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屠杀的色彩,又甜又深的颜色。
被师傅取名叫做零,师傅不愿告诉零她的名字,所以师傅就是师傅。
师傅的针线活很好,连着麻线的粗大针头在零身上穿插游走,可就算是那样,零也感觉不到疼痛。
师傅有一个坏习惯,每次缝合零的时候,都会拿着一面银镜照着零,让零自己看着零被她逐渐的缝合。被血水浸润的麻线,被线拉扯的肌肉。
‘那面银镜映照出的是谁?’
带着湿气的深红眼眸,幼小的脸蛋上带着朱红色的液体。
零已经慢慢的接受了那属于自己的现实,死后的零没有去往天堂,也没看到所谓的地府判官。而是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由各种尸体拼凑而成的缝合怪。
“一会你还得去练剑,晚上必须去黑树林。”师傅拿起大剪刀断了最后一根麻线,手指翻飞的打了个漂亮结头。
每天白天,师傅会在室内教零练习剑法,师傅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剑法也很好,虽然是个满头银发一脸褶皱的老婆婆,但是那如同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还有那虽然有些佝偻但是依旧优雅的身体线条无不透露着她曾经的美貌。
而晚上,零则要去黑树林里,那里的树都是黑色的,是污秽之物的聚集地。比邻着的是小精灵族的国土,小精灵的猎魔师们每天都在那里出没。而零的任务则是被他们砍杀,让自己身体里的魔血和烂肉飞溅在地或被那些白金色的光芒灼烧。
虽然零并不能理解这些事物的原理,但是零还记得属于零曾经的一切,可是零也逐渐接受了零现在的一切。
毕竟,除了身上如同粗制滥造的布娃娃一般的缝合线以外,零至少还有个人形。
“七天之后,你就得回家了,你爸爸妈妈会驾着华丽的马车来接你这个乖女儿。”师傅摸摸零的头。
零心里很吃惊,虽然因为嗓子无法发声,只能发出两声奇怪的呵声,但是师傅还是能读懂零的意思。
零才复活不到三天,七天之后就是十天。
“因为你是她们曾经失去过的女儿,而你现在被我复活了。”师傅笑了笑,眼睛里有奇怪的感情。
爸爸,妈妈……
很奇怪又熟悉的名字……
原来零在这个世界……
也有一个家……