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应该开始了吧。”白色右面把玩着那把染血的餐刀,不,现在应该说是——手术刀,更为合适呢。
黄色左面笑了笑,将霰弹枪对准了绿色左面:“还有一个家伙耍了些小把戏,是吧,被称作毒蛇的魔术师先生。”
“别这么凶嘛。”绿色左面口气轻松地微微举起双手,“你也说了,我又没骗人,充其量,只是一些小把戏。”
他向上举起的双手略微反转,两副同花便夹在了他的指尖。
“哪一张的背后是鬼牌呢?”
砰。
却是黄色左面在众人几乎还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又取出了一把小口径手枪,毫不犹豫地射击。
“该说不愧是你,还是幸亏是你呢,废弃家族的赌徒少爷……”绿色左面冷笑着将被打穿的黑桃A背手翻转过来,牌的背后,另一张牌,被射穿了头颅的小丑在跳舞。
“啊,射偏了,本来瞄着的,是你的脑袋呢。”黄色左面收起枪。
“你总是这么说着,却从不射偏呢。”绿色左面再次取出沙漏,和……一张纸。
“如果仅仅作为计时装置来使用的话,这个证据确实有点浪费呢。”红色左面所指的,当然是沙漏了。
无论人的骨、记事本、染血的手术刀,或是弹壳、复印后的照片,都是某个事件从不同视角的测写。
而如果这个小小的沙漏,仅仅只是某个时刻的计时装置——那也未免过于奢侈了。
“应该是某种显色的固态试剂吧……”颜霜降猜测道。
事实也如她所想,绿色左面抽掉了写有操作提示的沙漏上板,小心翼翼地将白沙倾倒在纸面上。
纸张一点一点恢复原貌,这是一份被涂抹了姓名的尸检报告,被涂抹的姓名处潦草地写着“死者”两字。
尸检报告非常简略,似乎是特意做成了外行人也能看懂的样子。
最后写着这么几行字——
这七个线索,想必诸位都十分熟悉吧。
那么答案,也十分显而易见了呢。
白鸦,该唱歌了。
“可是紫先生并没有来啊。”
“但是紫先生并没有来呢。”
缺少了竞争对手的同时,也失去了宝贵的线索,早在众人一一出示证物之时,所有人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已无法改变。
“虽然紫色的席位消失了,但游戏还是照常开始了。”绿色左面沉吟道。
“这说明……即使缺少了某一项证据,这个事件的全貌依然是确定的,并且是明确的。”黄色左面得出了结论。
“仅仅只有难度增加了嘛。”
“看来确实难度增加了呢。”
“那这是否意味着……”白色右面笑了。
颜霜降打断道:“开始吧,这个名为终章辩论的游戏。”
白色右面似乎是透过面具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正对面带着黑色左面的颜霜降:“呵——”然后环顾看不见表情,然而似乎已经进入某种状态之中的其余宾客们,“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白鸦’,就在我们之中……”
看着念叨出声的绿色左面,黄色左面道:“事到如今你还念叨这个,你想……”
说到一半,黄色左面顿时止住了话头,他想明白了绿色左面的意思,也明白了绿色左面最初隐藏证物的真意。
他在对在座的所有宾客做出测试!
他在逼迫白鸦露出破绽,而露出破绽的却是自己。还真是丝毫大意不得呢。
“……你想说的话,我大致了解了。”黄色左面也是冷冷地笑了,“说到底,‘白鸦’现如今是否还在我们现场的这八个人中呢。毕竟,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有六位朋友,无法参与到这次的游戏中了呢……更重要的是……”
“白鸦,到底指的是一个具体的人,还是某个脱离于具体身份的符号呢。”红色左面接话道,他缜密的发言与他粗犷血腥的造型间产生了微妙的违和感。
沉默说明了一切。
面具下不同的身形,高壮或瘦弱,匀称或丰腴,纤细或线条分明,男人或是女人……一切都不能成为标准,面具下的头颅,无须被注名,这是思想与思想间的碰撞。
“呵,我就这么一说,现在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不是吗?”绿色左面将尸检报告的内容通过裁判席投影到中心屏幕,“先把那显而易见的暗示,全部解开吧。”
游戏已经开始,发言就意味着失言,线索每时每刻都在堆积,各自的信息笼统的汇集在一处。
自己正在说的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宾客唯一欠缺的那块拼图,但为了得到其他人的拼图,每个人都必须发言。决定的因素——
只有思维的速度而已。
“首先应该确定的是,死者A究竟是谁吧?”黄色左面略微沉吟后,提出了这个看似并不重要的问题。
“想想还是要先看骨头呢。”
“果然还是得先看骨头吧。”
黄色左面并没有反驳,按照蓝色左右面的要求操作裁判席将二十八块骨头投影到了正中。
“刚看到的时候就想说了……”
“这个形状这个大小的话……”
“果然是手骨吧……”
“左手的手骨吧……”
蓝色左右面一人一句地做出了结论,看来他们在这方面相当在行。
颜霜降对此显然略有了解:“如果是手骨的话,不是……多了一块吗?”
“碎掉啦。”
“坏掉啦。”
“手舟骨……断成了两块!”
“停。”红色左面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手骨的主人和尸检报告中的死者,不是同一个人?”
“尸检报告上确实没有对手部的损伤进行明确描述呢……”绿色左面像是正在沉思的样子,“那有没有可能……是死后造成的损伤呢……”
“不。”插话者却是几乎从未发言的函谷雨,“手舟骨上的断裂是生前留下的。准确地说,那不是断裂,而是被小型子弹精确命中造成的缺口。”
“确实呢,碎掉了。”
“是的呀,坏掉了。”
蓝色左右面点头表示赞同。
“这枚子弹不光准确地击穿了手部动脉后,而且击碎了手舟骨。”函谷雨意有所指地说,“精确还不够,它得……足够小。”
他将手中的弹壳再次展示在众位宾客面前,宾客们这才注意到,这实际是一枚相当纤细的子弹,直径恐怕不超过三毫米。
“那就是微型手枪咯。”精通此道的黄色左面道。
“重点不是这个吧。”红色左面冷笑道,“‘死者’心脏受到了穿刺性贯通伤,手术刀自心脏贯通而出,以至背部都能看的到明显的出血点。以正常人的力度,完全无法自己做到这一点,必然是有人从对立面冲刺或者居高临下之时才能造成的贯通伤害……”
颜霜降接话道:“心脏位于人的左侧,从正面来讲肯定是右手顺手,而创面的方向和形状都证明了一点……”
“对死者造成的心脏造成致死打击的人,是个左撇子。”红色左面看着颜霜降点了点头。
“身份和顺序都一目了然了呢。”绿色左面夸张地鼓起了掌。
无人附和,即便解开了身份和时间顺序的谜团,问题还是没有出现突破性的进展。
那把染血的手术刀上,真的藏着那么显而易见的“恶”的线索吗?
总算按照本格的要求铺设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需要一定的联想能力,但实际上给出的条件已经十分充分了……………写这种推理还是太累了,特意请教了很多相关专业的朋友…………(他们还以为我杀了舍友埋了,开什么玩笑,杀舍友要这么费劲吗???)
不过说实话,如果能想到的话,那说明,你心里的恶,是真的一点也不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