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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审问苗乌

第二天一早,当归、楚楚、黄丁公以及何长岭等巡捕返回桐梧县。进了城,黄丁公与何长岭去参见县令,回报此事的经过。当归和楚楚直接带苗乌回家。

何伯勤夫妇见两人回来,悬着的心落回肚子。

“我就说不会有事的,老太婆你尽瞎担心。当归是仙人,捉妖擒魔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是妖怪?怎不动弹,死了吗?看上去不是很凶恶。”

“是啊,蛮可爱的小老虎。”

何氏大着胆子轻轻揪了揪苗乌脸上的皮毛,并加意摸索了脑门上威风凛凛的“王”字。滑溜溜地好像触感不对,她收回手一看,指肚上有一抹黑痕。而那个王字,则有些模糊了。

当归忍不住偷笑,这怪猫真会玩,居然把自己化妆成老虎。

下午,县令大人亲自上何家拜访,感谢当归为民除妖,要上报州府给何长岭嘉奖。他饶有兴致地参观了苗乌。

此前,当归悄悄交待过苗乌,遇见外人时该如何表现。他从炉灶下取了些黑灰,重新描画了苗乌额头上的王字,然后从邻居家借来一个铁制的狗笼子,将苗乌关进去。

当县衙门的一帮人靠近时,苗乌吹胡子瞪眼,咆哮着猛烈冲撞笼子,似乎想逃出来咬人。当归在旁呵斥,老实点,不准乱动。苗乌呜呜两声,不甘心地趴下。

楚楚趁势吹嘘,捉拿虎妖的过程是多么惊险,当归和她联手激斗一百零八招,天地为之变色,最后使出原道宗的不传之秘技,才制服了凶恶的妖怪。

县令和师爷被唬住,连连赞叹,崇敬拜服。

晚间,县令在桐梧县唯一像样的酒店宴请何家人,小城中的名流应邀作陪,基本上全到场了。随后几天,各式人等纷纷找上门套近乎,请客送礼。毕竟何伯勤一家要在桐梧县生活,当归不能驳面子,一一应酬。

为此,比预定计划多驻留了三日,当归和楚楚才告别离开。

行出几十里后,当归找到一处僻静的池塘,将苗乌丢进去,清洗干净。王字和身上的虎纹全部脱落,变回一只胖胖的大黄猫。

楚楚可劲儿抚摸苗乌的脑袋、脊背,爱不释手,喜滋滋道:“好可爱,是个女孩子呢。喂,苗乌,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以后就是我的宠兽了,要听姐姐的话。”

“呸,臭变种人,做梦去吧!”

楚楚第一次听见苗乌说人语,前几天当归告诉过她,由于何家人多眼杂,没机会试验。

“哈哈,果然会讲话,快叫姐姐。”

苗乌不屑地沉默,抖了抖湿漉漉的皮毛,甩了甩尾巴,溅开一片水珠。

当归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来路,是不是魔偶?”

苗乌昂起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不老实讲来,我就把你交给师父。我师父是炼器大师,擅长机械,到时候把你拆成碎片。”

苗乌瞪起碧绿夹杂着金黄的瞳仁,骨碌碌转动,与当归对视。片刻后,它开口说话,放软了语气:“我是从基地跑出来的。基地中有一个空间传送阵,我不小心激活了,被传送到外面。我的系统中没安装世界地图,不知自己在哪里,回不了基地,只好到处乱走。”

当归和楚楚亲身经历过无底洞的传送,对苗乌的话相信了七八分。它所在的基地,大概是某个魔族遗迹。在江宁坝大战魔龙后,当归曾向师父询问魔偶的底细。吴有虚简略介绍,魔偶是机械构件组合成的物事,有一个类似于人类大脑的中枢系统,操纵躯体,对外界做出反应。可以把魔偶看成是智力很低、武力强大的人类。

苗乌显然比机械魔龙聪明得多,智力相当于十一二岁的小孩,应当属高级魔偶。不过,它的武力不怎么样,只会仗着爪子坚硬挠人和拍人。

“世界地图是什么?”楚楚好奇道。

“就是整个世界的地形图嘛,这都不懂,笨蛋。”

“那怎么能装进你的‘系统’,画在纸上塞进你的脑袋?”

“白痴变种人!我不想跟你废话。”

苗乌对当归和楚楚两个人的态度大不一样。对当归虽然不满,也粗言粗语,但骨子里有着起码的尊重,甚至服从;对楚楚则是一脸的嫌弃厌恶,根本懒得搭理。

楚楚并不生气,在她看来,苗乌与自然界中的灵兽没多大差别,很是好玩。灵兽初被捉时通常有抵触心理,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教,才会认主。虽然传说中的魔偶很可怕,但苗乌这张憨憨的圆脸,楚楚越看越顺眼,感觉像可爱的大宝宝。

当归对魔族遗迹特别感兴趣,一心想多打探些消息。“苗乌,你的那个遗迹是什么样子,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吗?”

苗乌连连摇头:“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不说就拆掉你。不相信?我先放火球把你烧成秃子。”当归记得,苗乌对自己的皮毛十分爱惜。

苗乌慌了神,后退两步,急吼吼叫道:“不要,苗乌真的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少胡诌八扯。”

“没骗你,读取基地的情报需要权限。我的系统中设置有逻辑锁,权限不够的恶意者强行读取数据时,将自动销毁记忆微晶体。如果我发出泄密的指令,不等开始执行,系统就会崩溃,苗乌就死了。”

当归和楚楚听得半懂不懂,但瞧苗乌的神情,不似在撒谎。当归思忖着说道:“逻辑锁,听起来像是带机关的密码锁,一旦按错,将引发爆炸。”

苗乌连忙应声:“对,对,差不多的意思。”

当归心想,探听遗迹不急于一时,带苗乌去西番州,师父自有主意。于是将此搁在一边,问另一件事:“你到黄家庄园林的五块大石头当中做什么?为何每晚都去?”

苗乌欲言又止,眼睛瞄向当归腰间的百胜刀。

“怎么,这也是秘密不能讲?”

“喵喵……喵……离开基地后,苗乌的能量一直没地方补充,快耗尽了。庄园地下有一片电磁场,从五块大石头中间散发能量,我在那里吸收。能量很微弱,好几个小时也吸收不了多少,我只好每晚过去,白天躲在山上。”

魔偶需要能源驱动,当归是知道的,机械魔龙的体内便有一颗与接引石类似的圆珠子。在黄氏庄园的地下,有一大片金属矿脉,洞玄大师设置法阵使能量聚集在巨石中央,以吸引雷电。整件事听起来合情合理。

“现在你吸足能量了吗?”当归问。

苗乌沮丧地晃晃圆脑袋,回答道:“差得远,好不容易吸到一点,从山上到庄园来回跑几十里消耗掉一大半。那些可恶的变种人还总骚扰我。”

楚楚插言道:“变种人是什么?”

“是秘密。”苗乌闭紧嘴巴,不肯解释。

“如果彻底失去能量,你将如何?”

“我就不能动,不能思考,不能说话,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野兽会来吃我,但它们咬不动,只能把这身漂亮的皮毛撕碎。或者不懂事的小孩把我当死猫,踢着玩,放火烧,吊在树上。喵喵,苗乌不要那样,苗乌好可怜。”

苗乌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了,缩起身子,撅起屁股,蹲伏着簌簌发抖。楚楚的心一下子被俘获,软绵绵毫无抵抗力。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马上带你去黄家庄,吸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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