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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流行奇术

那丧尸到来得好快!

洛茯苓跟各种各样的变种丧尸打了10年,自然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观察方法,来判断对面丧尸的危险程度,以便确定自己是应该战斗还是逃跑。

例如,丧尸的声带肌肉早已腐烂,一般只能勉强发出低沉的“嗬-嗬”身。马上就要袭来的丧尸,发出的声音如此高亢,显然不是普通的初级丧尸。

丧尸大多千篇一律,不同寻常的一般都意味着危险。

仅凭放在书里的安卓电脑,真的能对付丧尸吗?洛茯苓心里有点怀疑,她知道残阳可能的确很强大,足以对付任何丧尸的威胁。但她还是悄悄调整好射击姿势以备不测,万一来袭的丧尸那家伙没法对付呢?做好万全准备总没错。

世界上,能够施加信任的只有自己。

相比洛茯苓的小心谨慎,残阳的神情就显得极其随意,明显表示出对追寻而来的变种丧尸不屑一顾。声音越来越接近的关头,她还在低头摆弄漂浮在自己身前的镶嵌在书里的平板,口中念念有词。洛茯苓瞟了一眼,但是残阳身上的蓝色光晕太过晃眼,什么都看不清楚。

“来了!”洛茯苓身体忽然绷紧。声音和气味都近在咫尺,但为什么夜视仪没有显示——在上面!她猛地抬头,看见通道上壁贴着的、浑身被灰色雾气包围的死亡人体。

那东西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四肢应该存在的地方被替换成了四条血肉模糊的肌肉绳索,支持着它牢牢贴在天花板上。虽然没有视力,靠在嗅觉,它能够一直向着人类的气息移动,期间“爬行”的动作快到鬼畜,简直就像快放中的恶搞视频。

爬行丧尸本来是后脑勺对着地面做鬼畜爬行。时而神经质地停住不动。直到爬行到两人头顶,方才将脖子活活扭过180度,露出一张洛茯苓见惯了的死青色的人类脸孔——死人脸的下巴抽搐了几下,裂开一道口子,发出了高亢的嘶吼声。

距离远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在声源出现自己头顶上时,洛茯苓才发现丧尸发出的声音破坏力之强——一秒不到,她的耳朵已经震动得嗡嗡作响,整个人被丧尸的声波攻击搞得头晕眼花,心烦意乱,恶心欲呕。

没时间等残阳发动所谓的“流行奇术”了,她要赶快一枪把那东西打下来——忽然间,她察觉到,自己似乎举不起枪了。

空气的粘稠程度大幅度上升,微小的活动都如同在水泥之中扭动身体般艰难。连呼吸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更别提举枪这种“大动作”了。

石板铺就的地面失去了踏实感,感觉类似于踩在摇摇欲坠的棉花上,稍微用力就可以踏出个大洞来。夜视仪仿佛失效了一般,提供给她的图像暗淡无光,物体的轮廓细节模糊不清。

唯一的好消息是,丧尸下巴发出的声波武器彻底失效,就像年久失修又开了慢速播放的录音机,声音断断续续。吼声的破坏力可以完全无视掉。

“我把时间放慢到了1/16。”奇迹一般,残阳的声音没有任何失真。“怎么样?丧尸的样子是不是变得很有趣——抱歉,我忘了调整你的相对时间槽,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调回来——好了。”

空气的压迫感消失了,洛茯苓赶紧弯下身子,开始大口呼吸。地面和夜视仪也都恢复了正常运作——唯一没恢复的,只有头顶丧尸有气无力的嘶吼。

“原来,时间减缓的感觉是这样的。”洛茯苓看着丧尸比起之前的鬼畜行动,变得缓慢之极的滑稽动作,心里一阵后怕。“这就是你的能力,控制时间在区域内的流速?”

果然,敢说拉上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当助手,就可以去拯救世界,残阳的确有这种资本。

“能力之一。”残阳低头回答,双手在平板电脑上快速点击、滑动,“我找一找,‘火葬场的焚烧’是降调,三环强度,孔雀石听起来好蠢——”她在左边的安卓上一通划拉。“找到了,‘焚烧’,火葬场级。”

上一次残阳施展减缓时间能力的时候,洛茯苓一门心思在关注爬行丧尸的声波攻击,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利用安卓平板就做到这一点的。

这一回,她看得清清楚楚——洛茯苓找到了关闭监测EVE灵气功能的办法:只要脑子里想一下“我要关闭EVE”就行了。

残阳的身影终于从蓝色光晕的包围中显露出来,洛茯苓终于可以看到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什么——是一张图片,占据拍摄景象大部分面积的,是一具燃烧中的红色棺木。

奇术师勾动手指,将燃烧的棺木上的火焰——她没看错吧——不知怎的,火焰被从平面的照片中勾了出来!

接着,残阳一甩手,燃烧的火焰径直飞向上方被减缓了时间的爬行丧尸。它感觉到了危险,想要竭力躲开向它冲来的高热物体,但是洛茯苓曾经感受过的粘稠空气同样阻止了丧尸的动作——火焰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飞入了丧尸下巴裂开的大口。

一瞬间,丧尸的腹部冒出了细微的火花,紧接着是眼眶、胸部、下体——然后,四根肌肉拉索被凭空冒出的火焰包裹住。爬行丧尸全身扭成一团,火焰在它身上越烧越旺,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地下通道。

洛茯苓默默后退两步,看着尸油混合着骨灰从她面前纷纷掉落。慢慢地,吼叫不停的丧尸不再挣扎,等到肌肉拉索被烧断,挂在顶部的燃烧尸体轰然落地,炸开一片火花。

“孔雀石,是什么意思。”洛茯苓突然问道,火光逐渐暗淡,映照着她的脸阴晴不定。

“衡量奇术的......怎么说呢,应该说是‘改变现实’的程度。”残阳似乎没有察觉,依然有问必答。“统合奇术中心用七种宝石来量度,从红宝石到黑曜石,孔雀石排第三。我在国际通和奇术研究中心就不太喜欢这类叫法,流行奇术体系将其简化了,简简单单的一到七环就足够了。”

“焚烧是三环的话,那改变时间流速是多少环?”控制时间的能力如此恐怖,起码是个六环罢。

“让你失望了,时间改变也是三环奇术。”残阳笑眯眯地回应。“只是需要调用的EVE灵气比较多。”

“......奇术,真是博大精深。”洛茯苓一直无语,她真的搞不懂。“恕我直言,仅仅是三环程度的奇术就可以轻松消灭丧尸。残阳,我猜你一个人就可以消灭所以丧尸吧。”

残阳的能力深不可测,肯定足够完成任务。那她非要把自己拉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洛茯苓开始怀疑残阳的目的。

残阳不可置否地一笑。

“你把我想得太强了,茯苓。流行奇术效果全面,发动快捷不错,但依然有弱点——效果发动太慢了。那种丧尸,茯苓你一枪就可以放倒,而我还要准备半天。比起高科技武器来,利用奇术对抗丧尸这一类灰色型没啥优点。”她摇了摇头。“另外,火葬场的焚烧可以确保灭杀一只丧尸,但是你看——”残阳指着“安卓八开书”里的平板电脑,“燃烧棺木上的火焰消失了六分之一。”

的确,洛茯苓看出来了,残阳勾出火焰时,棺木上的火焰变得暗淡些许。

“流行奇术所有的‘源’都储存在安卓八开书里,用一点少一点。想要补充,就必须重新制作——要花很多的时间和钱。”

大部分奇术流派都要利用血来聚拢EVE灵气——残阳使用的是比较小众的妖魔电路法聚拢EVE,可以极大加长奇术的储备时间,只是,需要花一大笔钱交易给妖魔。

“我的作用,是省钱吗?”洛茯苓声音平淡。“因为子弹比奇术便宜,你才雇佣了我。”

“部分原因吧。”残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最大的问题是,我的枪法太烂了,正好需要有高超枪法的队友协助。”

想在天朝找另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枪法高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必须招揽到洛茯苓。

“没问题的话,继续前进,茯苓。”残阳嘴角微微翘起,抬脚向前走去。“接下来的路,我们必须精诚合作才行——为了保护世界,科技和魔法,缺一不可。”

“......明白。”洛茯苓无声地端起步枪,跟了上去。

EVE检查,打开......蓝色型光芒屏蔽,省得晃眼。

灰色的小点再度布满屏幕,前面的丧尸有很多——乐高积木步枪和安卓八开书,到底哪个更厉害一点呢?

让她好好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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