。但她不急,除了询问过一次没得到回应,之后的日子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询问过杰茜卡在巨鲸岛上的经历。

“能和阿姨说说岛上发生的事情吗?”女人问道。在这段时间的沉浸中,她觉得是时候可以问了。

杰茜卡看了看脸色柔和的康妮,头又垂了下来,“夫人,我太弱了。”

“谁没有弱小的时期呢?”康妮拍拍杰茜卡的背,“别看我的丈夫受万人敬仰,好似风光无限,但他年轻的时候有过被人骂废物,又被流氓欺负的经历。他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是发愤图强,拼命锻炼,最后才达到现在的成就,还把我追到手了。”

想起过去的回忆,康妮的脸上微微透出两朵红晕,很是感概。她拿出一对耳环,抓起杰茜卡的手,将耳环放上去,“他让我在合适的时候把耳环交给你,老实说,我拿捏不准时机,不过我觉得现在交给你才是最好的。”

杰茜卡看着手中这对属于母亲的耳环,泪水不听使唤地跑出了眼眶,滴在这对有着美丽宝石的耳环上。康妮还想趁着现在继续询问杰茜卡巨鲸岛上的经历,见故人的女儿哭了,她的心也跟着伤心,遂一把将杰茜卡揽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柔声说着安慰的话。

再怎么不想哭,感受到如母爱般温柔的杰茜卡也是彻底忍不住了,她在康妮的怀抱中嘶声裂肺地痛哭了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和泪水全都放出来,就像个无助的小女孩那样,哭得没有半分收敛,泪水和鼻涕全弄在了康妮漂亮的衣服上。

康妮对此不在意,她将脸颊轻轻贴在杰茜卡的脑袋上。杰茜卡哭得很伤心,但康妮觉得这是好事,情绪憋得太久了,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能释放出来就是最好的。

训练室的门口旁,保罗背靠墙壁站着。他的右臂用石膏包裹着吊在胸前,左腿没了小腿,只能用拐杖杵着。他眺望蓝天白云,深深抽下了一口雪茄,边听着训练室里悲痛的哭泣声,边吐出浓浓的烟雾。

“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赫比从旁边走出来提醒道。母亲不喜欢父亲抽烟,所以做儿子的,只要跟在父亲的身旁,就会不厌其烦地提醒喜欢抽雪茄的父亲。

保罗依旧看着天空,他把雪茄伸到赫比的面前,“那你就按照老习惯灭掉它吧。”

赫比只要发现父亲抽烟,就会将烟夺过来,灭掉,只是现在,望着那根才抽了两口的雪茄,他却没有接过手处理掉,“替你保密一次吧。”

“听这话,以前你灭掉我的烟后,还会向康妮告密?”保罗笑着又抽了一口,摇摇头对儿子告密的行为表示不满。

“比起不正经的爸爸,我当然更听妈妈的话。”赫比也靠在墙壁上,他听着屋里的哭声,心情甚是复杂,“医生说了,爸爸腿上的伤口的吸血鬼力量明天就会消失了,到时就可以用神术将你的腿再生出来。”

“是吗?缺胳膊少腿的事情习惯了,我这两臂双腿也不知道再生过多少次了……”保罗弹掉抽了一半的雪茄,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觉得吸烟特别不愉快,“但比起逝去的生命,不知道是多幸运了。”

赫比很是不满,皱眉说道:“爸爸如果想要牺牲自己,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放心,就算要牺牲,现在也不是时候。”

“才不是什么时候的问题,”赫比的情绪变得激动,“我不允许爸爸有任何牺牲自己的念头!”

到底是亲生的。

保罗终于觉得自己没有白养这个儿子,宠溺地揉了揉了赫比的头,不过被赫比厌恶得拍开了手。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你哥哥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不仅上进,还很会做人。”嘴上是这么称赞大儿子,在心里,保罗倒是觉得大儿子太会做人了,反而不是很喜欢。

和赫比聊了几句,觉得是时候了,保罗推开训练室的大门,走了进去。此时,他的妻子正用手帕替杰茜卡擦掉泪水和鼻涕,看上去就像是在照顾自己的亲女儿一样。也是,康妮一直就想生个女儿来着,不过保罗因为觉得孩子太多很麻烦,所以生了两个之后就没有再要孩子的念头了。

也许收养杰茜卡也不错呢?

保罗摇摇头,对自己突发的想法感到可笑,就算他和康妮愿意这么做,杰茜卡肯定是不愿意做他们的孩子的,指不定还会认为他这是在怜悯和施舍。

“感性不太适合我,打扰到的话,我先说声抱歉。”保罗腋下顶着拐杖走过去,无视康妮责备的眼神,“杰茜卡,我想知道和你们分开后的经过,以及我之前提到过的建议,你愿意接受我的训练吗?”

哭过之后的杰茜卡舒畅了许多,她的眼神变得坚毅,站起来,认真地回应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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